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卉瑜得到消息的時候,絳紅已經被常氏抓了起來。理由就是與玉邊,菲白裡應外合偷盜段氏的飾物。
絳紅接近關押浣竹園下人的院子,把看守的人打暈,意欲將玉邊、菲白劫走。卻被長房來巡查的管事發現,逮了下來。
而且絳紅還被發現會武功,常氏等人都懷疑絳紅的來歷。
如今絳紅被單獨關了起來。
消息傳到百花院時,方媽媽,翠綠等都震驚不已,卉瑜更是氣得要吐血。
明明好說歹說叫絳紅不要輕舉妄動,怎麼就聽不進去呢?枉費了一番苦心。
照這個狀況,長房之所以遲遲都還沒處置玉邊,菲白等人,估計就是要引蛇出洞,把四房裡懷疑楚河、段氏之死的人都引出來,好來個一網打盡。
加之段氏的飾物確實丟了,常氏處置這些下人名正言順。
原本事情沒涉及到百花院時,卉瑜可以裝作不知道,明哲保身。可如今絳紅也被抓了,卉瑜再保持觀望的態度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思索了一番,卉瑜決定去見一見常氏,好歹問問事情的經過,為絳紅求求情。
於是卉瑜便帶了方媽媽和彩雲去了長房紅楓院。
待通報了之後,卉瑜便走了紅楓院。這是卉瑜第一次來紅楓院。
只見院裡種著幾株兩人方能合抱的楓樹,樹冠遮天,一看就是有了年頭的。
走在樹蔭底下,一點兒都不覺得熱,樹底下還擺著一副石桌椅,兩個小丫鬟正在擦拭。見到卉瑜等人,忙停下來行禮。
石媽媽走了出來迎接,道:「三姑娘怎麼過來了?大中午日頭這麼曬,當心中暑。」
說著,撩開垂在門口的紗簾,道:「三姑娘來了。」
卉瑜迎頭走了進去。
常氏坐在主座上,見到卉瑜便招手讓她坐到旁邊。
卉瑜行了禮,坐到了常氏旁邊。
常氏照例客套了幾句:「怎麼大老遠過來了?有事使了丫鬟媽媽過來便行。身子剛好,走這麼遠,當心又要病倒了…」云云。
卉瑜自然要謝過常氏的一番好意,然後便直接說道:「大伯母日理萬機,卉兒實是不好意思過來叨擾。只是一早上聽說我那不著調的丫鬟絳紅被抓了起來,一問才知道竟是與玉邊,菲白合著謀取母親的財物。卉兒實在震驚不已,想著平日裡絳紅也還算是穩妥的,也不是那貪圖財物的,不知這其中是否有誤會?特意過來跟大伯母問問詳細的情況。」
常氏面露痛惜,說道:「別說是絳紅,就是玉邊,菲白,原本在你母親身邊伺候的時候,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你母親又是個出手大方的,常常賞賜好東西。原本我瞧著那兩丫鬟也是極穩重妥帖的,沒成想竟是做出了監守自盜的事情,實在是辜負你母親對她們的倚重。這幾日,我雖是關著她們,卻只是想著一視同仁,把浣竹園其他僕婦都關起來了,沒理由她兩就例外,誰知審著審著,竟審出來她兩才是偷盜之人。我也實在痛心這個結果啊……」
說著,又讓石媽媽把玉邊,菲白簽字畫押的認罪書拿出來給卉瑜看。
卉瑜仔細看了看,上面寫著玉邊和菲白如何趁著浣竹園上下混亂,兩人一手遮天的狀況,偷走段氏的飾物。下面蓋上了兩人的手印。
這份認罪書再加上肅北侯府的背景,玉邊和菲白只要送去官府就必死無疑了。
這也許就是絳紅拼死相救的原因吧。
絳紅倒也是個講義氣的,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著救同伴,只可惜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卉瑜暗自唏噓。
也不知常氏有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畢竟絳紅也是身邊得用的大丫鬟。此時要是與絳紅撇清關係,不聞不問交給常氏處理,自然是會得了常氏的信賴。可是卻會寒了百花院下人的心。
要想以後能好好過日子,光是自己安全了還不夠,總得有一兩個得用的下人才行。
絳紅此番行動雖然莽撞了,但是足見其忠心和有情有義,這樣的人要是能繼續留在身邊自然是值得信賴的。
卉瑜於是決定盡力救一救絳紅,能成功固然最好,不成功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便說道:「這玉邊,菲白倒是供認不諱,如此惡僕大伯母應當報官嚴懲。只是絳紅一直在奴婢身邊,奴婢實在不願意相信絳紅會做出這等事情,不知絳紅有沒有什麼說法?可是有她的認罪書?」
