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冷家的一棵銀杏樹下,一個滿頭滄桑銀髮的老人負手而立,布滿歲月痕跡的滄桑面孔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古板,嚴肅。
坐落在京城的這個院子,已經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如此古樸的莊園在如今已是不多見了,老人負手望天,略顯岣嶁的身形,這一刻格外筆直。
此人正是冷家的定海神針冷天,這個曾經在華夏軍界一言九鼎的男人,如今卻已到了垂暮之態。
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此刻老人的心境分不清是喜是悲,一雙眸子似乎沒有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抹去精光,反而越發精光熠熠。
偌大的莊園只有老人一個人的身影,分外寂寥,如今已經遲暮之年,身外之物早已化作雲煙,可是洞徹世事的眸子中卻流露出幾許哀愁。
唯一能讓老人動容上下的不是華夏如何,他毅然卸下軍委的擔子的時候,便不再理會國事,那麼只有一個原因,家事。
年歲大了,唯一放不下也就是子孫了。
「爸,您怎麼站在外邊。」
聲音剛落,冷玉龍和張蘭兩人就走進了月亮門來到了老人身邊。
「玉龍,你們怎麼回來了。」
冷天輕聲問道,對於兒子,他自然是無比疼愛,只是鐵血一生的老人不知該去如何表示,只是眼神中不是閃過一抹柔和之色。
冷玉龍表情有些嚴肅的看著父親回答道:「爸,我們有件大事要和您說。」
「什麼大事?」
冷老轉身走向了客廳:「進屋裡說吧。」
冷老所居住的這棟四合院,面積不是太大,可要是掛在房屋中介所的話,沒有幾個億,你想都別想。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你能拿出這麼多錢,可你也不一定敢住在這兒。
因為這是大清帝國有名的銅帽子胡同,那些所謂的億萬富豪要是走進這條胡同內,就算是碰到一條狗,恐怕也得點頭哈腰的躲在旁邊讓道。
沒辦法,能夠住在這兒的人,跺跺腳都有可能會引起地震的。
正廳內的擺設很復古,幾張桌椅,空曠的客廳再無長物,身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字。五個大字龍飛鳳舞,寧靜而致遠,五個大字可以顯示此間主人如今的心態。
冷老坐下後,張蘭連忙替他倒上了一杯茶。
冷老捏著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紅泥茶杯,閉眼先用鼻子嗅了嗅,才慢慢的抿了一下。
冷老喝茶的動作很慢,但冷玉龍和張蘭卻沒有半點的不耐煩,慢悠悠喝完一杯茶後,冷老才抬起頭,看著兒子淡然說道:「說吧。」
冷玉龍看了眼妻子,得到她目光的鼓勵後,才低聲說:「爸,冷峰那小子又惹禍了。」
「惹禍?」冷老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張蘭急忙接過了話,一臉著急的說道:「爸,他...他在天都殺人了。」
冷老兩道濃白的壽眉,微微一皺:「殺人,他為什麼要殺人?」
「爸,這事以後我在和您說,現在葉家似乎想在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您...您去救救他吧!」張蘭哀求道。
冷老眉頭皺沒在說話,只是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冷玉龍。
冷玉龍,這個下屆最有機會問鼎權力金字塔巔峰的男人,在聽到這件事情以後,也是神色大變,他沒有想到,冷峰竟然如此的瘋狂,有一點政治覺悟的人都知道,當眾對老百姓下手,這意味著什麼。
等冷玉龍大概說出事情緣由後,一直沉默的冷老爺子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們先回去便是,安心工作。」
「爸,這次我不會丟下冷峰一個人不管的。」張蘭流著淚,倔強的說道。
冷老沉聲喝道:「天還沒塌,亂什麼?你們去吧,讓靈兒給我打個電話。」
話落,冷老目光看向窗外,蒼老的眸子,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傷之色,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說什麼,就那麼看著遠方,也不知在想什麼。
......
同樣在京城,羅語竹,靜靜的坐在房間裡,看著手中的那疊資料,捂著嘴,淚水肆意的留著。
這份資料記載著冷峰國外與國內的一些信息,一個本應該生活在陽光下的小男孩,卻因命運弄人,而走上了一條亡命之途。
自己正在上學讀書的時候,冷峰或許在世界的某角落已經整整守候了數天,只為幹掉目標,自己在咖啡廳小資情調的時候,或許他正在恐怖分子的巢穴進行著殊死搏鬥。
羅語竹眼裡閃著複雜的神色,在她的印象中,冷峰就是一個喜歡占她便宜的男子。
可他身上散發的那種無形氣勢,這種氣勢讓她感到震撼,特別是冷峰捨身為她擋子彈的那一幕,更是經常在她夢中出現。
想起冷峰,她的心裡就不禁有了一絲悸動,被他抱在懷中的安全感,更是她從沒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有一隻手在她心裡撥弄了下,打開了她封閉已久的心。
羅語竹捂著嘴,資料太厚了,以至於她看到一半都無法再讓自己看下去,可是她還是堅持著,因為她要了解他。
看到最後,羅語竹的眸子裡流露出一抹震驚和憤怒之色,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她無法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聊聊數言,簡單的記述了一下,慘害同胞,放走對手,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便把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都否決了。
「不對。」羅語竹眉頭微微一皺,出身政治家族的她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有內幕。
敲門聲響起,羅語竹微微一驚,伸手抹掉眼中的淚水,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爸。」
羅宏遠看著女兒哭紅的眼睛,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容,「傻丫頭。」
羅語竹輕輕啜泣出聲:「爸,這件事是不是有內幕,我有權力知道,因為,我也是參與者。」
「冷峰那個小子就那麼值得你惦念?」
羅宏遠嚴肅的問道,羅語竹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我的命是他救的,他也值得我去愛他一生。」
羅宏遠搖頭苦笑,看似溫婉的女兒其實執著的讓人可怕,身為父親又怎麼會不了解自己的女兒。
羅宏遠微微一嘆,「這件事屬於絕密,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得知這場事件的真正內幕以外,無人知道,而這次事件的檔案早已被封存,除了上面那幾個老頭子,無人能查閱,即便是這份資料,已經是你父親所盡到的最大努力。」
能查閱這份資料的,整個華夏軍政兩屆的人不超過二十個,而羅宏遠身為公安部長,正是其中之一。
「爸,給我說說裡邊的內幕?」羅語竹平靜的問道,眸子中卻帶著期待。
「如何說,終究是我們對不起他,國家對不起他,但政治這個東西就是如此,波及的大了,就要有人做犧牲者。」
「只是這麼簡單嗎?」羅語竹喃喃的問道,只有之言片語,父親並沒有說那場風波的內幕如何。
羅宏遠搖頭一笑:「雖然你是我的女兒,但是這件事被列為絕密,你還是不要了解太多。」
羅語竹點點頭,轉身走進房間,腦海中不禁想起那一次相遇,那抹淡然的笑容,那抹淡然的笑容背後,究竟背負了多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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