誰?我驀然之間警覺,卻發現幾個黑衣蒙面人正站在我的身後。
落雪山莊?不對!落雪山莊的衣服跟這個是不一樣的。
那麼,這是什麼人?
因為我是藏匿的狀態,所以臉上就沒有戴面巾,我的模樣,被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是女人沒錯的,長相也沒錯的。」
「此女果真在清涼寺出現,主人當真是神機妙算!」
「留神,莫傷到她。此女是我們制勝的法寶,主人說了,若傷了一根寒毛,我等性命不保。」
我聽見黑衣人之間低聲而快速地交談著。
那麼說,他們的目標,就是我?
我的腦子也隨著他們的交談而迅速運轉。「主人」是誰?為什麼要抓我?為什麼知道我會在這裡出現?為什麼不能傷我?
我心中忽然一亮。這是任平生,這肯定是任平生!
只有他,會這樣做。這樣做,就說明任平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就是說,他預估到了這個局被我們識破的可能性。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會專門派人來清涼寺捉我。
現在的我,可以說是聶秋遠的軟肋。如果活捉了我,拿來威脅聶秋遠,是足以對他造成傷害的!
我迅速從腰間拔出了短劍。
對方有五個人,五個天鏡門高手來捉我這一個基本不會武功的小女生,那簡直是太浪費了。
不過我決定對他們拼命地踢打反抗,因為他們接到的指令是不准傷到我,這樣我還是有一些主動權的。
於是我一聲嬌喝,就使用各種招式與他們廝打在一起。
我使用了聶秋遠教的劍法,用了詠春、擒敵拳,往他們臉上潑了沙子,還咬了一個人。
「XXX!!!」他們之中終於有人罵出了髒話。
「小娘們難纏,下迷藥吧!」
我心中一驚,這玩藝可就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了。眼見我這會兒打不過,逃不掉,又喊不來人,這可不是糟之糕也?
敵人正要對我下手,卻聽得幾聲呼喝,像拍電影似的,有奇兵從天而降,齊刷刷地在我面前站成了一排。
來人全都是身材高大的男子,有七個人,穿著同樣的服裝,排成一排的樣子簡直酷斃了。他們的衣服是深藍色的,配同色束帶,淡金色金絲軟鎧,腰配十字弩機,手持不同的兵刃,裝備精良,有些像李世民的「天策之影」。但他們的服裝顏色與天策之影不同,而且,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覆著一張假面,顯得華麗而神秘。
我有點愣住了。我怎麼看都感覺這一群從天而降的天使,好像什麼地方有些眼熟。那感覺,怎麼如此的親切?
七個人中,有六個直接加入了戰團,剩下一個護住我,徑直向清涼殿的方向退去。
「恩公,你是誰呀?」我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這才來得及對他們的身份感到好奇。
「姑娘,在下幽夜之影。主人給我們的任務,就是要保護你的。」
幽夜……之影?
我吃了一驚,這才想到,這衣裳的顏色,這戴著假面的扮相,難道不正是幽夜公子的招牌行頭嗎?
是他,派人來保護我的?
這麼說來,我,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呢?
那溫暖的笑容,那如空氣般無處不在的關懷和陪伴,在我危急的時候救我,在我看屍體的時候陪我,隨叫隨到,有求必應。
我的心裡頭,永遠都會有他在。
「你們的主人,他,他在哪兒?」我焦急地問道。
「主人吩咐,如果姑娘這樣問,就告訴姑娘,莫要心急,不日定當相逢。」那名「幽夜之影」一邊帶著我迅速後撤,一邊對我說道。
他是這樣說的嗎?那麼,會見面嗎?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呢?
