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閉目等待著被傳入秘境。
過了一會兒,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之中,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自己已經出現在一片薄霧瀰漫的空間之中,周圍儘是荒蕪的原野。
蘇凡眼神一凝,放開了所有的神識,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切風吹草動盡收眼底。
只見遠處數十里之外,一個人影出現在荒原之上。
這個人就是今天自己的對手,枯榮天血煞魔宮的秦淵。
蘇凡一揮手,百餘杆陣旗從納戒之中呼嘯而出,紛紛向著四面八方倏忽而去。
他左手持著陣盤,右手不斷結印,陣盤上密密麻麻的符紋開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陣盤上面的密密麻麻的晦澀符文,灼灼閃爍來回遊走,
所有的陣旗就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一樣,轉瞬間的功夫,陣盤就將所有的陣旗連接成為一體。
「轟隆」
只聽一股浩瀚磅礴的氣息轟然而起,滾滾澎湃的向著四周瀰漫,瞬間撐起一座靈氣護罩。
原本荒原上的薄霧,也像開鍋了似的,迅速凝聚了起來,向著大陣蜂擁而來。
一會兒的功夫,整座大陣就被無比濃郁的霧氣籠罩其中,隱約間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在霧氣之中一閃而逝。
此刻,正在光幕前觀看的馮慶書嗤笑了一聲。
「這小子失心瘋了嗎,以為自己布下一座六階陣法,就能擋住那個兇殘魔修的攻擊」
旁邊的齊峰皺起了眉頭,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小子前幾輪可一直沒有布置什麼仙陣,為什麼今天一上來就來了這麼一手。
「師兄,這小子是不是又要耍什麼詭計啊」
聽到齊峰如此說,馮慶書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個傢伙太狡詐了,前幾輪鬥法都是一開始就故弄玄虛,或者是隱藏實力,被對手壓製得死死的。
可他卻總能在最後關頭找到機會發動反擊,而且往往都能一擊致命。
今天這小子又莫名其妙的布置了一座六階仙陣,他到底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不光是馮慶書弄不清楚蘇凡的目的,此刻一直在關注著這一場鬥法的凡河師兄、南明師兄等人,也都是一頭霧水。
就連站在對面的秦淵,也是一臉的懵逼。
他就沒見誰,在道會大比中布置什麼陣法的。
你說你布置仙陣也行,那倒是弄個七階、八階仙陣啊,偏偏整出來一座六階仙陣,看不起誰呢。
這是蘇凡布下的「兩儀元磁神光伏魔仙陣」,此陣攻防兼備,尤其是用來對付魔族效果極其有效。
而且這座陣法還能遮蔽氣息,並具備一定迷惑對手的作用。
尤其是陣法中的兩儀元磁神光,專克魔族以及陰氣屬性的功法秘術。
蘇凡之所以布下這套仙陣,還真就是故弄玄虛,就是不想讓人看透自己的跟腳。
六階仙陣怎麼可能抵禦住元嬰後期大修士的攻擊,無非就是掩耳耳目罷了。
秦淵來自血煞魔殿,這個宗門大都主修鮮血道,到時候必然會施展血道秘法。
這麼好的機會,蘇凡怎麼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他修煉的邪道功法「化血魔功」,已經很久都沒有施展了。只要秦淵這廝敢施展鮮血道秘法,蘇凡分分鐘就會教他做人。
雖說「化血魔功」只是一個築基境邪修,胡亂創出一個漏洞百出的粗糙邪法,但如今已經被蘇凡改造得面目全非。
一般血道邪法都會弊端重重,可是蘇凡利用巫神阿吉教給他的「血影降神大陣」,完全化解了所有的弊端。
「血影降神大陣」本來是巫門祭祀大陣,當初是巫神阿吉為了讓他血祭,幫助他淨化吞噬的血肉。
如今巫神阿吉已經聯繫不上了,但「血影降神大陣」這個巫門祭祀大陣卻一直存在。
