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de季節 第二十一章 玻璃心的女孩

    第二天早上，張小貝被樓下送早餐的給叫醒了，她連忙換上衣服去樓下把早餐取了。這回是牛奶、雞蛋加豆餅。

    洗漱之後，她邊吃早餐邊想，今天還要不要去找工作？想起昨天的事，她今天還心有餘悸。

    「理想是完美的，現實是殘酷的。」她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正在想著，周易飛打電話過來了。

    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

    早餐吃了沒有？

    今天還出去嗎？

    ......

    聽著周易飛的話,張小貝不由想到了家裡的老媽。她一一點著著頭，回答他的問話。她想不到一個生活在富裕家庭里的男生，也會這麼體貼的關心別人。

    剛放下周易飛的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張小貝拿起手機一聽，昨天那位打麻將的大嬸竟然來電話了。

    「喂，妹子，你現在過來吧，我上午有空！」粗大的嗓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

    「嗯，好的，我現在就過去，您把地址告訴我吧！」

    有了昨天的遭遇，張小貝謹慎多了。她特意換了一條緊身牛仔褲，配上一件好久沒穿了的t恤，就匆匆下了樓......

    在校門口，她正要叫的士，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哇，張小貝，這麼巧啊，又遇到你！」趙斌大聲說道。

    「哦——，趙斌！你也沒回去啊？」張小貝看到趙斌突然出現，有些驚訝

    「暑假我一般都不會回去。我得打工掙下學期的生活費啊！」趙斌回答道。

    「那你生病的老媽也不回去看看嗎？」張小貝問道。

    「......」趙斌竟然被張小貝問的半天答不上來：「過兩天再回去看吧！」

    「你準備去做什麼？也不回去嗎？」趙斌又問。

    「我去應聘，想做家教，今年不回去了。」張小貝答道。

    「哦......」趙斌哦了一聲，然後又突然問道：「你現在跟周易飛關係怎麼樣？」

    「還好......」張小貝見趙斌突然問起他們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答了一句。

    趙斌有點酸酸的說道：「周易飛這個人，家裡是有點錢，但是這人品，不一定......」

    「趙斌，我還有事，先走了，以後再聊吧！」張小貝知道趙斌想說什麼，但她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對趙斌越來越反感。

    趙斌看出了張小貝臉上的不高興，只好尷尬的點了點頭。同時，心裡的醋意更加大了，他看不出周易飛哪裡比自己好。他不就是有錢嗎？長得比自己高一點嗎？長的帥有什麼用，自以為是的傢伙，人品又不好......

    他還在心裡數落周易飛的不是的時候,張小貝已經坐車走了。他假裝大度的朝張小貝的車子揮了揮手，嘴裡說了一句：「我不會讓他那麼得意的！」

    張小貝按著那位大嬸說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家。

    這是一個大的，高檔住宅小區，門口的私家車進進出出。張小貝在門口登記了一下，然後穿過一段長長的綠化帶，才找到了那位自稱張嬸的家。

    這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樓，一樓是車庫，二樓和三樓都裝著不鏽鋼的防盜窗。張小貝走到門口，按了按門鈴。不一會，裡面有人問：「你是誰？」

    張小貝彎了一下腰，回答道：「我是張嬸請來的老師！」

    於是門開了，面前站著一個個子不高，身材肥胖，披著棕色頭髮的中年婦女。寬大的黑色裙擺，不停的晃動著。身後，還蹲著一隻白色的哈吧狗。

    她看了看張小貝，嘴角笑了笑，說道：「我就是張嬸，請進來吧！」說著，往裡讓了讓，把她迎了進去。

    張小貝在門口換了鞋子，跟著張嬸來到客廳，張嬸讓張小貝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到了她的旁邊。

    「妹子，你以前教過學生嗎？」張嬸問。

    「沒有，我還在讀大二呢。」張小貝笑著回答。

    「哦，不知道你教得怎麼樣，我的寶貝女兒很難教的！」張嬸直言不諱地說道。

    「您女兒是讀小學六年級吧？我相信沒有問題的！」張小貝充滿自信的說道。

    「她不愛讀書，喜歡玩遊戲，脾氣又不好，我怕你教不了！」張嬸看了看張小貝，見她長得柔柔弱弱的，擔心她管不住她的女兒。

    「前面已經換了兩個老師了！」張嬸說道：「其中一個教了半天，第二天就不來了。還有一個，只教了一個小時就走了。」

    張嬸繼續說著，又打量了一下張小貝：「她爸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來。我也不喜歡在家裡干坐著，喜歡出去打打牌，跳跳廣場舞什麼的，沒時間管她，所以，我希望找個歷害點的老師，來做她的家教！報酬我可以給你200一個小時！」。

    說著，她打開自己的包，從裡面拿出一盒白色的煙，迅速抽出一根放在嘴邊。接著，又拿出火機點上，然後抽了起來。

    張小貝這時才仔細去打量她，發現她臉上擦了一層厚厚的粉，一張大嘴也搽的紅紅的。張小貝感到有些拘謹，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去一個陌人家裡和人說話。

