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真魔,這是什麼東西?」
雖然很清楚此物的來歷,但是我卻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什麼也不曉得,果然,那傢伙就是一個自視甚高的性子,曉得我對它一點兒也不了解之後,頓時就受不了了,憤憤不平地說道:「什麼東西?小鬼你不懂別亂說好吧,小心風大,閃了你的舌頭!說,你到底是什麼身份,身上雖然些許個道法,但卻是魔功的底子,而且還蠻深的,茅山是教不出你這樣的弟子的!」
儘管遠處的那個身影依舊存在,但是我卻曉得那不過就是拿來忽悠人的影像,那意識的主導,根本就是從我們腳下的土地傳來的,想必它應該還是被封印在了此處,掙脫不得,要不然以它那大拿的身份,早就逃出來了,哪裡還有時間跟我費嘴皮子?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心中大定,不管怎麼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麼一方大拿會心平氣靜地跟我擺龍門鬼扯,必然是有所企圖的,而我倘若是順著它的話語,應承下來,說不定能夠得活,也能夠將小顏師妹給保全下來。
我死了不要緊,但是小顏師妹倘若受到了任何損傷,這可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這般思慮過後,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冷靜地說道:「閣下果然是火眼金睛,不過你卻看錯了,我乃茅山門下,正正經經的掌教真人首席弟子,你許是聽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兒說過了,在茅山當代的弟子之中,我排第一!」
「茅山大師兄啊?好響亮的名頭呢?不過什麼時候,這首席弟子的名位,居然會讓一個精修魔功的少年人來坐了呢,我阿普陀大人雖然被封印千年了,但是腦殼可沒有生鏽呢,眼睛也是看得雪亮的……」
果然,我一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那傢伙立刻就表示了不相信。
這也難怪,茅山道宗屹立千年,驚才絕艷之輩紛呈而出,這樣的頂級道門之中,雖說掌門的權利最大,但是以十大長老為首的長老會,也是一股制衡的力量,是絕對不會出現像我這般的情況,倘若是到了最後,由一個修行了魔功的弟子順利上位,執掌這個千年道門,那麼它如何保證自己的純潔性?
茅山以後拿什麼資格,來除魔衛道呢?
這阿普陀越是懷疑,我們生還的幾率就是遠大,我故作高深地說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有我的秘密,你也有你自己的秘密,你若有所求,只管與我說了便是,可以答應的,我便應承下來,不能答應的,你便將我倆給弄死在這裡,事情不過就是這般清晰而已,何必多言?」
這話讓阿普陀略微一驚,空氣中籠罩著的那威嚴也抖動了幾分,過了幾秒鐘之後,它方才恢復過來,嘿嘿冷笑道:「很不錯、很腹黑的小子,今朝你我相見,倒是大家雙方的福分呢。的確,我是有事情想要求你,不過求人辦事之前,我倒是有一些好處予你的,免得辦事不力,心中有怨。」
這般說完,它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是一聲大吼道:「小子,你且放開你周遭的防備,讓我仔細瞧一瞧你的!」
這一句話說出了口,先前那幾道冷氣再次襲來,這一回我曉得自己倘若再不放開防備,只怕它可能就要暴跳如雷了,到時候可就不是這般商量了,而是強上,當下也是出了嚴守丹田道心之外,別的地方也就不再執著,放任這些氣息觸角在我身週遊盪。
不過即便如此,我最核心的地方,卻也沒有讓它注入,也不會讓他曉得我被李道子一滴精血鎮壓的那東西。
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秘密,曾經答應過師父,就算是死,也不能隨意讓人知曉的。
好在阿普陀對我的想法並不多,在大致的掃量了我的身體之後,也沒有介意於我謹守本心的行為,而是沉吟了一番,揚聲說道:「不錯,真不錯,你這小子的資質可比那人要強上許多,這種天生魔體,舉世罕見,便是我,都忍不住想要轉生於你了。不過你們人類的身體,終究是太過脆弱,根本就不是我這種大隻佬喜歡的,可惜啊可惜……」
它也不想瞞對我身體的垂涎,這倒讓我生出了幾分好奇,詢問道:「哦?前輩是說我的根骨,是天生魔體?」
