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種充滿魅力的男人,縱使知道有諸多惡劣之處,又如何能抵擋呢?
他的五官逐漸放大,薄薄的唇瓣如蜜似劍,懷音回想起陸宅里醉酒時的吻,心底竟然浮現起一抹期待來。
下意識的闔上雙眼,她的樣子看起來乾淨純潔,少女感十足。
陸時靖眸一深,唇瓣欺壓而下。
在一記薄如蟬翼的碰觸,轉瞬即逝過之後,男人清爽獨特的氣息消失了,腰間的力量隨之一松。
懷音睜開眼,看見的便是陸時靖冷酷而犀利的側臉,淡聲道:「早點休息。」
不含一絲情緒,仿佛剛剛的氣氛都是懷音一人的一廂情願。
簡直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她洗完澡沒多久,收到了陸時靖的一條微信:【別勾引我,否則後果很嚴重。】
懷音翻了一個白眼,氣不知道從哪裡就冒出來了,明明是他一整天跟只孔雀開屏似的釋放男性荷/爾蒙,怎麼賊喊捉賊,倒打一耙!
她在對話框裡編輯了一段:【陸時靖你別那麼自戀行嗎,你這個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用過的二手男人,空有一副皮囊,牛逼啥……】
打完幾個字之後,懷音憤懣涌動的情緒緩緩平復下來,又把幾行字給啪啪啪的刪除,她必須得回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消息。
結果叮咚一聲,陸時靖的信息又來了:【別回復,自己記住就可以。】
懷音咒罵了一句,我去!
過後又覺得好笑,你把他當回事,認真你就輸了。
被陸時靖一攪合,差點忘記正事,她忙去隱蔽處找出了筆記本,這一次沒有任何意外,她可以踏踏實實的看書了。
經過一天的變故,懷音想通了,為了找出真相,避免夜長夢多,有舍才有得。她拿出一把剪刀,嘎吱嘎吱幾下功夫,把整個鎖的部分剪掉了……這會兒,她心裡舒坦了,光幹了傻事。
果然是姐姐的日記本,第一天的日期是2017年5月1日,一年多之前的時間。
懷音翻了幾頁,幾乎都是一些瑣事,乏善可陳。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既然姐姐有寫日記的習慣,那麼應該之前還有一本到兩本。
因為日記的第一頁沒有什麼特別的,更像是一種連接。
2017年6月14日,我很開心,他竟然同意了婚事。雖然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我和董事長簽訂了一份不平等的協議。不過,沒關係,只要能夠嫁給他,我不在乎。
懷音繼續看下去,腦子裡已經將陸時靖和陸老爺子帶入了,姐姐果然是喜歡陸時靖的。
只是,為什麼她的嘴裡很苦澀,如同喝了苦咖啡。
接下來的內容斷斷續續的,時間隔得很久,一個星期半個月才幾行字。字裡行間異常的哀怨,一個十足得不到丈夫的愛,的深閨怨婦,看了讓人很是壓抑,揪心。
和懷音猜的差不多,直到一個叫小沈的男人出現在筆下,他很英俊,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婦,仍然對姐姐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攻勢,各種巧遇……懷音的指頭在這一頁按住了。
沈景瑜說的都是真的。
這個小沈,就是沈景瑜的弟弟,毋庸置疑。
她心頭忽地沉甸甸的,有什麼東西壓著。
姐姐在日記里說,她始終愛著自己的丈夫,可是丈夫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一次都沒有碰過她,大大傷害了她的自尊,一年形同陌路的婚姻,惡語相向,冷漠的夫妻……讓她心生疲憊,痛苦萬分。
深夜。
懷音讀到最後一篇日記,日期是2018年4月30日,那個時候自己已經來到海市,與她相認了沒幾天,姐姐寫到,她很開心,她希望能夠彌補二十多年來缺失的親情。
翻過去,沒有日期,只有一行大字:陸時靖,我恨你。
筆力很重,表示她當時的心情應該很糟糕,甚至憤怒。
然後……什麼都沒有了。
應該是之後發生了什麼,所以她的情緒才會極具變化。
懷音發現齒鋸狀的痕跡,日記本被人撕掉了幾頁,也是最重要的幾頁。
究竟是姐姐自己撕的,還是爸爸,或者是把日記本送到她房間裡來的人?
她強迫自己集中精神,捋出幾條思路來。
如果是陸時靖得到了姐姐的日記本,他根本沒必要畫蛇添足的送回來。或者他看了,他內容和人無關緊要,所以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在試探?
