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潭迴轉過臉龐來,瞧向我,在猶豫了一秒鐘之後,終於停下了腳步,緩緩回過身來。
這是一個小廳,四周都是電子設備,光顯示器都有二十來面,不過此刻卻都已經一片雪花,靠近間的位置有一個環形長桌,椅子散亂,上面還有好多件和資料,顯然此處應該是有人的,只不過剛剛撤離了而已,白露潭站在長桌的對面,瞧向了我,嘴角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艱澀地喊道:「陸左,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們居然還會再見面……」
我剛才在與笈多大師交手的過程受了點小傷,而且一番劇烈交戰,全身的肌肉拉伸,總是有了些疲累,拉了一把轉椅過來坐下,一邊喘息,一邊嘿然笑道:「是麼,在你的心,應該早就已經當我是死人了吧?」
白露潭搖頭,說沒有,這一年多的時間以來,我雖然一直在四處漂泊,但是也有關注到你們的情況。你知道麼,在你們逃亡的每個日夜裡,我幾乎都會失眠,睡不好覺,吃不好飯,整個人都處於深深地內疚和自責當,後來當我知道你們已經洗脫了罪名,才終於放下了心來……
白露潭回憶起當初在西川時的情景,一雙眼睛似泉水,水盈盈,瞬間就想那瓊瑤劇裡面悲愴苦情的女主角,莫名就讓人生出了幾許柔情,覺得這樣的姑娘,終究不應該是壞人。
然而這樣的事情我見得太多,心都已經冰冷如鐵,知道這樣的女人在人前裝出楚楚可憐,人畜無害、歲月靜好卻多病多災、多情傷狀,且善於心計,野心比誰都大,和那被農夫用體溫救回來的蛇一般,只要有機會,便會直接張開銳利的嘴巴,將你直接咬死,一點兒情面都不會留。
想到這裡,我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來,凝聲問道:「哦哈,原來如此啊,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呢。其實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白露潭含著晶瑩淚珠的眼睛眨了眨,十分配合地朝著我問道:「為什麼?」
我長長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波濤洶湧的心情變得平靜一些,然後開口說道:」這一年來,我也和你一樣,每個日夜都在思考,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你,曾經與我生死與共的同學和戰友轉過臉來誣陷我,現如今,在這裡瞧見你,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你從始至終,都不是宗教局的人,而是邪靈教打入組織內部的奸細,既然如此,我就多少也能夠釋懷了……「
聽得我這般說起,白露潭那宛若江南水鄉的煙雨弱女子的臉上,立刻變得有些激動起來,下意識地揮揮手,奮力地喊道:「不,不是的,我白露潭,從來都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可憐女孩而已,我今天變成這副模樣,都是被逼的!」
「被逼的?誰逼你?誰能夠逼得聊你?」我早就等待著他的回答,根本不容她考慮,直接逼問道。
白露潭被我這一連三個問題給問住了,額頭上面的青筋不斷地動,顯然內心風起雲湧,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幾秒鐘之後,她將銀牙一咬,梗著脖子說道:「陸左,你以為我想要背叛你麼?你根本不知道,當時真正要整治你的,都是些什麼大人物,你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手有多黑,弄完你,居然連我都要滅口,倘若不是劉姐將我救了下來,說不定我已經化作了一堆枯骨,哪裡還能夠站在你面前?」
「**麼,還是趙承風?」我見她遮遮掩掩,直接點出了這兩個人命來。
聽到我的話語,白露潭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眼波流轉,似哭又似笑,說你自己其實什麼都明白,何必再找我確認呢?陸左,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說句實話,我白露潭這一輩子,除了愧對於你之外,心裏面從來沒有再有任何負擔。我們拼命奮鬥,但是得到了什麼呢?