    「我能先看一下您女兒嗎？我相信可以教好她的！」張小貝說道。

    張嬸點了點頭，朝樓上大聲喊道：「妞妞！我幫你請的老師已經來了，你快下來跟老師說話！」

    可是樓上沒有動靜，張嬸只好站起來，把才抽了一半的煙往菸灰缸里一丟，就踩著一雙寬大的拖鞋，「吧噠、吧噠」往樓上去了。

    不一會，樓上有開門的聲音，然後是摔東西的聲音，再然後就是女孩的哭聲：「我不去！我要睡覺！我不要什麼老師......」

    「快下去，你昨天玩到半夜，早餐也不吃，都快10點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

    張小貝在客廳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才見張嬸拉著一個胖呼呼的小女孩，走下樓來。小女孩皮膚很白，穿著一件白色的小短裙。臉圓圓的，全身都是肉，跟張嬸站在一起，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小女孩走到她跟前，快速的瞟了一眼張小貝，然後就盯著旁邊椅子上的一隻貓，不再理她了。張小貝站起來，想跟她握個手，她卻將手放到背後，把臉扭到了一邊。

    「妞妞，我們交個朋友吧？」張小貝沒有在意小女孩的不友好。走過去想擁抱她，可是，剛到身邊，就被她推開了。

    她跑到她媽媽旁邊，抱住了那隻正在椅子上打滾的肥貓。

    「我不要老師，我要出去玩！」小女孩說著，嘟起小嘴，用胖呼呼的小手抓了抓貓的一隻耳朵。

    「妞妞，你怎麼這麼沒禮貌？你爸要在家裡的話，肯定打你！」張嬸大聲喝斥道。

    「我不聽，我要出去玩，5555......」妞妞叫著跳著,大聲哭了起來。手裡的貓被她嚇的叫了一聲跑了。

    「你看看，你看看，她就是個玻璃心，稍微說重一點，她就跳手跳腳的跟我哭！」張嬸指著妞妞無可奈何的說道。

    張小貝站在那裡，茫然不知所措。就在這時，張嬸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一位牌友打來的，她連忙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大聲說道：「喂，是我......什麼？三缺一呀？哦，好，好！位置幫我留著，我馬上就到啊！」張嬸把電話掛了，拿起桌上的手提包就要走。

    張小貝連忙喊了一句：「張嬸——？」

    張嬸回頭看了看她，說道：「你今天就開始教我女兒吧，中午我不回來了，我幫你們叫個外賣！我先走了！」張嬸說完，就走到門後換了鞋子，屁顛屁顛地開門走了。

    張小貝有些茫然的看著張嬸出了門。她不知道她是請家教還是請保姆，她覺得不可思議，她看了看還在抹眼淚的妞妞，開始同情她了。

    她輕柔的跟妞妞說道：「妞妞，你媽媽一直都這樣子的嗎？」

    妞妞看了看張小貝，點了點頭：「是的，她每天都去玩牌，晚上才回來......」

    「那你為什麼不喜歡老師呀？一個人在家裡多孤單呀！」張小貝繼續問道。

    「我想出去玩！」她說：「我不要什麼老師！」

    「好吧，你想玩什麼，我跟你一起去！」張小貝說道。

    妞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道：「是真的嗎？我想玩遊戲！」

    「來，我們先坐著說吧！」張小貝拉著妞妞的手，說道：「先跟我說說是什麼遊戲？也許我也玩過呢！」

    「恐龍王子！」妞妞見這位新來的老師，跟以前的不一樣，還願意跟她一起玩遊戲，心裡高興極了，倆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她往她身邊靠了靠，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這樣吧，妞妞，你叫我小貝姐姐吧！那遊戲我沒有玩過，等會你教姐姐怎麼玩，姐姐也教你怎麼做數學題，好不好？」

    妞妞低頭想了想，說道：「我最不喜歡數學了......」

    「其實數學很好玩的,我給你講的題目，都會跟你的遊戲有關，這樣你肯定會喜歡的！」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那好吧！我想知道是什麼樣的題......」

    那天,張小貝輔導妞妞一共做了五道題。這對妞妞來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她覺得這個老師講課很有趣，她會把那些枯燥的數字，變成遊戲裡那些動物的名字。

    張小貝也對自己的成果感到滿意，中午，張嬸果然沒有回來，她用電話，幫她們叫了兩個外賣，張小貝只好跟妞妞一起，在客廳吃了飯。

    下午，張小貝給張嬸打電話說，帶妞妞出去玩一會。張嬸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一般來說，一個剛認識的人，要帶自己的孩子出去玩，家長肯定不會答應。但是張嬸第一眼看到張小貝的時候，就覺得她是那種完全可以放心的女孩，所以也就答應了。況且自己不在女兒身邊，也管不住她。

    張小貝帶妞妞在小區附近的遊樂場玩了二個小時，又給她買了一些可愛的卡通，然後才帶她回家。

    回家後，張小貝又給妞妞講了幾道數學題，眼看天色要黑下來了，張小貝想走，可是又覺得讓妞妞一個人在家，有些孤單。於是，就給張嬸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回去了。張嬸說，你以後每天9點來吧，10點以後我就會去打牌了。

    張小貝本想勸勸這個張嬸，不要打牌，讓她多陪陪妞妞。可是一想，自己才剛來，就說這些話，有點不合適，只好把話咽到肚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