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國江湖上不知從何時開始,多了很多人的傳說。
有三流,有二流,也有一流!
顧長生仗劍和人結過伴,也曾於女俠跨馬同行,談天說地,曾孤身一人獨闖過山寨,一夜連滅三大匪寨,在江湖上闖下了偌大的名聲。
曾為民除害,曾路遇不平拔劍相助。
曾有俠客欲與他結拜,曾有女俠言非他不嫁。
但這江湖終究不是他所願,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兜兜轉轉,最後,他還是再次回到了這座西南小城。
渝州城。
這裡,有過他成長的很多足跡。
當年在原地重新建起過的有家書鋪,今日竟還在那裡。
只是,看起來已經很長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都沒有人再來裡面住過,頗顯悽然破敗。
旁邊的鄰居,當年的武記炊餅。
現在已是高門大戶,院落成群。
看起來,似乎已經成為了這渝州城中的大戶人家。
顧長生輕輕推開書鋪的大門,邁步走了進去。
許多東西現在再看,都已腐朽,地上厚厚一層的灰塵,落葉,也很難再讓他找回當初的感覺。
或許是他變了,也或許,這本就不是當年的那個有家書鋪,只是後來又重新建起來的罷了。
「罷了。」
顧長生輕輕嘆了口氣。
最後止於門前,並未入內。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是,少年游!
而當年的那些仇,該報的還是要報。
顧長生真不記仇!
但他沒想到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中間還歷經過改朝換代,亂世紛爭,江湖紛擾,渝州城的這個雙刀門居然還在。
上了他的「小清單」的勢力,哪怕過去無數年,也休想逃過!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啊!
這是一個可以被稱之為兩百枚銅錢的血案……
當年說是要滅你滿門,現在就滅你滿門。
在渝州城傳承了百多年的雙刀門。
最終,還是覆滅在了他的劍下。
輕輕一抖,鮮血自劍上劃下。
當年那個對他而言,還是個龐然大物的雙刀門。
現在再來一看,也不過如此而已。
念頭通達。
……
出雲武館。
在顧長生把出雲武館交到了武松的手上之後。
他並沒有辜負顧長生的期望。
重新又把出雲武館帶回到了渝州城的三大武館之列。
只是可惜,終其一生,他這一生都止步於二流武者。
並未能進階一流武者。
但不管怎麼說,出雲武館還是在他的手中得到了復興。
時至今日,依然傳承不斷。
出雲祖祠。
林均,顧長生,武松……
看著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
顧長生站立在原地許久,眼中無喜無悲。
幾根長香被他給點燃,清煙緩緩升騰而起。
在此城中,他已無故人。
……
只是在尋找先天法的途中路過渝州城,回來看看。
可是,卻發現沒有了一個當年故人。
又是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顧長生早已經漸漸習慣了如此寂寞。
這天下之大,何處可為吾家?
以天為蓋,以地為基,走到何處,皆是家。
至於先天法的下落,他現在差不多也已經找到。
這麼多年他幾乎踏遍了大半個玄國。
才無意中得到了一個還不知道真假的消息。
但也值得他前去確認。
沒有一定的勢力,沒有一定的背景。
想要在武道之上,攀登到先天,是真的好難。
不只是天賦資質的問題,還有像他現在這樣,功法的限制問題。
……
「是你?」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長生看著那道驅馬緩緩向他而來的身影。
挑了挑眉毛。
這世界這么小的嗎?
趕個路居然都能碰到熟人……
「你跟蹤我?」
「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我跟蹤你?」
顧長生頓時就笑了,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要不是看她那張臉挺不錯的,腿也挺長,他都不稀得搭理她。
「那上次見面,你為何不告而別?」
女子騎在馬上和顧長生並肩而行,側頭,美眸看著他問道。
「離別需要理由嗎?需要嗎?」顧長生連連反問道。
「所以,這就是你把我一個人留下來,面對敵人,你直接跑路的理由了?」
慕婉咬了咬銀牙,簡直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兩口。
就這張臉,太氣人了!
「我那不是跑路,是去給你搬救兵去了。」
顧長生在撒謊時就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他平生撒謊無數,別說撒謊,就連殺人時都是眼睛不帶眨一下的。
別問他眼睛干不干!
「然後呢?」慕婉追問道。
「什麼然後?」顧長生的眼睛有些幹了,眨了眨眼。
「然後你回來了嗎?」
「那一定會回來的啊,我蕭某人也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危險!我歷經千辛萬苦,才終於在百多里外的城中給你搬來了救兵,結果到了,伱人也不在啊!」
「我等了你七天!」慕婉握劍的手已經有些用力了。
「什麼七天?」顧長生一臉懵逼的看著她。
脫口而出的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嘶……你不會真等我這麼久……吧?」
他是真沒想到,這女人真的會在原地等他。
當面撒謊就被人給拆穿,饒是臉皮厚如他,也不禁微微有些臉紅。
「呵呵……誠實可靠小郎君?」
慕婉語氣嘲諷道。
「那或許是我來晚了……」
顧長生剛準備再彌補幾句呢,就見慕婉已經拔出了腰間的細劍,用著劍身朝他拍了過來。
「先別急著動手啊,聽我狡辯……呸!聽我再給你多解釋幾句啊!」
顧長生催動自己胯下的駿馬趕緊閃躲。
一追一跑,可是顧長生漸漸的就發現慕婉的馬好像跑不過他的馬。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能追的上我嗎?」
顧長生在前面縱馬狂奔,一路疾馳,還不忘時不時的回頭再嘲諷她幾句。
可以說,把能拉的仇恨都給拉的足足的。
「好了好了,現在氣發泄出來了就好多了吧?」
顧長生正在使勁揉著自己的胳膊。
滿臉都是那種無奈的表情。
女人啊。
「你看你,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還整天都冷著一張臉,若是能像現在這樣能多笑笑,多好看。」
「要你管?!」慕婉身姿優美,雙手背後負劍而立。
夕陽西下,天空此時已是黃昏。
待馬兒都吃好了草,兩人再次上馬騎行而去。
「你別再跟著我!」
「我就跟,再說,這路是你家修的啊,還能管得住我怎麼走不成?」
「你怎麼知道這路就不能是我家修的?」
「呵呵……那倒是恕蕭某眼拙,沒能認出你慕大小姐!」
在滿天的夕陽與晚霞之下,兩人騎馬並肩而行的身影被越拉越長。
而遺留的聲音在這風中也漸漸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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