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谷地 0093 吊胃口

    「你可能不認識，他是我的同村好友，也是我的同班同學，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直以來，我視他為哥哥，可是他突然向我表白，讓我做他的女朋友，我不答應，他一直纏著我，不斷的給我寫紙條，結果……」

    「結果怎麼了？說清楚，不要吊胃口。」

    結果被班主任發現了，把李小露和她的追求者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高中時期的男女，正直青春期，情竇難免不會發芽，按耐不住原始衝動實屬正常。不管什麼樣的高中學校，明文禁止學生早戀，被老師發現、教導，沒什麼不妥，也是為年輕不懂事的少男少女著想。

    「你的班主任？張海亮？」

    「你認識他？」

    賈小浪點了一下頭，急忙問道，「張老師對你怎麼樣？」

    「對我很好啊，張老師是個好老師，知道我家裡貧困，每年把貧困補助給我。」

    「沒有條件嗎？」

    「條件？有……有啊。」

    賈小浪握起了拳頭，心裡直嘀咕，真是個禽獸老師，以貧困補助為條件，誘導像李小露這樣的女學生？以公謀私，太可惡了，簡直比牲口還牲口，相信她隨後的消失，還有她懷孕的事，應該與張海亮脫不了干係。

    「小露，告訴我，張海亮提出了什麼樣的條件？又……又背地裡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不要怕，全說出來，我一定替你伸冤。」

    伸冤？李小露聽得模稜兩可，一副不知道賈小浪在說啥的樣子，對於他的問題，一一回答道，「我的學習成績之所以好，大部分是因為張老師，書本上有不懂的知識點，只要一問，會細細講解，生活上，無微不至的照顧，知道我家裡的情況，多次鼓勵我，給我加油，因此他對我要求異常嚴格，像我的父親一樣，還說我們鎮上的高中有四五年沒有出過重本大學的高材生，對我抱有很大期望，所以……」

    不對啊，這不像是個禽獸老師該做的事，賈小浪不解，難不成誤會了？李小露的消失與張海亮無關？肚中的種是別人的？

    可是中午去李小露學校的時候，李明同學一口咬定張海亮是個禽獸老師，喜歡對女學生動手動腳，這話如何解釋？難不成……

    「小浪哥，你有在聽嗎？」

    「小露，告訴我，追求你、卻被張老師給發現了的男生是不是李明？」

    李小露不可置信的看著賈小浪，說道，「你怎麼知道？你還認識明哥？」

    賈小浪隱約之間明白了什麼，追問道，「李明威脅你什麼？」

    李小露猶豫不決了，不知道是在想該說什麼的好，還是在琢磨該不該說的好。

    賈小浪等不及，還想弄清楚李小露肚子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種？如果不是張海亮，那麼是李明？亦或者是還有第三個人？更有甚至不知道是誰的種？

    李小露曾經在地下ktv陪過牲口，雖然口口聲聲說沒有做對不起她自己的事，但喝醉之後，會發生什麼？發生過什麼？醒來，她能夠記得多少？說不定就找不到孩子的親生父親。

    李小露的臉色愈發難堪，眼角已經濕潤，眼睛紅彤彤。

    「倒是說啊，難道你想消失之後，才和我講嗎？」賈小浪激動道，已經無法冷靜。

    李小露被賈小浪突然發了瘋的樣子嚇了一跳，覺得莫名其妙，什麼叫做消失啊？

    「小露，你不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事，但你現在把你經歷的一切都告訴我行嗎？」賈小浪把著李小露的肩膀，誠懇的語氣，霸道的眼神，迫使她點了點頭。

    原來懷孕的事，李小露告訴了李明，他非常心疼她，源於早就喜歡上了這個鄰家妹妹，知道她的情況後，他沒法冷靜，要求把孩子給打了，而後和他在一起，如果不答應，他就把她懷孕的事到處亂說，讓她名聲掃地，無法在學校呆下去。

    「李明是這樣的人？」

    李小露神色膽怯，不知道李明為什麼會這樣，弄得她心亂如麻。

    「小露，你還是沒有說你到底懷上了誰的孩子。」

    李小露搖著頭，深情款款的看著賈小浪，說道，「我肚子中的孩子就是你的啊，小浪哥，你說過會對我負責。」

    賈小浪怔住了，心底直含冤，話說這又是什麼邏輯？懷上了別人的種，非得讓他這個無辜的牲口負責任？現在的清純妹子都怎麼了？無法理解。

    李小露接著說道，「我沒有二十歲，還在讀高中，可已經懷上了你我在一起的結晶，我……我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願意為你生下來，雖然知道我們沒有未來，你對我，還有我家人的好，我一輩子無法償還，只有給你……」

    「小露，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賈小浪錯愕問道，對李小露好，這點不假，對她家人的好，從何說起？

    李小露看著賈小浪的眼神，十分動情，好像在看這個世上，唯一讓她深愛、眷戀的男人，而且愛得無法自拔、捨身忘我，為他犧牲什麼都可以，那怕給了他第一次，那怕給他懷孩子。

    這只能解釋為在與李小露的過去世界重疊之中，賈小浪並不是「賈小浪」，而是讓她懷上孩子的那個牲口，所以她這般動情的望著他。

    李小露稍稍抬起頭，輕輕的伸出手，撫摸著賈小浪的臉頰，又說道，「我知道，你因為看到我再去那種地下ktv工作，很生氣，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奶奶病重，急需用錢，我走投無路……」

    「為什麼不告訴我？」賈小浪難以自已的說道，不知為何這樣，可又情不自已，好像不是他在說話，而是讓李小露中了招的那個牲口在講，也就是說，在與她的過去重疊的世界之中，他很無力，他就好像只是一個影子。

    李小露傻傻的搖了一下頭，歉意滿滿道，「你已經幫我很多，不想再麻煩你，我只能靠自己去掙奶奶的醫療費，小浪哥，請你不要再生氣，我……我沒有對不起自己，更未做對不住你的事，我肚子中的孩子確實是你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