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過往的交集裡,不牽扯任何恩怨可供談起的人和事情不多,夢窗算是一個。8思暖口快提及夢窗,本也沒有錯,可是她清楚的感覺到洛少東的身子僵了一僵。
好似這棉被都溫暖不了他由內而外發出的寒冷。
思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現在滿城的風雨都直指夢窗。思暖有心不聞八卦,可也被動的知曉一些夢窗的緋聞。
這外人不知,可是思暖知道,這向來眼高於頂的洛夢窗為何會選擇做王昊的小三,這個中複雜說穿也不過只是一場執念。王昊半年之前捨棄摯愛低調迎娶的是地王町家的私生女——町芷。
這本也沒什麼,豪門之間的婚姻暗藏的都是洶湧的利益棼。
可是夢窗心有不甘。
心有不甘,這是她對思暖說的原話。她說五年之前若不是和她不合的町芷用計拆散了她和町煜,町煜也不會另娶。町芷荼毒了她的幸福,憑什麼現在又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愛上了王昊,就用同樣的卑劣的方法拆散王昊的愛情。
思暖聽罷,只是撫了撫額角,原來這一場外人以為的出軌,不過只是兩個心傷之人聯手的報復,她倚著榕園的窗欄,望盡滿院子洛少東為曾經的她植下的念想,聲音飄渺又無奈,「夢窗,你現在所做一切,都不過是因為記恨町芷離間你的愛情,可是當初町芷固然有錯,但輕易鬆開了你手的町煜才是大錯>
夢窗笑了,笑意襯著滿園子的春色,眼底卻是一片蕭條,她說「所以我要讓他們都不好過。」……
洛少東忽然很沉的嘆了一口氣,思暖被他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往後縮了縮。
床沿甚窄,她險些跌落卻被他一把再次撈進了懷裡。
這次他沒有輕易的放開,只是低頭埋進了她的頸間。
&說了不會碰你。」他的聲音沉悶。溫熱的氣息卻好似一把熊熊的烈火,思暖知道,哪怕會被燒成灰燼,她都捨不得再次推開。
&窗她……」思暖怯怯的開口,目光一瞬不瞬看著他。
&總是讓人操心。」洛少東溫涼的聲音皆是無奈,說罷,更深的往思暖的頸子處埋了埋。
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思暖大抵可以猜出,他的眉目間一定淨是疲乏>
她的手不自覺的似藤蔓一般穿過他的胳膊,柔軟的繞到了他的後背。她一下一下的拍打著他的後背,明明是在安撫,可是她卻不知道,安撫的是他的還是她自己的情緒。
洛少東忽然伸手按停了思暖的手,他的大掌覆著她的小手,就那樣將它固定在他的腰間。他堅硬的腹肌好似鋼鐵烙著她的掌心,思暖感覺到手心已經沁出了細汗。
洛少東終於探起頭來,橘色的燈光將他的目光染得柔軟異常。
&心,我不會讓那個傻子有事的。」-
思暖想,洛夢窗可不就是一個傻子,一個只會拿別人的過錯去懲罰自己的傻子。
洛少東果然是懂夢窗的。縱使他對她百般苛刻,到頭來也不過只是想要保護她而已。
&在想什麼?」洛少東眸色凝暗,似乎對她動不動就出神的毛病很不滿意。
思暖眨眨眼,揚起手指按了按洛少東微蹙的眉心,她說「我在想,你是個好哥哥,其實能做你的妹妹,也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對不對?」
氣氛好像在思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徹底冷場了。洛少東的眉心非但沒有被她撫平,反而蹙的更深。
他側了側頭,躲開了思暖的指尖,轉而狠狠的擒住了思暖的手腕。
&思暖,聽好了,我只有一個妹妹,你一輩子別想做我妹妹。」
四溢的溫情轉瞬之間化作刺骨的冷箭直刺思暖的心窩。
思暖想,這多像是一個打不破的咒語,他們每每談至此處,下一秒必定崩盤。
洛少東的雙手已經鬆開了她。他凜著臉翻了個身,留給她一個氣絕的背影。
明明狹小的床鋪不知為何陡然間生出這麼大段的距離,遠的好像她再也碰不到他也感覺不到他身上的溫暖。
