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音雖然表面上乖巧的應道,但對於陸時靖式的關心還是很不習慣。
難道陸時靖知道手機是沈景瑜送的,所以才會提出換手機?
懷音不得而知,只見他身上早已換了秋季的睡衣,很乾淨清爽的顏色,也沒有露出多餘的皮/膚來,原來已經洗過澡了。
氣氛在他的眸色變化中,隱約緊張起來。
「過來。」
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聲音帶著夜色中獨有的暗啞。
兩個人的關係有了進展,發生什麼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今晚回來,她心裡的確有了一定的準備。
懷音下意識的摸了下臉上的疤,方才照鏡子的時候,發現已經結痂了,不需要創口貼,細細的一條留在白皙的臉頰上,很醜。
半天沒過去,陸時靖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她便呼吸急促了起來。
他的掌心觸上了拿到疤痕,輕輕的婆娑了一下後,覆上唇瓣,親吻了下去。
懷音整個人如同電流激盪過……他的吻早已往下轉移。
陸時靖是那種深藏不露的人,任何事情到了他身上,都變作穩超勝券毫無難度的樣子,懷音想起與綁匪通話時他的從容不迫反客為主,無疑非常的睿智聰明,所有的心寒在知道真相之後,變作了崇拜,折服。
濕漉漉的水珠在空氣中緩緩的蒸發。
淨化機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
「我有話想告訴你……唔……」
他根本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懷音腦子裡變作了一團漿糊,跟著對方的節奏在走,她要告訴陸時靖,自己不是秦思枚……
在她推至床面,身前一涼之時,陸時靖布滿情谷欠的臉陡然間恢復了清明,也伴隨著微惱:「你來月經了。」
懷音怔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連同耳根子瞬間紅的不像話,「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她那個一向不準時,而且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也許就是剛剛說話時來的,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陸時靖的表情不是很愉快,皺著兩道好看的眉,低壓壓的,沒有吭聲。
他呼吸濃重的吞吐了會兒,終於,陰影與氣息從她上方離去。
她換了衛生棉,不多時,浴室里傳來了嘩嘩聲。
情念漸漸退卻,理智上來。
懷音竟是有些慶幸,她都沒有坦白身份,怎麼能稀里糊塗的和陸時靖發生關係呢?
她要讓陸時靖知道,她是懷音,一個稍微有點姿色但又平凡的女孩,沒什麼見識,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來。
他從浴室里走出來,嗓音暗啞:「我去客房。」
懷音嘴裡發了一個單音節,目光有所繾綣與留戀。
是啊,看得到吃不到,兩個人分房間是最好的。
「你剛剛想對我說什麼?」陸時靖敏銳的捕捉到她眼神中的欲言又止。
他太聰明了,看人的眼神有一種犀利又穿透的力量,懷音心中懼怕,嘴裡的話拐了個兒,輕輕道:「沒事,你早點休息。」
闔上門,懷音有些頹然的坐在床邊。
為什麼又不敢了?
是啊,她問自己。是害怕看見陸時靖鄙夷不屑的眼神嗎,陸時靖比任何人都敏感,激進,尤其是反感女人的欺騙,這一點從他對曾靜以及她的態度和行為中,便可以感覺到。
萬一他不能接受她的欺騙,那會如何?
懷音不知道,心裡有些煩。
大姨媽就這幾天的時間,既然回到陸家了,遲早要面對的。
陸時靖的態度說變就變,隔天,就給了她一張卡。她之前提過欠了沈景瑜的錢,陸時靖讓她馬上還掉。
懷音也是這個意思,第一時間約了沈景瑜。
「你看起來氣色不錯,臉上的劃痕不深,不過有可能會留疤,我認識一個做整形美容的醫生……」沈景瑜的口吻就像對待老朋友似的,關切的話語說的極其自然。
「不需要謝謝,錢給你。」
懷音可沒有心思同對方繼續牽扯,態度很冷淡。
沈景瑜自然看出來了,他不緊不慢的道:「陸時靖的魅力果然了得,看來你已經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完全失去理智了。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不要陷得太深,否則受傷害的,只有你自己。陸時靖這個人,藏得太深,看不透,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會怎麼做。」
「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沈先生,我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此刻在懷音眼中,沈景瑜挑撥離間的意思太明顯了,而且,藏得太深的人明明是他自己吧。
懷音不願意多接觸沈景瑜,是不想繼續留破綻給對方,總覺得沈景瑜太危險,她竟然之前打算同對方坦白,簡直驚險。
沈景瑜像是看破了她的身份,又像是相信了她的失憶,總之無論是哪一樣,似乎都變成了他的籌碼。
懷音起身要走,沈景瑜仍然在她身後繼續說:「曾靜的案子今天開庭,想不想去看看?」
懷音後腦勺頓了頓,對方又說:「陸時靖已經在了,你信嗎?」
「你究竟想做什麼?」
懷音原本可以不理他的,不知怎麼的就被帶到了彎里。他真的是準確的掌握了自己的心理。
「可能你不相信,我想幫你。你想想看,自從我們認識,我有一件事情是害你的嗎?」他似笑非笑的道,「對不起,我忘了,你失去記憶了。」
「那我問你,陸時靖有僱傭你勾引我嗎?」懷音眼神犀利。
沈景瑜的眸色微微變了,想不到她在大事上絲毫不糊塗,須臾間,他肯定的道:「有這麼回事,不過被我截胡了,等你恢復記憶就知道了。」
謊話連篇!