阿普陀似乎不願意談這個問題,敷衍一聲,接著跟我說道:「你的身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人用最初級的熬煮方法,給你伐經洗髓過了,而後又有『道心種魔』之法修行,接著還有三杯屍築體,又得臨仙遣策加身,如此步驟,便是修魔奇才,也不一定能夠走全,只可惜你沒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手段配合,導致你雖然一身魔功,卻並無發泄之處——當然,你也可以說可以用它茅山道法而施為,但是兩者方向,南轅北轍,使出來如隔鞋搔癢,最是不暢快了,我這裡有兩套功法,其一乃天地真魔法身,重新強化肉體,肉身成聖,其二為深淵三法,最重手段……」
這傢伙仿佛根本不是恐怖的魔頭,反而比當初的老鬼、我如今的師父更加盡職盡責,循循善誘,我也不客氣,詢問道:「前者如何,後者又如何?」
阿普陀溫言說道:「天地真魔法身呢,是模擬我自己法身的一種具象觀想法術,我可以打入一滴精血在你身上,供你觀想,此乃重鑄肉身之法,修成之後,肉體最是剛硬,便算是天打雷劈也無妨,而且空手接飛劍,也不在話下;不過此法對於人的要求很高,你倘若是尋常資質,倒也無妨,現在的天生魔體,倒也浪費,至於這深淵三法嘛……」
深淵三法乃阿普陀自悟之手段,其一為風眼,通過手段將氣場牽引,以自身為旋渦,扯動敵人的身形和節奏,達到破解陣法以及功法的目的,其二為土盾,此法是並非凝土為牆,而是在於引導,將自己身上說受到的傷害轉移到自己腳下的土地去,藉以不死,其三為魔威,凝固全身的炁場,模擬出無上的威嚴,讓諸般宵小臣服於地,不敢造次……
這三種方法傳授起來最為簡單,也行之有效,而且一旦修行至高深之處,便能夠發揮到難以想像的境地。
這事兒就好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美差,不過我也曉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阿普陀沒事將我和小顏師妹拉扯下來,可不是為了收徒弟的。不過這便是糖衣炮彈,我也忍不住誘惑,定要將這糖衣剝下吞掉,要不然我們也是出不去的。
如此想定,當阿普陀問起我是否想學的時候,我果斷地給出了肯定答案,阿普陀也不猶豫,直接在我耳畔口吐真言,讓我默默念定,如此反覆幾次之後,熟稔於心之後,這才算是完成了此事。
教授完畢,阿普陀不再客氣,而是直接跟我說道:「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我之所以教你,卻是為了一事,你可曉得?」
我點頭,說是不是給你解封之事,但我不過是一小小的當代弟子,這茅山後院,基本上都是由傳功長老看守,最嚴苛的禁地,我就算是答應了你,也還是辦不到的。
阿普陀嘿嘿地笑了,頗為讚賞地說道:「我喜歡你的直白,這就為我們雙方的合作奠定了基礎。匆匆幾十年,其實並不長,我在這茅山裡面沉睡了千年,也不在乎這麼一點兒時間。我阿普陀大人最是善良了,如此也不過是為了結一善緣,你且回去,日後我們自有重逢之期,到了那個時候,嘿嘿……」
它一陣壞笑,仿佛真人,我不知道它為何一點兒禁止都沒有,不過聽到它要放我離開,頓時心花怒放,詢問道:「那我怎麼離開,上面有那陣法禁止,我剛才已經嘗試過了,根本就逃脫不得……」
遠處的那黑影閃爍了一會兒,突然指著我旁邊的小顏說道:「你可以走,她留下來吧,我好久沒有吃過肉了,特別是這麼嬌嫩的小娘子,如此嬌嫩,看著就鮮美無比,我總算是能夠一飽口福了——至於如何出去,那便不是我的事兒了,你們上面的長輩,自會煩惱的……」
這時我才想起旁邊的小顏來,回頭來看,只見她明亮若璀璨繁星的雙眸露出了驚恐至極的神色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仿佛我就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就顧著忽悠阿普陀了,卻沒有想到小顏的感受,我剛才的話語,半真半假,既然連阿普陀都哄過了,小顏自然也是全部相信了,覺得我就是打入組織內部的特務間諜,所以才會如此,而阿普陀之所以留她不留我,也正是因為小顏在旁邊,將我和它所有的對話,都聽了個仔細。
既然曉得了太多不應該知道的事情,那麼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就在我一愣神的時間裡,腳下的土地又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從黑暗中飛出了一道鞭子一般的觸角,朝著小顏這兒捲來。
千鈞一髮,難道我陳志程就要永失我愛了麼?
不能!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7s 3.68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