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哲族是一支古老的漁獵民族,就是在今天還保留漁獵傳統,赫哲人大多信奉薩滿教,這是一個崇拜天地、日月、鬼神的宗教,所以直接影響了赫哲族的喪葬習俗。」
「老師,赫哲人的葬禮是什麼樣的呢?」
「從前,赫哲族主要是樹葬,因為男人們都是獵人,要麼翻山越嶺的打獵,要麼到江河裡捕魚,他們喜歡山川樹木,認為死後也應該與山川樹木融為一體,就發明了樹葬。」
「老師,樹葬什麼樣子呢?大樹能埋掉一個人嗎?」
「樹葬就是先砍一段粗壯的樹,在樹上挖一個槽,將屍體放進槽中,上面蓋一段木頭當作蓋子。最後再用樹皮牢牢扎住,掛在一棵樹上。假如是小孩夭折,就用樺樹皮包好屍體,放在樹杈上。據說赫哲人認為小孩的靈魂會變成小鳥,將他放在樹杈上有助於展翅高飛」
「老師,現在的赫哲人也是樹葬嗎?」
「現在的赫哲族受到滿族人和漢人的影響,早就不實行樹葬了,改為土葬,但他們還有自己的葬禮習俗。」
「老師,那是什麼樣的習俗呢,我們好奇——」
......
碧波在趕往鄉衛生院的時候,忽然回憶起在京市當小學老師的時候,她與學生的對話,思緒翩躚,在孩子們的世界裡對一切都感到新奇,當時她在給學生們介紹少數民族的時候,孩子們對赫哲族很感興趣。
於是,就聊到了赫哲族殯葬,幸虧她是F縣人,F縣內有一部分赫哲人,對赫哲族的殯葬有一知半解的了解,沒有被問住。
赫哲族的葬禮要不要像赫哲婚禮習俗那樣也在龍騰衛視播出,做一下宣傳呢?
一路上想著,要不要給宣傳部的張琪部長打個電話,握著手機的手,正在猶豫之時,振鈴響起,居然是張琪部長的電話!
「張部長您好!」
「碧波,央視自從播出赫哲文化之後反響很大,昨天央視跟省里的龍騰衛視聯繫了,得知小烏村又做了一期赫哲婚禮,問一下,最近有沒有赫哲葬禮,央視打算專門給赫哲族做一期婚喪嫁娶的節目,這可是個好機會,我先問你們村有沒有,比較在龍騰衛視里播出的是小烏村尤麗婭的婚事,儘量都在小烏村拍攝。如果沒有,我再問大烏村,那裡也有一部分赫哲人居住。」
碧波顯得有點興奮,「張部長,我們村二愣子媽剛剛去世,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讓拍紀錄片,二愣子不大容易做思想工作,我先試試。」
當碧波趕到鄉衛生院的時候,二愣子媽的屍體已經放在地上的擔架上,蓋著黃布。
二愣子也從昏迷中搶救過來,他就是太累了,冷不丁鬆弛下來,有諸多的不適。
二愣子躺病床上輸液,見到碧波,掙扎著坐了起來,「碧波啊,這段時間多謝你幫忙,鐵柱都跟我說了,雖然花了三萬塊錢,但辦的是十萬塊錢的事兒,你也沒少搭人情,我人沒在婚禮現場,但孩子們的直播我都看了,非常圓滿,等白事兒過去以後,我得請你吃飯。」
「二愣子,你不用請我吃飯,咱們也是互相的,赫哲婚禮也是我想宣傳和弘揚的。現在還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剛才,我接到縣宣傳部張部長的電話,央視要把尤麗婭那期赫哲婚禮紀錄片拿到央視播出,如果有葬禮的話,同時打算讓咱們村再錄製一期赫哲葬禮,作為赫哲族的婚喪嫁娶單獨給小烏村製作一期節目,我覺得機會不錯,剛好老太太去世,還是88歲喜喪,你看行不行呢?」碧波一面說,一面察言觀色看二愣子的反應。
二愣子一聽,臉沉了下來,宛如掉進了寒潭,眼睛如鷹隼般瞧著碧波,滿是犀利,半晌,「碧波,你為鐵柱操辦婚禮我感謝你,但你要拍攝我媽的葬禮,我不同意。有三個原因,一是婚禮已經大操大辦,雖然少錢辦大事兒,但你也沒少搭人情,同時赫哲族的兄弟姐妹幫忙到江里打魚,欠下的人情總要還的。如果拍攝葬禮,又得是一番大操大辦,我想簡單一點,火化之後埋到老墳那,不想鋪張了。」
二愣子嘆息著,接著說,「第二個原因,你也聽說了,鐵柱拉著媳婦去縣醫院了,小娟要生孩子,你說我們得多忙吧,你還要添亂,哪有時間跟電視台對接拍攝節目。第三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儘管我媽活了88,那還有活到90多歲,100歲老人呢,88我也覺得壽命短,咋地都是喪事,又不是啥好事兒,拍啥拍,拍了的話,我都得讓鄉里鄉親戳我脊梁骨,說我為了上電視,讓老媽不得安寧。你說呢?碧波——」
碧波沒想這麼多,一聽也是這個理兒。
「二愣子,你說的也在理。我也覺得歉意,你們這麼忙,我還給你們添亂,但請你相信我,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自己的業績,我不在乎政績,我是真心出於為小烏村發展才做各種努力,甚至,甚至不要臉的精神。另外,我想跟你說,拍葬禮的紀錄片絕對不會被人指指點點的,這個你放心,你二愣子怎麼是那種想上電視出風頭的人呢,這個肯定不會的。這樣吧,二愣子,你想想,跟家裡人商量一下,一會兒我給鐵柱打電話,看小娟生了沒有。動了胎氣,不等於就馬上生產。」
碧波拿出手機的時候,二愣子一擺手,「碧波不用想了,這些天我夠鬧心了,拍攝葬禮這事兒,肯定不行。我想消停消停。」
碧波嘆息著,想給鐵柱打電話,這時張部長的電話又打了過來,「碧波,你們村二愣子媽葬禮讓不讓拍攝?央視那邊催得很緊,我給大烏村打電話,大烏村也有個葬禮,是個老頭,99歲,也是赫哲人,邱雅雅說他們村肯定能拍攝,你們村到底啥情況?」
話筒里的聲音很大,二愣子聽得清晰,他直擺手,碧波只得一臉遺憾的拒絕,「張部長,我沒能做通二愣子的思想工作,那就去大烏村拍攝吧。」
「好吧,反正你們兩個村,只要有一個村肯拍攝就行,那我讓央視電視台過來人,他們坐飛機晚上就能到F縣。」
放下電話,碧波心裡裝滿了失望,但她還是安慰著,「二愣子,你媽什麼時間火化,我去送老人一程。」
「還有幾個外地親屬沒回來,後天火化。」二愣子也是一臉的歉意,「碧波,沒辦法,你理解就好。」
「我能理解,沒事兒的。」碧波說著。
碧波走出鄉衛生院去了鄉政府,她的心裡也不大舒服,按理說,她幫了二愣子很多,這個請求應該答應,卻事與願違。
她低落情緒需要找個人傾訴一下,目前,能理解她的人,只有清揚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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