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銳王府的管家來給葉念茹下聘鋪張的風頭,老太太一高興,給底下人的都分了賞賜,一人加兩個月的月例銀子,整個葉家幾乎一片喜氣洋洋,當然了,也有不如人意的地方,比如劉氏那邊,還有伺堂這裡,葉青盈早就被老太太拋到腦後,仿佛將她忘得一乾二淨,隻字不提。
劉氏躺在床上氣得直哼哼,一雙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皮下一片紫青,頭髮枯黃,面相暗沉,似乎一夜之間,比先前老去了二十多歲。
甚至看上去比老太太還要老上幾分。
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倔子犟了,只知道再這樣抻下去受苦地只會是她的女兒,於是忍痛割捨,讓方媽拿出來原本二房留下的房契和二百兩銀子,並拾春芒珠二人的賣身契,悄悄給念茹送了去。
念茹收到東西,臉色卻是平靜如水,靜靜地喝著茶,不帶一絲情緒。
方媽看著心裡就有些沒底,論理她在劉氏手底下做事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看人彼有些眼色,但是看著這樣的大姑娘,她的心理卻是一點兒也摸不著北,試探地道:「大姑娘,您看?」
念茹放下茶杯,把拾春和芒珠的賣身契壓在手邊,輕笑了一聲,只是那笑意半點不入眼底,慢條斯理地道:「夫人真是有心了,替我將這兩個丫頭的賣身契,完好如初的保管了這麼多年,還添了許多好處,倒叫我不知說什麼好。」
方媽聽得只覺胸口一悶,大姑娘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認為這些東西原來就該是她的?
要是夫人在此,一準非被她氣死不可!
眼瞧著大姑娘擺著明白裝糊塗,她可不能糊塗,於是方媽湊上前一步,小心道:「大姑娘,夫人的誠意拿出來了,下一步,您看……二姑娘那兒,是不是替她在老太太面前多多美言幾句,讓老太太消消氣,放她出來。」
話挑明了,也就沒趣了。念茹淡淡斜了方媽一眼,臉色漸漸就冷了下來,明知故問道:「什麼誠意?媽媽說得,念茹怎麼聽不明白?」
「大姑娘,前天您不是說……」
「難道這份房契和銀子不是夫人給我添妝用的麼?還藏著另外一層意思?」念茹一句話就把方媽的話給堵得死死的,就是不順著她的意思往葉青盈身上扯。
「……」
方媽沒想到念茹會這麼說,一時怔在那裡,不知如何處置,籌措半晌,面上才掛上有些不自然的笑容,解釋道:「瞧奴婢……一時高興,竟忘了跟夫人說……」
「啪!」念茹拿起茶杯,重重地放下。
很不客氣地教訓道:「媽媽這是瞧不起我,覺得銳王府只是聘我為妾,不足掛齒嗎?你是忘了跟夫人說,還是夫人同你一樣,跟你是一個意思!」
方媽嚇得臉色白了又白,忙道:「不,不,不,奴婢說錯話了,夫人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那又有何意?即不是給我添妝,難不成是添堵的?」
說著,念茹絲毫不掩飾,一臉厭棄地將房契和銀子丟到方媽腳下,拿起拾春和芒珠的賣身契,怒道:「我竟不知,夫人討厭我到了如此地步……既然如此,媽媽以後還是少往我們這邊走動,免得沾染上了晦氣,你家夫人不喜!」一邊說著,一邊氣乎乎往裡面走去。
「大姑娘……不是,不是的,您聽奴婢解釋!」方媽急了,趕緊想跟進去解釋,拾春立即擋住她道:「媽媽請回吧。」
「姑娘,我家夫人不是這個意思,別讓大姑娘誤會……」方媽一臉糾結,同時又對大姑娘忌諱了幾分。
這……大姑娘辦事的手法太不合常理!
「方媽,請吧!」
拾春不願再跟她多說一個字,眼中帶著警告,好像方媽再多待片刻,她便會對她不客氣。
方媽無法,又不敢在她屋裡鬧,只好灰頭土臉的走了。
伺堂那邊葉青盈當然還關在裡面。不同的是,除了限制她的自由,葉媽媽不再管制她對葉家的祖宗敬或是不敬的事兒,甚至還拿好吃好喝的招待,只要她不再在伺堂里亂來。
當然伺堂那邊的情況念茹了如直掌。
不過,葉青梧那邊就不同了。
葉青梧窩在他私自**的姐兒院裡溫香軟玉,快活了幾日。這天,葉青梧身邊的長隨得了信,馬上來通風報信,誰知一進門,便撞見自家少爺正壓在那姐兒身上做著押妓之事,連忙擋住臉退了出去,並順手帶上了房門。
長隨在門口等了半天,葉青梧才不耐煩整著衣衫從裡面出來說道:「有話快說!要是沒要緊的事兒,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說著,照著長隨身上就踹了一腳。
那長隨眼看著他一腳踹過來,卻不敢躲,生生挨了一下,連聲道:「是,大少爺,小的聽人說,呂四……被人發現死在了街頭,死的樣子極慘……據說舌頭沒了,連手腳都被人弄斷了……」
葉青梧陡然一驚,猛地睜大雙眼,冷不防地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切地拎起長隨的領子,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兒?你怎麼不提早一點兒告訴我?」
「這個,這個……小的,小的也是才聽說。」長隨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葉青梧果然氣急敗壞地將他往地上一扔,咬了咬牙,想到有一種可能,匆匆忙忙,大步朝外面走去。
銳王府的一名暗衛在葉家外面一連守了幾天,終於等到葉青梧出現了,眼瞧著葉青梧騎著一匹馬從外面回來,趕到葉家門前,翻身下馬,暗衛毫不遲疑瞬間出手,一枚細小浸過毒的透骨釘疾速直奔葉青梧後心而去,傾刻之間,那枚透骨釘穿過葉青梧皮肉鑽進了他的內臟深處。
葉青梧甚至連一絲痛覺都沒感受,翻身從馬背上下來,隨手把韁繩一丟,快步朝葉家側門處走去。
就在他邁步高跨過門檻之時,一股鑽心的疼痛突然間從他的心口蔓延,疼得他雙眼發黑,幾乎站不住腳,身子一晃,疼痛和毒性一併發作,頓時劇烈地疼痛令他忍不住張大了嘴,努力地喘,可是他剛喘了兩口氣,從胸腔里立時噴湧出一股污血,他還來不及感覺,便一頭栽倒在地,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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