屋外忽然間春雷滾滾。
狹長的閃電刺透窗簾的細縫,將明滅的光影送進她的眸間。
她恍然間好像回到了那個雨夜。
也是在這張床上,穿越大雨而來的洛少東帶著滿身酒氣將她壓至身下,屋外電閃雷鳴,而她看到的只有他眼裡的沉痛。
思暖不知道媽媽卓雲眉是何時站在門口,但洛少東也許早就知道。
他從來不曾這樣粗魯的對待過她,那一天也不過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當思暖四碎的裙擺在他的手中落地,他冷絕的笑意也開始在他的唇角蔓延,他轉頭對卓雲眉說「即使這樣,你們還要結婚嗎?」
卓雲眉站在門框裡,死命的掩著嘴巴,不讓那聲驚呼自她的唇角溢出。
洛少東若無其事的從床上跨下去,他漫不經心的順了順自己的衣領,目光卻還是一派森冷。
他刻意不去看瑟縮在床上發抖的卓思暖,只是一心一意的盯著卓雲眉。
他說「卓阿姨,你看到了嗎?我其實一點都不介意多你一個媽媽,可是我介意多她一個妹妹。她永遠都不會是我妹妹!」
在思暖聽來,洛少東的最後一句話其實已經渾然全是威脅的成分。
她忘了或許是當初根本就沒敢看母親是怎樣慘白著一張臉離開她的房間的。
她只是記得,後來,洛少東的威脅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反而,那場婚禮來的比他們先前預計的時間更早-
仲夏未終,淒風苦雨半世的卓雲眉高調嫁與雲城首富洛一平。這也許是那一年雲城最大的一樁喜事。
卓思暖自遙遙人群望著白紗襲地的母親卓雲眉,歲月曾無情刻在她生命里的一切傷疤都在那一天痊癒了。她是那麼美,清朗的風情好似初嫁的少女。
思暖明明滿心的欣慰,可是低頭斂眸之間,淚水早已盈滿整個眼眶。
她想,她永遠都不會忘了那一天。
那一天是母親的新生,可是,她的愛情,也死在了那一天。
被蒙在鼓裡的洛少東匆匆至外省飛回雲城,可是縱使他有攬月摘星的能力,也阻止不了已經落幕的婚禮。
他一怒之下,徒手砸毀了整個洛家。
思暖就躲在二樓的雕欄之下靜靜的聽著也看著,花瓶碎了,椅子碎了,他的手自那些碎片間紅了腫了鮮血淋漓……
她想,屋內的一切都可再買,他的手在傷藥之下也會痊癒,可是他們的心,縱使有回天之術也再無法修補。
洛訣命人將洛少東關進二樓的書房。
思暖隔著門板聽到他用腦袋一下一下闔打牆壁的聲音,一下一下……皆是以排山倒海之勢碾碎她的狼。
她癱倒在門外,擁著門板求他別再這樣。
他的聲音都像是喋著血般觸目驚心,他說「卓思暖,你他媽知道嗎?從今天開始我不能愛你了,你他媽到底知不知道?」
思暖不語,明知隔著門板他不會看到卻還是死命的點頭,也只是點頭。
屋內忽然死一樣的寂靜,久久都沒有再發出一點動靜。
屋外喧天的鑼鼓和鞭炮好似在進行最後的狂歡,洛少東忽然喚了她一聲,很輕很輕,輕到根本就不足以與那些聲音抗衡,可是思暖還是聽到了,她敲了敲門板,示意她還在。
他說「我帶你走吧!」
走?
是該有人要走,只是後來,是她一個人走……
……
思暖自一派鳥鳴聲中醒來,醒來身旁的洛少東已經不在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這一切就好是夢,連同那個早該深埋在她心底的過去一起消失在這個明朗的清晨。
她下床拉開窗簾,一夜的春雨,將園子裡的榕樹葉洗滌的盎青。
母親留下的司機也早已不知去向。
思暖恍然,覺得一切也許就是一場夢。
直到她下樓的時候,看到昨天從醫院帶回來的藥連同那張簽著阮寧成名字的發票一齊被扔在了垃圾桶里,倒是洛少東帶來的藥盒被整整齊齊的碼放在茶几的玻璃上,連同那張如何用藥的醫囑。
思暖不由的一陣輕笑。
誰敢說洛少東沒有來過呢?-
昨天說的古文這件事,我暫時只是想想而已啦,會好好把星光寫完滴~~
另外,周日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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