「我再問你,你和我什麼關係?我喜歡你嗎?」那張照片,到現在都難以解釋。
沈景瑜沉默片刻,盯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說:「不是你喜歡我,是我喜歡你,這個解釋,滿意嗎?」
如果稍微定力弱點的人,怕是會被他看似的情深所欺騙。
懷音道:「不是說今天開庭嗎?」
「你不信,沒關係。」
兩人很快去了法庭,懷音知道也許沈景瑜在耍什麼花樣,否則怎麼時間掐的剛剛好,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確實是很不喜歡曾靜這個女人,但對於曾靜和陸時靖的糾葛又不了解,她反反覆覆的否認和肯定兩者之間的關係,心裡是很介意的。
陸時靖不像是對女人很溫柔的類型,看起來也不愛曾靜,為什麼他允許曾靜靠近,為什麼偏偏是曾靜,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兩人是最後進去的,庭內十分嚴肅,肅穆,座位席寥寥無幾,銬著手銬的曾靜披頭散髮,形容憔悴,精神萎靡,且瘦的厲害,她險些沒有認出來。環顧了一圈都沒有看見陸時靖的人影,懷音頓時拉長了臉,原來又上沈景瑜的當了。
「坐下吧,陸時靖肯定會出現的,我保證。」
懷音不管他,準備要走,沈景瑜又說:「我前幾天倒是托朋友在國外查到了點曾靜的資料,要聽嗎?」
懷音重新坐下,沈景瑜嘴角勾了點笑,忽地認真起來,慢條斯理的說:「陸時靖和曾靜是在國外認識的,近十年的樣子吧,曾靜家裡條件不好,不過心比天高,以前當過舞/女,陸時靖是她的第一個客人,應該之後她就跟著陸時靖了……」
懷音一邊聽一邊青了臉色,她百分百確定沈景瑜在瞎編亂造胡說八道,縱然生氣試圖反駁,她竟然奇蹟般的忍下來了。
法庭上,原告與被告的律師正在激烈的爭辯。作為受害人的懷音沒有出現在證人席上,大概是陸時靖的意思,警方那邊也沒有打電話的後續。
「陸時靖也許並不愛曾靜,但有一段時間,曾靜幫助過他,所以他對曾靜有一種特殊的情誼,曾靜肚子裡的孩子,確實不是陸時靖的,不過究竟是誰的,我也不清楚。」
懷音從頭到尾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雖然她有一大半是不相信的。她必須沉得住氣。沈景瑜本來就是挑撥,一直沒改變這個念頭。
庭審結束,曾靜判了五年,算是比較輕的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去了,好像很容易生根發芽。
即便他們倆有過關係,那都是過去了,誰都有過去。她心裡想。
沈景瑜看透她:「陸時靖今天可以對曾靜絕情,明天同樣會對你棄之如敝履,他是個涼薄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你對他是絕望的了,怎麼現在又犯糊塗了。」
「……再見。」
正準備分道揚鑣之時,陸時靖出現了。
西裝革履,步伐紛亂,與王洋一道。
剛剛曾靜最後在法庭上大吼大叫的,鬧得挺厲害,說是要見陸時靖,法官自然不會同意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不過最後陸時靖到底是來了。
她和沈景瑜走在不顯眼的位置,陸時靖應該沒有看見他們吧。審判結束,所有的人都不能繼續逗留,到處都是持槍站崗的警衛,儘管懷音很想知道曾靜和陸時靖說什麼。
她好像嫉妒了,嫉妒曾經兩人之間的親密。
一點點將之前的種種抽絲剝繭,一些東西都是有跡可循的,她還是選擇相信陸時靖。
她精神恍然的走到法院門口,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迅疾的在她面前停住,車門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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