不,鎖頭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日記應該是姐姐自己撕掉的,只怕撕掉的幾頁是找不回來了。
事實很明顯了,姐姐的確是因為陸時靖自殺的。
困擾懷音多月的答案,終於找到了。
她覺得追究誰把日記本送過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
沈景瑜站在甲板上,倚欄而立,視線落在遠方,眼神漆黑而深遠。
身側有人靠近:「老闆,人送走了。」
沈景瑜眼裡閃過一記殺意,涼薄道:「必要時,能解決就解決,永除後患。」
「是,老闆。」
「對了。」沈景瑜喊住那人,「東西送到她房間裡,陸時靖的人沒有察覺到?」
「放心,老闆,那個清潔阿姨我給了她一筆錢……」
……
第二天一早,懷音打了電話給秦業偉,她想確認一些事情。
「爸,我的日記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那個啊……你怎麼突然想起來了,我替你收著呢。思枚,爸爸忘了問你,你和時靖怎麼樣了,沒有發生不愉快吧?」
「嗯,都好。」
「以前時靖是有很多不足之處,如果他回心轉意,你就跟他好好過日子。爸爸不是跟你說過,就算你當不成陸家少奶奶,大不了回家,爸爸養得起你。」
不知道哪一句突然戳中了她的點,懷音忍不住鼻頭酸澀,喉嚨里翻滾來翻滾去,應道:「嗯。」
鼻音很重。
秦業偉絮絮叨叨又說了一些話,懷音突然很想念他。她想不管不顧的離開陸家,陸時靖太虛偽了,一直反反覆覆的迷惑她,干擾她的視線,明明對姐姐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在動搖,被那樣的渣男屢屢迷惑心智,意亂情迷。
她為自己感到萬分的羞恥。
從遊輪上下來,快艇花了沒多久,便駛到了岸邊。
陸時靖敏銳的察覺到懷音的不對勁,沉默寡言,壞心情幾乎全寫在臉上。
什麼時候起,這個女人開始越來越藏不住自己的情緒。
昨天晚上分別的時候,她分明很期待自己的吻。
越來越年輕幼稚,跟個喜怒無法自控的小女孩似的。
「和威廉夫婦告別,你為什麼不說話?」
陸時靖沉默片刻,提出質疑,眉宇間的不爽不言而喻。
威廉夫婦的熱情貼了她的冷屁/股,她作為自己的妻子,舉止反常冷淡,丟的是他的人。
懷音的表情刻板,無聲息的反擊:「我英語本來就不好,很奇怪嗎?」
陸時靖沒有說話,眼神頗含警告的深意。
他似乎想說什麼,最後沒有說,回去的一路上,相當的安靜。
那些曖/昧的瞬間,就像煙花易冷易散,消弭的蹤跡難尋。
不過陸時靖在半道上就把她趕下車,「你自己打車或者叫管家。」
那語氣,涼薄得很。
如果是昨晚之前,懷音或許還存有吐槽他或者據理力爭的心思,眼下,她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再度茫然起來。
要報復陸時靖嗎?
時間拖的太久,把她最初的那股憤怒給消耗掉了。而且,她戰鬥力這麼弱,如何報復他呢?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不偏不倚地在她面前停下,「秦小姐,上車。」
車窗下之下的臉,是沈景瑜。
懷音踟躕片刻後,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她定定的說:「你跟蹤我們。」從遊輪到大街上,甚至很多地方。
沈景瑜沒否認,「秦小姐,我承認這不是偶遇,我只是想單獨和你談談,最後再爭取你的幫助。」
「我能幫你什麼?」
懷音的確是書讀的少,但絕對不傻,沈景瑜的ek公司和東匯集團怕是競爭對手吧,沈景瑜的目的也不怎麼單純。
沈景瑜聲音略顯晦澀地說:「秦小姐,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想收買你做商業間諜的意思,我已經找到我弟弟了。」
懷音盯著他看,發現沈景瑜的面頰和眼皮有些腫脹,精神憔悴。他靠邊停下車,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根煙,問她:「可以嗎?」
懷音不語。
沈景瑜點燃後,吸了一口煙,便重重的嗆了起來,看得出,他不會吸菸,因為手指很乾淨,牙齒白皙整潔,平時非常注重衛生與形象的一個人。
嗆完後,他面帶沉痛,聲音哽噎:「我弟弟幾個月前出了車禍,傷得很嚴重,面目全非,成了植物人,昨天我收到消息連夜回去做了dna才確定了他的身份,沒想到,不久之前,他過世了。」
車內很安靜,懷音被對方渲染出來的哀傷氣氛,略略感染到了。
她問:「是意外,還是人為?」
「意外。」沈景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警察說是意外,肇事司機主動投案自首,並賠償了一大筆錢,判了三年……但是我不信,哪裡有這種巧合的事情。」
懷音不做評價,只是沈景瑜的出現與她預想的截然不同。
沈景瑜希望她能去參加兩天後的葬禮,懷音沒有當場回復他,也沒有回絕。
「秦小姐,你不要相信陸時靖,他就是一個滿口謊言的偽君子,我看你們慈善晚宴上伉儷情深夫妻恩愛的樣子,你一定被他給迷惑了,所以你才會不相信我弟弟的真心……秦小姐,陸時靖這個人只會利用別人,哪裡會有真心,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說到激動之處,沈景瑜悲憤交加,呼吸急促。
懷音其實沒有多大感覺了,從確定姐姐的死開始,她對陸時靖這個人,就已經失望透頂。
沈景瑜憔悴的眸子閃過一道陰厲之色,迅速掠去,他拿出幾張照片遞給懷音,「秦小姐,我一直派人跟蹤陸時靖,你看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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