如果換個巫門修士,想要布下這座「血影降神大陣」,那得耗費大量修真資源,準備很久才能發動。
但蘇凡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因為巫神阿吉已經將自己下界的神塔轉化到了他身上。
他布下這座「兩儀元磁神光伏魔仙陣」,就是為了遮掩他布置「血影降神大陣」,以及發動「化血魔功」。
畢竟一個是巫門陣法,一個邪道秘術,無論哪個都見不得光。
此刻,對面的秦淵冷笑了一下。
儘管直覺告訴他,對面的那個傢伙極其危險,甚至讓他不惜放下尊嚴主動上門與對方進行交易。
可他卻一直挺不忿的,所以在今天的這一場鬥法,他怎麼也要試一試對方的跟腳,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能耐。
如果對方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厲害,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這個傢伙。
想到這裡,秦淵眼神一凝,渾身上下頓時瀰漫起了無比濃郁的血光,眨眼間方圓數十里的區域就化作了一片洶湧澎湃的無盡血海。
這是他的血海法域,也是耗費了數百年,不知吞噬了多少修士的精血才達成了如今的規模和氣勢。
無比浩瀚的血海掀起了驚天動地般的海浪風暴,方圓數百丈的範圍之內,都在那強橫無匹的血海的衝擊之下,振盪起恐怖的血色風暴席捲九天。
恐怖的血海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秘境之中都化作了一片血色。
在那無盡的血光之中,還蘊含的諸多絕望,恐懼,怨恨等等情緒一一閃現,一張又一張猙獰扭曲人臉浮現,或者是奇形怪狀的猙獰妖魔,還發出懾人心肺的嘶吼聲。
一重重恐怖的氣勢在天地之間碰撞磨滅,目光所及之處,天穹像是發生了顛倒扭曲,無形的波紋朝著周遭盪。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巨浪滔天的血色海洋之中,還潛藏著密密麻麻的蟲豸。
秦淵輔修蟲蠱道,他已經將「劫生血蠱」融入到自己的血海法域之中。
「劫生血蠱」是魔門蟲蠱道中極其陰毒的一種血蠱。
不但可以吞噬修士的血肉,還能腐蝕仙宗的道器和靈氣護罩,對陣仙宗修士的時候往往會輕易占據上風。
秦淵的身影一步從血海中走出,像是跨界而來。
揮袖之間那浩瀚恐怖的無盡血海,有著令得山河也為之倒轉的龐大的力量,迎著前方的「兩儀元磁神光伏魔仙陣」轟了上去!
如同潮汐海嘯般的血色巨浪瞬間翻覆了整片天地,朝著前方濤濤滾滾的覆蓋而去。
「轟隆隆」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劇烈轟鳴,無比浩瀚的血色海潮轟然撞在了仙陣的護罩之上。
只是這一下,「兩儀元磁神光伏魔仙陣」就已經瀕臨破碎,巨大的靈氣護罩已經風雨飄搖,仿佛隨時都會崩碎。
秦淵雙眼赤紅如血,目光中透著一股瘋狂的氣勢。
他冷笑了一下,猛的將雙手往兩邊一張。
「轟」
浩瀚恐怖的無盡血海轟然翻覆了整個天地,血色的海嘯浪潮,咆哮著將「兩儀元磁神光伏魔仙陣」完全覆蓋其中。
「轟隆隆」
「兩儀元磁神光伏魔仙陣」的靈氣護罩,猶如碎裂鏡面般的空間一般,瞬間爆裂崩碎。
「就是現在」
仙陣撐起的靈氣護罩在崩滅的剎那間,蘇凡眼神一凝,渾身上下頓時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紋。
這些巫道神紋彎彎曲曲相互勾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層又一層的灰色紋路,讓人一看就會生出頭暈目眩之感。
「轟」
隨著一聲轟鳴聲響起,以蘇凡為中心,方圓數里之內頓時出現了一座血光大陣。
「轟」
一股濃郁的血霧,轟然炸開,渾身上下瀰漫的無邊血色瞬間沖天而起。
無盡的血霧在蘇凡的身邊瘋狂的旋轉,漸漸形成一股排山倒海般的血色風暴,周遭的塵埃、砂礫和碎石都被狂卷而起。
近乎同時,秦淵的血海法域已經如同咆哮著的滔天海嘯一般,浩浩蕩蕩碾壓而來,瞬間就將蘇凡吞噬其中。
此刻,光幕前的馮慶書狠狠的揮了一下拳頭。
