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餅對我們十分熱情,這種熱情是發自內心的,我能夠感覺得到。
而之所以如此,我覺得還是跟我堂兄陸左有關。
兩人之間,其實是有一定淵源的,這位黃小餅據說是前天下十大一字劍黃晨曲君的私生子,這事兒得到了黑手雙城的確認,而一字劍當初死於攻占邪靈總壇一役,在他身邊的人,正是陸左。
一字劍拼死扛住了無數邪靈教眾的攻擊,演繹了一場慘烈的慷慨悲歌,臨死前將自己的成名法器石中劍傳給了陸左。
這石中劍可是江湖上為數不多的飛劍之一,十分的珍貴。
當初一字劍便是憑藉著此劍而陡然崛起的,然而當陸左得知黃小餅是一字劍之後,卻是一點兒貪念都沒有,直接將這法器交還給了他。
父業子承。
對於這件事情,黃小餅的心中其實還是懷著很大的感激。
畢竟對於很多人來說,這石中劍既然是一字劍交在了自己的手中,那麼來路就是正的,這樣能夠極大提升自己戰鬥力的東西,再多也不嫌多,誰也不願意與別人分享,更何況是失去?
再說黃小餅的身份一直都沒有得到過一字劍的承認,說不定是騙子呢?
然而陸左卻顯得十分坦蕩。
他的這種坦蕩,贏得了黃小餅的友誼,也使得我這個堂弟兼徒弟也受到了不錯的待遇。
值得一提的,是一字劍多年以前,曾經是慈元首席供奉,而黃小餅也是。
他領著我和屈胖三來到了附近的園子前,沒有走正門,而是白牆的豁口處開的一側門,怕我們誤會,他一邊走,一邊跟我們解釋,說最近上面的風頭不太對勁,準備抑制一下各個江湖宗門,來一場富有特色的江湖嚴打,對於修行者犯案這事兒,務必從嚴從緊,稍微一點兒動靜,立刻打死,不給猶豫,白城子大批大批的在刑修行者都吃了槍子,風聲太緊,咱們也得縮著尾巴做人。
我聽到,不由得一愣,說到底怎麼回事?
黃小餅笑了笑,說誰知道啊,聽說是上面的意思,也是籌劃了好久,說是什麼俠以武犯禁,說江湖宗門的混亂,已經危害到社會的安定團結了,必須打擊一下。
我說再怎麼的,跟慈元沒有關係啊,你們可不是和和氣氣的做生意麼?
黃小餅說話雖如此,但是你也知道,江湖宗門嘛,總有一些腦迴路不正常的傢伙,信仰拳頭解決一切,故而不遵守交易規則的人也多,慈元了自己的生存,肯定也是做了一些立威的事兒,這些在平日裡處於灰色地帶,無人可說,但如今嚴打,小案變大案,大案變死罪,還是謹慎一點好。
他這般說,我想起了遊輪拍賣的時候,他在公海上那犀利的一記飛劍,不再說話。
嚴打啊
聽到這個名詞,很多年輕一點的人或許沒有什麼感觸,特別是90後的。
但是對於許多上了年紀的人來說,83年的那一次嚴打,那可是一場席捲全國的風暴。
關於這個,我聽過幾個案例,譬如某北京小伙,在大街上看到一個洋妞跟別人扭打時被扯開上衣,一時衝動,上去摸了一把。
槍斃。
某青年因為喝多了,在馬路邊尿了一泡,就被定罪為「現行流氓罪」。
送新疆吃沙子。
四川瀘州納溪有一姓王的小伙,在一路上和同伴打賭敢親女孩嘴,結果真的去親了過路的一女孩被抓後,還真的被判死刑,槍斃了。
這事兒轟動了當地。過了好多年,據說公安給家屬賠償了200來錢了事。
石家莊一工人,因為偷看了兩次女廁所被抓。
槍斃
嚴打的正面影響,是對當時混亂的社會秩序進行了一次強而有力的清理,為社會的安定團結提供了最大的保障,讓社會風氣為之一清,而負面影響就是當時的基層不懂法,從重從嚴,任務化,按分配名額殺人,造成了許多的冤假錯案。
但是,對於很多新時代的人來說,也是第一次領略到了無產階級鐵拳的厲害。
而現如今,針對於江湖宗門的定向性嚴打也開始了?
這個
我說很嚴重?