常氏說道:「我也不敢相信絳紅會做這般事情,雖然她現在還沒認罪,但是人贓俱獲,實在是難逃其咎啊……」
卉瑜沉吟了一下道:「莫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絳紅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不如這樣,卉兒畢竟同他主僕一場,不若讓卉兒見她一面,問問她究竟是何情況。也好早點了結此事。」
常氏臉色變了變,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等事情就不要碰觸了。沒得傳出去有損聲譽。何況那絳紅還是個會功夫的,現在等閒人還近不了她的身。如果不小心再傷到你就不好了。你若還相信我這個大伯母,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定然會給絳紅一個公道的。」
常氏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卉瑜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如果表現的太急切,逼得太狠了,難保常氏不會有什麼想法。
卉瑜便作罷了,只連連說一切但憑常氏做主。
待出了紅楓院,卉瑜心裡還是很不安。也不知這次來見常氏會不會對絳紅不利,萬一常氏擔心自己要再提起見絳紅,把絳紅毒啞了或者偽造一份認罪書直接送官處死了,那豈不是白費了自己一番心思?
不行,救人還得儘快。可是要怎麼才能救出來呢?卉瑜突然想起了段宏。
若是段宏出面干預,常氏就不好推脫了。
可這首先要見到段宏才能說服他去搭救絳紅。
而今天早上已經見過段宏了。再提出見面似乎就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何況現在還跟著一個守護神,更沒法去見段宏了。
卉瑜心想著,瞟了一眼以送客為名一直跟著自己走出來的石媽媽,思索著怎麼才能見段宏。
突然間,卉瑜想起剛才來的時候,彩雲曾跟自己提起過,長房通往四房的路邊上不遠處就是段宏和段則梧居住的小院子。
當時為了方便段宏和段則梧進出以及到四房見卉瑜,特意尋了這麼一個靠近門口的院子。
卉瑜於是計上心頭。
待到了靠近門口的地方,卉瑜佯裝要暈倒的樣子,一手扶住方媽媽,虛弱地道:「媽媽,我喘不過氣來了,好難受。」說著半邊身子都依在方媽媽身上。
方媽媽大驚失色,忙扶住卉瑜,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舒服了?」
卉瑜道:「我也不清楚,就是突然好難受
…媽媽,我快撐不住了。」
石媽媽和彩雲也慌了。
彩雲道:「趕緊找個地方讓姑娘躺下來,奴婢看著像是中暑了。」
石媽媽支支吾吾道:「這附近也沒個休息的地方,最近的就是四舅老爺住的小方院了……」
方媽媽眼見著卉瑜就要暈倒,急道:「那就趕緊帶路過去吧,總不能讓姑娘躺在這大路上吧。」
石媽媽也不敢再遲疑,急忙帶了卉瑜幾個去了小方院。
小方院裡一時人仰馬翻。有趕緊去燒水的,有去拿了乾淨布子給卉瑜擦拭手和臉的,有去端了冰塊來屋裡降溫的。石媽媽更是抓了個丫鬟讓趕緊去紅楓院通報。
段宏和段則梧早就過來了。
段宏心疼地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大中午急匆匆趕到長房來?中午的日頭是最曬的,一般丫鬟僕婦都受不住,更不要說你這麼一個閨閣小姐。」
卉瑜感動於段宏的著急,不過還是裝虛弱道:「四舅舅,是卉兒房中一個名喚絳紅的丫鬟出了事,卉兒方急匆匆趕過來找大伯母。」
又把絳紅的事情大致說與段宏。
段宏聽完皺了皺眉頭,心知卉瑜是想護了自己丫鬟的周全,可是常氏那裡是人贓俱獲,又一時半會見不到絳紅,無法對質,更談不上救出來。可是常氏作為卉瑜的長輩,處置一個丫鬟是不需要經過卉瑜同意的,說不準須臾之間那丫鬟就沒了。
段宏倒是也能理解卉瑜的著急。但是作為一個客居的親家老爺,介入這種他人的家務事也不太妥當,還得尋了一個站得住的由頭。
段宏一邊腦子轉著,一邊寬慰著卉瑜。
段則梧則尋了個間隙先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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