「我就不信了,這樣他還不死」
旁邊的齊峰也鬆了口氣,那位魔修的血海法域,即便是在光幕之上,那懾人的恐怖氣勢都讓他心驚膽戰。
那小子被那個魔修的法域籠罩其中,就算不死也好不到哪去。
在這個修真世界,元嬰境修士之間的鬥法對陣,很多時候就是彼此法域之間的碰撞。
一旦修士被捲入到對手的法域之中,那就會陷入到極其被動的兇險境地。
此時關注這一場鬥法的凡河師兄和南明師兄,也都捏了一把汗。
南明師兄還好,他只是在蘇凡身上下注了一部分,即便輸了也不會傷筋動骨。
可凡河師兄就慘了,他已經梭哈了,將所有的身家都押在了蘇凡的身上。
一旦這一場蘇凡敗了,凡河師兄必然會傾家蕩產,未來的數十年內都將極為窘迫。
此時,盤膝坐在茶座之內的陳蓉,看到光幕上蘇凡被滔天的血色浪潮吞噬其中,不由得嘆了口氣。
「就知道會這樣」
妹子一揮手,光幕上的影像頓時一變,化作了兩位仙宗弟子之間的大戰。
她已經徹底灰心了,正合計著離開這裡以後,是不是去求師尊,再為自己找個別的營生。
如今家族敗落,陳蓉的修煉資源早就難以為繼。
原本想著趁著這次道會大比,掙一些靈晶維持一下將來的修煉,誰知那個小位面的前輩,沒一會兒就陷入到了被動的險境。
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過來通知她離開呢。
此刻,蘇凡所在的秘境之中,已經幾乎被無盡的血海所覆蓋,整個秘境之中瀰漫著一片血色。
雙眼赤紅如血的秦淵,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就連他都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將這小子徹底的碾壓。
儘管前幾輪對方也都是在極其被動的境地下,出其不意的發動了反擊。
但都和現在不一樣,因為這小子已經被他徹底的鎮壓在了自己的法域之中。
秦淵對自己的血海法域有著絕對的自信,這一場對方絕對沒有機會翻盤。
他徹底放開了自己的神識,然後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被自己血海法域籠罩其中,對方還能堅持這麼久」
秦淵冷笑了一下,突然仰起頭,猛的張開了雙臂。
「轟隆隆」
那無邊的血海頓時掀起了一股浩瀚恐怖的浪潮,如同一方血色的瀚海降臨到了人世間。
剎那間,浩浩蕩蕩的無邊氣勢,鎮壓天地蒼穹,席捲整個秘境。
空間劇烈的震盪了起來,仿佛有著什麼大恐怖即將跨界降臨,讓人生出一種天塌地陷之感。
這時,血色的浪潮突然沖天而起,化作了一個赤色的遮天巨手。
無比壯觀的血色巨手,幾乎遮天蔽日,漫無邊際的指掌之間恍若有玄奧的道韻環繞。
「轟隆隆」
伴隨著巨手落下,天幕在這一刻都被鎮壓下來,產生了幾乎掀翻整個天穹的恐怖大爆炸。
空間崩裂,萬法粉碎!
光幕前的凡河師兄和南明師兄,在這一刻都閉上了雙眼。
他們的心中都生出了一個念頭,這小子完了。
剛剛那個遮天蔽日般的血色巨手轟然落下的時候,即便是他們也都生出了一絲驚怖感。
「乾死他」
馮慶書猛的一揮拳頭,大聲的嘶吼了一嗓子。
「齊峰,拿點兒酒過來,我們慶祝一下」
齊峰聽了連忙招呼人置辦酒菜,一會兒功夫就弄了一大桌子珍稀的靈食,還找來了十幾個絕色靚麗的女修。
兩人摟著女修,酣暢淋漓的喝著靈酒,仿佛蘇凡已經徹底死透了一般。
此刻,秘境之中如同暴動似的血色浪潮,終於平靜了下來。
秦淵皺起了眉頭,因為剛剛他操控那個血色巨手在落下來的時候,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旋轉的力量,將血色巨手的威力卸去了大半。
他通過自己的神識查看,發現對方明明已經被自己血海法域所覆蓋鎮壓,可那個傢伙為什麼屁事兒都沒有呢。
突然,秦淵心裡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經歷過無數次生死險境的他,對危機的感覺極為敏感,此刻他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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