黃小餅搖了搖頭,說不確定,你應該聽說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江湖上好多個宗門出事,山、太上峰這些都是跟有關部門聯繫十分密切的宗門,結果給人屢屢屠戮,這個觸發了一些人的神經,所以這風潮就掀起來了,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像是對付邪靈教一般,而隨後好幾個地方門閥、宗門受難,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家就謹慎了。
屈胖三在旁邊笑,說其實我覺得這是好事,最近總有一些人在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就得將這些人給揪出來,一棒子打死,世界才會安寧呢。
黃小餅說小兄弟你說得很對,現如今很多的修行者,握有重器而無品德,形式混亂,的確也該殺一殺他們的威風。
進了園子,他領著我們穿庭過院,最後來到了一處精緻的園子裡來。
門口有穿著合體旗袍的女子,他吩咐道:「我有朋友來了,你去斟壺好茶,就我珍藏的那雨前龍井,吩咐一下廚房,做幾樣精緻的小菜過來;另外告訴四掌柜一聲,說這朋友想見一下東家,讓東家若是有空了,直接過我這邊來。」
那美女躬身,說好的,大供奉。
黃小餅挽著我的手進了屋子裡,請我和屈胖三落座,笑嘻嘻地說道:「陸言,我們當日一別,不知不覺過了許久,我當初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夠這麼快就起來,不愧是出身至晉平陸家的人啊」
我謙虛兩句,黃小餅又看向了屈胖三,說想必你就是陸言的表弟屈胖三吧?
屈胖三矜持地點了點頭,說怎麼,我也很有名?
黃小餅誇張地說道:「豈止是有名?『殺人者屈胖三也』這句話,現如今整個東南亞的修行者聽到了,都莫不是渾身顫抖啊,夠霸氣,哈哈」
他這句話正好撓到了屈胖三的得意之處,他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故作風輕雲淡,說唉,都是小事兒。
說吧,他又忍不住地問道:「那啥,整個東南亞都知道我名聲了?真的,有這麼誇張?」
黃小餅誇張的說道:「當然了快給我講一講,你們當初是怎麼想著跑到緬甸去,去把那個橫行仰光的七魔王哈多給干翻的?」
屈胖三這人別的都好,就是聽不得吹捧,黃小餅一說,他頓時就眉飛色舞起來,講起了當日之事。
還別說,黃小餅這人呢,別看人胖,但有親和力啊,屈胖三這般高冷的性子,在他這兒卻變得平和許多,也不嫌麻煩,好是一頓吹,而隨後有人送來了酒菜,我們移駕餐桌,一邊吃菜喝酒,一邊吹牛扯淡,倒也是十分開心。
黃小餅這傢伙會做人,三下五除二,便將屈胖三哄得迷迷糊糊,攬著這胖子的肩膀稱兄道弟了。
按理說這麼一小屁孩子大咧咧的,居高臨下,與人稱兄道弟,尋常人肯定是受不了的,但黃小餅卻不,我見過他犀利無比的時候,而此刻這露著憨厚笑容的胖子,還讓我真的有點兒不太認識。
而且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問我們找慈元方具體做什麼,找的那人是誰。
他就是交朋友,瞎扯胡聊。
當然,雖說如此,但我也從與他的交談之中獲得了許多江湖消息來,而這些對於我來說,也是十分有用的。
也是閒聊,不過言語助興,酒喝得有點兒多,大家都有些微醺。
天色漸晚,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黃小餅的眼睛一下子就恢復了清明,問了一聲,那門吱呀一開,走進來一個兩鬢有些灰白的男人來,卻正是慈元當家人方志龍。
他一進來,目光巡視,落到了我的身上,快步走來,伸手與我相握:「陸言先生,稀客稀客。」
方用力地與我相握,使勁兒地搖著。
我站起來,一邊握手,一邊客氣地說道:「不速之客,冒昧打擾,不好意思哈」
方熱情地請我入座,然後說道:「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真的不好意思,本來應該第一時間過來的,不過手上有點兒棘手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走不開,真的不好意思」
兩人客氣地先聊著,黃小餅一把將他也給扯在了座椅上,斟滿了一杯酒,說啥也別說,先自罰三杯。
方也是十分豪爽,一點兒也不推脫,上來便幹了三杯。
我有心攔,結果人家誠意滿滿,也不再多言,而三杯酒喝完之後,黃小餅一點兒都不避諱我地問道:「怎麼樣,那個王員外跟你說了些什麼?」
滿臉笑容的方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起來,低聲說道:「他想收購慈元」
啊?
黃小餅一臉不屑,說他以為就憑那點兒臭錢,就能夠什麼都能買?
方搖頭,說你不知道,這個王員外別看年紀不大,但是心機卻深沉得很,在他面前,我都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4s 3.569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