她指著左邊一面巨大的顯示屏,大聲喊道:「這個世界太骯髒了,你看看外面大廳里,那些大人物在外面呼風喚雨,他們能夠動用的資源和權力,以前的我們努力一輩子都不能夠企及,但是你想過麼,這些權力是他們自己的麼?人生而不平等,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占有著屬於大部分人的資源,卻驕佚奢淫,揮霍無度?為什麼我們卻要戰戰兢兢地過活著這樣的日子?陸左,你再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現在就像畜牲一樣跪倒在我的面前,將我奉為神靈,你說說,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皺著眉頭,瞧著這個美麗的女人在這裡激動而瘋狂地宣揚著,凝聲問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加入我們吧!」
白露潭伸出手,嘴唇上面的唇彩泛著光芒,用最富有誘惑力的語氣輕聲地說道:「陸左,你曾經是我最信任的戰友和朋友,我明白你身上的潛力,加入我們吧,依你的能力,一定能夠獲得更強力的力量、權力和更高的位置,放下這些低等的仇恨,讓我們一起,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未來,一個煥然一新的新世界,好不好?」
這個女人臉上露出了最真誠的笑容,凝視這我的雙眼,認真地請求著,說實話,即便是曾經受過傷害,而此時也極端討厭她的我,也忍不住地心神搖曳了一下,不忍心回絕她的請求。
然而在下一刻,我臉上的肌肉不由得抖了一下,朝著旁邊問道:「小白,許久不見,你似乎跟媚魔學了很多本事啊。好吧,表演時間結束了,躲在暗處的人們,都出來吧,讓我看看你們除了魅惑人心之外,手頭到底還有什麼真本事吧!」
聽得我這般冷靜,白露潭期待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冷峻,拍了拍手,從黑暗浮現出了六個人,黑衣黑褲,全副武裝,手上拿著一把微型衝鋒鎗,前端有紅外線,無一例外地指向了我的額頭和胸口心臟位置。
話兒說道這個地步,白露潭便也不再裝作楚楚可憐的模樣,臉上那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也開始凝固起來,冷得如同堅冰寒鐵一般,肅聲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陸左,你就是這麼一個臭脾氣,真不明白,跟茅坑裡面臭石頭一樣脾氣的你,是怎麼走到今天的!」
我無視這些手持武器的武裝分子,表情輕鬆,盯著白露潭說道:「呵呵,我還以為是媚魔親自而來,沒想到就這幾把小手槍——它們都滿足不了你,哪裡能夠放得入我的眼。小白,你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是**,還是趙承風?」
「是誰很重要麼,陸左,你不要再糾結那麼遠的事情了,還是想想當前吧。劉姐對付你的好朋友去了,至於你,H&K-MP5,黑克勒-科赫先生設計的經典之作,原廠正品,高命精度、可靠、後座力低,威力適,在這樣狹窄的環境,即便你比賈團結還要厲害,也躲不開六把槍組成的彈幕……蹲地上投降吧!」
白露潭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手一揮,旁邊一個武裝分子從懷裡掏出一把閃亮的手銬,丟在了我的面前,讓我自己拷上。我坐在椅上上,巍然不動,盯著地上這小玩意,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詫異的笑容,搖頭嘆息,說小白,你說你了解我,卻還是活在了過去,實在讓我失望啊……
白露潭在眾人的簇擁下,指著我笑道:「難道你還能翻天麼?」
我指著白露潭的肩膀,說你先看看自己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吧。白露潭聽得這話語,扭頭一瞧,卻見一臉可愛的朵朵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悄然無聲地坐在她的肩膀上,朝著她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白露潭曾經與我並肩而戰過,自然知道朵朵的厲害,當下也是驚得一聲尖叫,手朝著背後抓去。
白露潭的叫聲吸引了旁邊幾個男人的注意,而在他們的目光轉移到了白露潭肩上的那一瞬間,早已準備良久的我雙腿一蹬,人便衝到了會議長桌的下面去。而我這一消失,那些訓練有素的武裝分子立刻就發現了,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朝著這長桌猛然射來。
這些傢伙手上的衝鋒鎗都有著長長的消音器,一時間噗噗噗,如同開瓶子的聲音在小廳裡面響了起來,子彈穿過厚重的桌面,從我的身邊擦過,射入地上,有的直接嵌入地板,有的則反彈而起,生死就在一瞬間,然而他們終究沒有預料到,我實在太快了,快到超乎他們的反應時間,我上一秒躲入桌子,下一秒已經從另一頭躍出,一瞬間就連手帶腳,朝著這些人的要害擊去。
白露潭在朵朵出現的那一刻燃起某種明焰,將朵朵逼開,然後朝著身後的門邊退去,然而當她的手剛剛抓到門把手的時候,突然肩上一緊,一股巨力將她給扳到了地面上來,抬頭一看,卻正是我,臉上洋溢著笑容,在她耳邊輕輕問道:「想跑麼?經過我同意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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