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的心裡,現在就是這樣一個堅定的內心。
我是人,我不能對別人的苦難熟視無睹,無動於衷。我通過努力,過上了好日子了,我就不能無視別人的苦難。我覺得緬甸和非洲比,還算是好的。
我見過一張照片,黑白的。圖片中,一個瘦的皮包骨的小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他孤立無援地站在空曠的寸草不生的曠野里,他的身後,是一隻巨大的張著嘴的禿鷲,只要禿鷲一張口,這個小男孩就會被他叼走。
這張照片通過路透社向國際社會公布的時候,引起了巨大的爭議。幾乎全部的人都關心這個小男孩的命運。他們質疑這個記者,只為了拍攝震撼人心的照片,卻忘記了該有的人性。他們認為,這個記者該做的,不是拍照片,而是救下小男孩,將禿鷲趕走。
我沒有經歷非洲,但我在緬甸,我的確看到了緬甸人民的苦難。
這是一個內陸國,資源匱乏,民族眾多,語言也多種,在歷史上,緬甸被多個國家殖民過。但是,就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國家,人民卻要求自由民*,都麼令人感動。
我想我不能退縮。我想我的確該站出來。
我想,飆哥知道了,一定也會同意我這樣做。
是的,我不怕危險。我見過昂山夫人,雖然她被囚禁了那麼長的時間,和丈夫孩子生離死別,但她的意志還是那樣堅定,語氣那是那麼有力量。
我真是崇拜她。真的崇拜,真的喜歡。
我想,一個女人,除了照顧家庭,除了傳統的相夫教子,還應該有理想。
生活不是柴米油鹽,生活還有詩和遠方。
我想女人的力量並不遜色於男人。
我想,我該是一個女權主義者。
藍山看著我,說他專程過來找我,就是看到了我潛在的危險。他說,要不是對我有興趣,他也不會告訴我這些。
他說,他只是一個商人,他對政治不敢興趣。他是在乎賺錢。但我是他喜歡的人,所以他不能玩無動於衷。
我聽了,就說,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說,我的確疏忽了。
是的,我沉浸在瑣事的忙碌里,我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我知道,我一旦回緬甸,的確就會有人來找我。不管是哪方的,我頂著令狐吧未亡人的名頭,對他們總是有點作用。
而且,飆哥還給我那樣多的財產。想到這些,我還是頭疼,止不住的頭疼。在我遇到令狐飆之前,我只知道生存,如果賺更多的錢,我不知道政治為何物。
這些東西,離我都很遠很遠。
但也正經歷了令狐飆的陶冶,我開始醒悟,我開始覺悟。我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一個女人。是人,就該有人權。
而人權凌駕於主權之上。
我終於想明白了,我從令狐飆這裡得到的最大的財富,就是精神世界的清醒。就好比一個鐵屋子,原本沒有窗戶,但我在裡頭,渾渾噩噩地度日,也並不怎樣難過。可突然有一天,這個鐵屋子一下被打開了,或者就算沒有打開,但鑿開了一個小洞,或是安上了一個窗戶,那外面的陽光就不可遏制地蓊蓊鬱郁地透進來。這關在黑屋子裡的人,這下看見了光亮了,知道了外面的真實世界了,他的心裡,不會一絲漣漪都不起的。
即便,要人們接受真相有點困難,但只要思想,只要觀點有那麼一點動搖,那麼這扇窗戶就算有了價值了。
藍山見我沉默不語,就告誡我,近期我最好不要回緬甸。
我說我不能,真的不能。
藍山就說,不想看著我被人為地推到前台,他說他看出來了,我是一個幼稚的女人,還這樣年輕。
他說,我應該遠離那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說,是女人,就應該受男人的保護。
他說,不保護女人的男人是懦夫。他說,不管怎樣說,我還是一個可愛的女人。
他說,沾染了政治氣息的女人,就不可愛了。他說在她們的身上看不到一絲女人該有的柔情。他再次告誡我。
然而,我搖頭。我說謝謝你的提醒。但真的不必。我說我很清楚,我該幹什麼。我說,那些人如果不來找我,那我就安心地打理賭石場。我說如果他們來找我,那既然逃不過,我會站出來,呼籲。
我說,不能因為不是緬甸人,就無視他人的痛苦。我說,你是一個商人,一個負有盛名的非常有錢的商人,我說你在緬甸不能只顧著自己賺錢,我說你還有其他的社會責任。
但藍山不同意我的看法。他說,哪裡有真正的政治家?分明都是一些代表各自利益的政客。他說,我該透過事情的現象看本質。
他說,咱們的初中高中教課本上的政治思想課,就極好的闡述了以上內容。
我說,你該走了。
藍山就問我,真的要回去?
我點頭。
他就嘆息,說我不該這樣天真。
他又說,只要我不回緬甸,他會將那顆鑽石還給我。
我聽了,心裡還是有點猶豫。要不我假裝答應了,收到了鑽石後,然後就出發動身?
這樣好嗎?雖然藍山這個人我不喜歡,但我也不想通過這樣的手段欺騙他。
我水芳做事從來都是光明正大。
但……我真是顧不了了。
我就說,好啊,不去就不去。但你說話要算數。
是嗎?藍山聽了,就微笑。他說,他不信我的話。他說我前後的態度一下變化的這樣快。他說他接受不了。我就說,女人嘛,總是喜歡情緒用事。
我說,其實你也說的對。我說這個當口,我要回去,的確危險。我說我雖然同情,但我也不願站在那些風口浪尖上。我說我答應過我奶我家裡人的,不管有多複雜艱難,我都會勇敢地活下去,安穩地活下去。
他聽了,就淡淡地想了一會,抬眼看著青市街頭人來人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說,他願意相信我說的,但我也要言而有信才行。
我說,那當然。
我就問他,那顆鑽石現在在他的身邊嗎?
藍山就說,在惠城。他將他放在惠城一家賓館的保險柜了。
我聽了,嘴裡就哦了一聲。我說,如果你有誠意的話,你該去拿回來。
我說我在青市等你。
他聽了,就笑,說他會的。
他說,他不惜用這麼貴重的一顆鑽石,才換取我的安全,可見他待我的心,有多麼真誠。
我聽了,心裡就悠悠的。
是的,在我的生命里,的確出現過幾個優質的男人。我稱他們為優質,那就是不含任何的雜質。但我命里註定會和飆哥有這麼一段驚心動魄的邂逅。那其餘幾個,只能和我無緣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水芳。
我不是多情種子,我無法給予每一個愛慕我的男人感情。
我必須無情。
無情如果做不到,那麼就給予友誼。
友誼,才能地久天長。
我想,飆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啥。雖然我們的靈魂相互吸引,但我們始終是兩個自由的人。
我們的精神世界各自獨立,彼此互不干擾。
我們平等地注視,我不仰望,他不俯視。這是男女之間最佳的相處狀態。
但……我的飆哥啊……你……到底在哪兒呢?
我說,最好你明天就給我。
他問為什麼這樣急?
我就說我性子躁。
他就笑,水芳,拿了鑽石後,你就會開溜了吧?
我就假裝惱怒,我說哪會?
其實我心裡想著的是,拿到鑽石後,我會給藍山的賬戶上,打上一筆相應的錢,以作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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