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瑜親事的另一個主角廖夫人神態自若。許是因著楚家和廖家捂得嚴實,並未被外人知曉,倒也不見尷尬。
廖夫人本就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在場的夫人都挨個打了招呼,儼然一副半個主人家自居。
常氏心下很是不樂,只是礙於眾人面前,也就忍了。
跟著廖夫人一塊遊走於眾人間的還有歡姐兒。歡姐兒長得與廖夫人極為相似,只是舉手投足間沒有那股子自來熟的熱絡勁兒,談吐還算是得體,倒是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
待轉到卉瑜和朵瑜這裡,歡姐兒就不願再與廖夫人一道了。
廖夫人只當她是想同兩個表姐一塊玩,叮囑了幾句就自己走了。
卉瑜和朵瑜原本說話好好的,突然插了一個歡姐兒進來,又不是相熟的,頓時都沉默了。
歡姐兒也意識到了卉瑜等人的淡漠,卻是不介意般,挑著話題說,莫不是些「姐姐們平日裡都讀些什麼書?」「怎麼不來家裡做客?」之類的。
卉瑜和朵瑜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沒一會兒,儀式就開始了。
由於楚家在西北地位已是最高,故而請了董家的老夫人做主賓,贊者是梁秀明。
只見得在梁秀明的引導下,丹瑜緩緩走了出來。
不得不說,天生麗質的人就是有驕傲的資本。
丹瑜只是穿了件普通的深紅色黃邊長裙,頭髮在腦後盤了個髻,臉上略施了粉黛,就有種仙女下凡的感覺。
按著儀式的規矩,董老夫人說了讚詞,插了金簪。丹瑜依次鞠躬感謝。
很快儀式就結束了。
姑娘們紛紛圍了上去,挨個送了禮物。
到了卉瑜和朵瑜,兩人一塊把精心挑選的畫作和字帖送給了丹瑜,丹瑜仔細看了兩眼,道:「三妹妹和四妹妹眼光真是不錯。都是當朝知名大家的作品,一幅難求,謝謝兩位妹妹的禮物了。」
接下來就是歡姐兒。只見她也拿出了一個畫軸,打開一看。是一幅仕女簪花圖。
畫中人物惟妙惟肖,帶著閨閣少女的青澀和純潔。
眾人都不免讚嘆畫作的精緻,又看落腳處沒有名款,便問是出自何家。歡姐兒只道是在一個字畫鋪買的,店主也不知曉是哪個人所做。覺得好看便買了下來。
卉瑜卻越瞧那畫越似問天公子所做。雖然整體構圖與之前看的四季圖不一樣,但是落筆仍然鋒利,想來也是近期所畫的。
便順口問了一句:「莫不是問天公子所繪?」
歡姐兒一臉茫然:「不曉得呢,問天公子是何許人?」
卉瑜看她真不知道,便道:「也就是一個畫師,看著有那麼點他的味道。」
這麼一件畫作,放在諸多琳琅滿目的禮物中也是極不起眼的,大家也就說了那麼幾句,這個插曲就過去了。
看戲,宴席。程序性的過程,卉瑜就和朵瑜,大姑,二姑一塊說著話,歡姐兒一直也跟著。本來不是多熟悉的人,卉瑜她們也特意與她弄熟關係,談話間就不免有點插不上話,不過歡姐兒卻是不介意的樣子,大部分時間安靜聽著說話,間或插幾句嘴。倒也不討人厭。
卉瑜不禁感嘆,這歡姐兒跟廖夫人怎麼差這麼遠,真不像是廖夫人養出來的。
宴席到了未時,就散去了。卉瑜和朵瑜陪著一塊送客。
到了廖家這一行人。歡姐兒拉了卉瑜的手,說道:「姐姐有空可得到我們家做客,妹妹有好些話想與姐姐絮叨呢。」
卉瑜心裡暗念,咱們又不熟,你家還打過丹瑜的主意,還是遠著點吧。於是禮貌性地道:「嗯。有空必是回去造訪。」
走遠之後,廖夫人說道:「你怎麼上杆子粘著卉姐兒?還嫌他們楚家給咱們的晦氣不夠多?」
歡姐兒本不欲與廖夫人說道,但是廖夫人追根問底,只得敷衍道:「本就是表姐妹,該是親近的,只不過原來疏遠了。」
廖夫人很是不屑,哼哼道:「你當她們表姐妹,她們還不知把不把你當回事呢。」
歡姐兒道:「三表姐和四表姐不是那種人,您不知道,就別瞎說了。」
廖夫人不滿歡姐兒這種態度,擰了把歡姐兒的胳膊,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不知道你還知道了?你才見過她們幾次?真是個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歡姐兒被這麼一擰本就疼得直掉眼淚,又聽得廖夫人說的難聽,憤憤說道:「怎麼就白眼狼了?怎麼就往外拐了?哪次你與爹爹吵架我沒幫著勸?不過說句公道話,就說這些個戳心窩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姨娘生養的呢!」
廖夫人那潑皮性子,哪裡聽得歡姐兒這樣說道,罵道:「什么姨娘生養的,這種話你也能說出口!你說你那是公道話,我怎麼就沒覺得?你要向著楚家,也不想想你二哥是怎麼受辱的?」
歡姐兒聽得腦仁都疼,知道廖夫人是個不肯嘴巴上吃虧的,索性不理她,兀自坐著發呆。
廖夫人嘴裡念叨了幾句,沒人搭理。也消停了。
丹瑜的及笄禮過了沒多久,就到卉瑜的十三歲生日了。
卉瑜未完全出孝期,不能大辦,也就是家裡人外加親近的親戚和朋友。
大姑和二姑自然在受邀之列,歡姐兒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老早以前就書信給卉瑜,暗示已經在物色禮物。這一來,卉瑜不請她倒也不合適了。因此,把歡姐兒也叫上了。
許久未見的竇氏也特意抱了新姐兒過來。
自從新姐兒出生,卉瑜就甚少去長房了,因此也沒見過幾次。這次一見,覺得大了不少,長得挺俊俏,眉眼依稀看得出楚朝的影子,倒是不像春菊。
既是過生日,自然少不了送禮物。常氏,廖氏,周氏,竇氏給的都是金銀飾物,丹瑜,朵瑜,大姑,二姑送的都是些小玩意,歡姐兒送的是一幅字帖,仍是沒有署名。
待得宴席結束,常氏等人都陸續回去了。只留下朵瑜,大姑,二姑和歡姐兒,去了玉蓉院與卉瑜說會話。
歡姐兒似是要打入卉瑜的圈子般,一改上次的淡定,活躍非常。
拉著卉瑜的手,一會問「平日裡都做什麼秀活?能否借妹妹看眼,也好長長見識」,一會兒又說「姐姐的筆和硯台看著就是好的,想來是愛好丹青筆墨的,能否賜教妹妹一番?」
卉瑜又不好不搭理她,只得耐了性子一一回答。
臨到要走了,歡姐兒又說手帕拉在屋裡,又折騰一遍回去拿。
這一天鬧騰的,把上次對歡姐兒的好印象都弄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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