其實我有一種感覺,秋畢竟是縱容我的,如果我執意要求,他不會把事情做的那麼絕,他一定會讓夜來見我的。只是我沒有那麼要求,因為夜真的不來了,我並不知道夜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對不起,我已經選擇秋了,不可以再三心二意了,雖然夜真的,真的很好。
我覺得很安心,因為這些人是夜派來救我的,所以我覺得自己像被綁上了保險繩。我們跑近了大殿,只聽得裡面充斥著叮叮噹噹的打鬥聲,嘶吼聲,慘呼聲。看來,裡面的戰鬥還在激烈地進行著。
我想我還是不要去添亂了,所以我和那名幽夜之影在殿外停下腳步。我想找個不顯眼的門窗之類的縫隙看看裡面的形勢,可是就在這一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整座大殿都跟著震顫了起來。
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感覺是一種類似衝擊波的極其巨大的力量被引爆了,大殿搖了幾搖,便轟地一聲塌了一半。
難道是朱雀又使用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武器?可是這樣做,他們自己人也難逃一死啊!駱大春呢?嗯,他武功高強,一定不會有事的吧!
我心中一凜。或許,是朱雀看到大勢已去,打算把自己人全殺光滅口也未可知呢!那傢伙心腸的冷硬,我可是深刻地見識過了。
真難為我在這一瞬間腦子裡能過了這麼多事情,因為我頭頂上的房檐樑柱也全塌了,轟隆隆一股腦地向我當頭砸下來。
憑我這點本事,是不可能逃出去的,而那幽夜之影離我有幾步的距離,衝過來救我也不太現實,就算他衝過來,也不可能把我弄到塌方的範圍之外去。
我心裡一陣窪涼,完蛋了!可是,如果這樣掛掉了,是不是太窩囊了呢……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我感覺眼前一花,十分神奇的,我已經在離大殿老遠的地方了。
當我定下神來的時候,發現一個青衣黑斗篷的蒙面人正橫抱著我,定定地立著,望著正在坍塌的大雄寶殿。
我愕住了,這,似乎也是一個極其熟悉的人啊!
沒想到,對這個人的氣息,我竟也感覺如此熟悉。還能是誰呢,就算是蒙著面我也認得出啊,這不是任平生嗎?
「你你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是敵人,應該罵他吧,可是剛才要不是他救我小命,我早就回現代去了。
「我本來不應該在這裡。」住了一陣,青衣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派了人來捉你,是想著萬一你真的在這裡,可以保你全身而退。但是,還是不放心。」
這是什麼意思,聽上去,他這是專程來救我的?
「幸好我來了,是不是,阿螢?」他停頓了一小會兒,竟忽然呵呵地笑了,「有些人,還真是處處跟我作對啊!」
「你你你,你放下我!」我喝斥道。
他居然真的放下了我,扯下了面巾,露出一張微笑的面孔。
「你們不會得逞的!」我用**烈士的語氣說道。我覺得雖然被救出來了,可是估計接下來我的遭遇就會有一些悲慘了。
「阿螢,得不得逞,並不要緊,我只做想做的事。你們勘破了這些,我心裡歡喜得緊。要是依著我的心思,這會兒是要把你帶走的,可是現在我還有件事必須做。阿螢,你那幾個小跟班就在後頭,去找他們,別傷著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他拉起面巾,用手指輕輕地撫了撫我的頭髮,轉身足尖輕點,便如大鳥般向大殿掠去。
他的動作快到我完全看不清楚,所以他迅速地就消失掉了。緊接著,我就聽見大殿裡頭「砰」地一聲巨響,很快,青衣的任平生挾著紅髮的朱雀,不知從哪裡躥了出來,立在了殿外某株大樹的梢頭。
另外兩條著僧衣的影子緊跟著飛躍出來,立定在大殿的頂上,與任平生遙遙相對。
那正是易容為房玄齡和波頗法師的駱大春與他的兄長司空寒。
我看到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跡斑斑,不曉得是不是受傷了。但是在大殿坍塌的情況下,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我連忙在心裡念了句「阿彌陀佛」。
任平生略住了一住,便挾著朱雀,幾個縱躍,消失在遠方。
駱大春他們並沒有追趕。在當前的形勢下,追趕根本就不是明智的選擇。
重要的是,清涼寺一役的形勢,到底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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