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嘉海過來了,他說我們不幹活,都在說什麼,
成香最快,她用越南話嘰里哇啦地對他說了一通,她說的快,我聽不懂,不過,僅看成香的語氣,我也能猜出七八分,
果然,鄧嘉海聽了,神情就有點不自然,成香和英秀見了,更是嘻嘻地笑,
鄧嘉海用中文說話了,「水芳,別介意,她們玩笑呢,」
我也就點頭,
這天晚上快要到八點的時候,和平飯店裡,忽然來了一個吃飯的客人,英秀和成香已經下班了,我在廚房隔壁的換衣室里脫下白大褂,預備要走了,鄧嘉海就走過來,說讓我再等等,我就去了大廳,一看,那端端正正坐著的人,正是小羅,
「小羅……」我失聲驚呼,自從在阮永泰的宅子裡見了她一面後,她就像失蹤了一樣,我問她,你到底去哪兒啦,我從阮永泰的宅子出來後,我還專門去西貢大學找過她,但他們都說大學裡沒醫學院,
我就問小羅,會不會她有什麼隱瞞了我,
小羅聽了,就握住我的手,說她說錯了,她交換學習的學院不是醫學院,而是別的科系,是嗎,我一聽,心裡更是不懂了,
「水芳,我口誤,你還專門來找我,我真是過意不去啊,」小羅說著這話時,扶了扶眼鏡,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她就問我,到底是怎麼從阮宅逃出來的,
我聽了,就長嘆了一聲,該怎麼說,告訴小羅,我被阮永泰誘騙著上了床,我當然不能說,不是我不坦白,而是覺得無此必要,這算是我的隱私吧,
我告訴小羅,說我見過飆哥,在西貢的候機大廳里,我將飆哥為了我,甘願自投羅網的事兒,都對小羅說了,
「是嗎,」小羅的神情也很凝重,同時,她也有點感嘆,說沒想到我和飆哥真的弄假成真了,
我也感嘆,我說我也沒想到啊,我說當初楊姨那樣激我,我也沒承認,
小羅就說,可見世事難料,
我告訴小羅:阮永泰說過的,飆哥現在不在他手裡,他在一個江湖地位更高的老大手裡,這個老大,動動手指,就能將政界攪得腥風血雨,
我說飆哥人應該還在越南,
小羅聽了,就讓我放心,說他們也在想辦法,
「他們,」我皺著眉頭,心裡更是不理解了,我忽然發現,其實我一點兒也不了解小羅,
「水芳,我說的他們是跟隨飆哥的人,還有就是飆哥的一些朋友,這黑吃黑的,總要有一個兩邊都能鎮得住的老大出來壓場子,主持公道,」
小羅說,之前聽王布說,這黑道的規矩也繁瑣,並不比白道的少,她說她曾去過一次緬甸,王布也在那裡,說楊姨在別的會所混不下去,別的姑娘不買她的賬,所以又灰溜溜地跟到緬甸來了,好在王布也不嫌棄,還是將她收留了,
一來二去的,又好上了,
我不想聽小羅說這些,我問的是為啥小羅要去緬甸,我告訴她,我看報紙上說緬甸又在打仗呢,這麼不安全,幹啥小羅還去呀,難道又是去交流學習,
我這話說出口了,小羅的臉就有點兒紅,她說去緬甸是為了給王布一批貨的合同,我就說:小羅啊,你不都離開了嘛,你咋還替他們做事兒呢,
小羅就說,只要不犯法,她幫點忙,收點提成,賺點錢,也沒啥,
總之,小羅對於黑道裡面的規矩,的確知道不少,
鄧嘉海這個老闆在廚房炒菜,我這個打工的卻在餐廳里和食客聊天,這多少有點不好,小羅問我怎麼又會在這裡時,鄧嘉海就在廚房裡叫我:「水芳,上菜,」
我聽了,趕緊「哎」了一聲,一下站了起來,我對小羅說,趕緊吃飯,吃飽了出去說,
走進廚房,鄧嘉海將聲音放低了,問我:「水芳啊,她是你朋友,」
我點了點頭,說在國內認識了一段時間了,我問鄧嘉海能不能等她吃完了,不管有沒有食客,我就先下班啊,我說我和她好久不見了,心裡有許多話想說,
鄧嘉海就點了點頭,我向他表示感謝,正要端菜出去,鄧嘉突然又叫住我,我不禁一愣,
鄧嘉海洗了洗手,誠懇地問我,說我有空能不能多陪陪他的女兒,他說慕月才兩歲時,她的媽媽就離開了她,回國後,再也沒有來西貢看過慕月,
他說小慕月既然喜歡我,那我不如就帶她玩玩,聊聊天,有空時,逛逛街,他說這孩子一天到晚地就一個人呆著,瞧著也是可憐,
原來是這個事啊,我就呵呵呵地笑:「老闆,沒事,反正我也一人,說實話,我也挺喜歡慕月的,」我說她長得像我一個侄女兒,
「那……我就放心了,」鄧嘉海見我答應了,也鬆了一口氣,廚房昏暗的燈光下,我覺得他的臉有點紅,他說,現在店裡也沒什麼事,叫我就去餐廳里陪陪我的朋友,
我向他道了謝,
小羅點的菜餚很簡單,就是一份普普通通的青椒雞絲飯加一碗咖喱湯,
我在她對面坐下,
「水芳,不要告訴我,你在這裡不走,是為了飆哥,」她喝著咖喱湯,忽然問我,
我就點頭,我說還是呆在西貢知道消息更快,
我告訴小羅,說飆哥認識一個叫劉局的人,這個人在國內真的就是一個幹部,我說前幾天,我就在這條街上,看見他了,
小羅聽了,眼睛就眨了眨,但啥也沒說,她告訴我,說這個劉局來西貢也正常,或許就是來出國考察的,他和令狐飆就是一點私交,其他沒啥,
我說怎麼你知道的這麼清楚,
她就笑笑,說這些王布也知道,真的沒啥,
好吧,那我就不問了,但我對於飆哥的疑問到底是沒放下,反正這個餐廳里,也沒有別的什麼人,這個時候鄧嘉海應該在餐館後面的一間小屋裡陪他的女兒,我就告訴小羅,我說我遇見的這個令狐飆,興許是個冒牌貨,是個替身,
小羅不吃飯了,她放下了筷子,玩味地看著我,
「水芳,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就說,阮永泰告訴我說,令狐飆給自己入了珠,但從始至終,在他和我接觸的那段時間裡,我啥都沒看到,
我是真的懷疑,不管後來阮永泰說他為是不是又拿掉了,
對他的懷疑,就像雨天的蜘蛛網一樣,隨著陰沉的氣候,在牆角里不斷拉大,直到捕捉到一兩個蟲子才罷休,
小羅默了一會兒,就用一種輕鬆的口氣對我說:「當然不是替身,王布都瞧出啥破綻,他可是跟隨飆哥多年的老人了,」
小羅說,不要相信別人的話,飆哥,當然是真人,如假包換,這世上只有一個令狐飆,
我就說,他身上,真的有疑點,這絕不是我多心,
小羅就笑,她開玩笑問我:「水芳,就算他是假的,你會怎樣,」她快吃好飯了,
我也笑,「假的也喜歡,」
「真的,」
「真的,」
她就笑,說我陷進去了,
我說我的確不能自拔,我說我的潛意識中,真的希望飆哥是個替身,
小羅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她就輕拍我的手背,提醒我:「水芳,我看你還是回去一下比較好,」
她說,有句古話說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晚上,小羅和我睡在一起,她還在勸我,說我要不回,遇到的危險就更大,
我就開玩笑,說你是國際刑警啊,咋啥都知道,
她聽了,一愣,就蓋住被子,說她瞎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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