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銘一路跟著幾人往王城西北部的方向行走,走了兩個多時辰來到百通道支道,一路上說說笑笑,紀銘倒是跟這群「隊友」也算是打成一片。
百通道,顧名思義,這裡是王城與外界交商最通用的道路,主幹寬達十多丈,有多條路線不同的支幹,一望無際,十分遼闊。
裴璐身為小隊的輔導員,脾氣可是一點都不小,至少,隊伍里沒人敢開她的玩笑。另外,便是她唯獨對紀銘有些親近過頭了,每次跟自己聊天,她都是笑眯眯的。紀銘則是一副十分木訥的模樣,每次都是草草應對,這般無緣無故的殷勤讓他想起拉克絲,然後就是自己女裝時的模樣,無緣無故地就打了幾個冷戰。
趨纖則是隊伍里最活躍的一個,大家都喜歡叫他大哥,他褲腰上的鎖鏈在陽光下閃著光芒,走起路來還有叮鈴鈴的聲音,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
接下來便是那名名叫小英的邋遢男子,他對所有事情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一路上一字千金,拒人於千里之外,除了德列安,大家也都有意跟他拉開距離。
然後就是最讓紀銘感興趣的雙胞男孩——渡卡兄弟,他們兩個簡直像是分身術變出來的一樣,說話也總是異口同聲,雖然同樣是很少言語,但待人倒還算是和善。
在這個隊伍里,德列安跟每一個人關係都不錯,倒是都能說上話。紀銘也隨之成為眾人的焦點,尤其是趨纖,一副大哥哥的模樣一直纏著紀銘。甚至熟識之後便開始開玩笑,紀銘不喜歡這樣,便刻意躲開他。
「小英哥!你的錢袋掉了。」德列安拿著一條鼓噹噹黑色布袋,在小英的背後叫道。
「......」
小英扭臉看了看,沉默一會之後道:「哦。」便伸手接過自己的錢袋。
紀銘呆呆地看著,心想這個叫小英的反應也太慢了吧?是L多了導致的精神萎縮嗎?
德列安小跑跟上小英的步伐,臉上笑意不止,大有討好他的意思。紀銘不明白,為何德列安會跟這個邋遢男子如此親近?
「你叫紀銘對嗎?」在寬達十多丈的支幹道路上行走,周圍都是些樹叢子,紀銘百無聊賴中聽到一聲叫喊,聲音很平靜,紀銘抬頭看去。
這是一張端正卻有些油膩的臉面,頭髮也亂呼呼的,嘴上還有胡茬。
「哦!」紀銘回應一聲,叫自己的正是那名叫做小英的男子。
「能讓我看看你的異能嗎?」小英直言說道,扭過臉去不再看紀銘。
「我拒絕!「紀銘冷聲回應,自己的能力又不是大白菜,豈能說亮就亮出來。沒有必要的話,紀銘不會把自己的底牌輕易暴露出去。
這次任務本身給紀銘的要求是活著回去,因此,他只需要站在遠處看著眾人清掃戰場即可,必要的話,紀銘也不介意用匪徒的人頭刷刷任務。
「哦。」小英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著。
「紀銘,你就讓小英哥看看唄?」德列安扭過臉來,現在的他已經漸漸可以跟紀銘對話。這次,他打算為小英說情。
「不用了!我突然又不想看了。」小英沉聲說道,繼續往前走著。
「哦!」德列安有些泄氣地應了一聲,便跟紀銘聊了起來。
「其實小英哥以前是很講究的,只是因為跟裴璐老師告白失敗後,他才變成現在這樣。」
「哦。」紀銘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其實這個小英怎麼樣跟自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最關心的,是德列安對自己的承諾。
「小安!」小英冷冷地叫了一聲,臉上微微一扭看向這邊,似是有些生氣。
「來了!」德列安臉上一紅,急忙跑了過去。
「那人很怪吧?其實我們從六年前關係就一直不怎麼樣。」這時,趨纖徒步退了過來,跟紀銘並肩,閒聊道。
「哦。」由於紀銘的位置比較靠後,兩人說話的聲音也不高,所以沒有引起小英的注意。
其實紀銘不喜歡這種背後說別人壞話的人,心想得找個機會甩開他。
「到了!」渡卡兄弟一齊叫道,遠遠地能夠看到巨大的城牆。高達二十丈的城牆巍峨宏偉,似是鋼鐵澆築一般堅不可摧。
不遠處,有一棟小房子正冒著炊煙,在它旁邊是一大片圍欄圍成的操場。
樹木遍布的支道到了這邊便停止了延伸,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長長的巨大道路,十分平坦。這裡,便是百通道的主幹,兩旁是金燦燦的莊稼,跟一些坐落在莊稼各地的小屋,一望無際。
隨著不斷的接近,透過圍欄還若隱若現地能夠看到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溪,與無數奔騰的馬匹。
「咦?」圍欄外的崗哨都穿著軍裝引起了紀銘的注意。
「莫非,這裡是軍方投資建成的?」紀銘推測道。
眾人很快便輕車熟路地走進小屋裡,小屋裡的布置很簡單,牆上掛滿了一模一樣的皮鞭,只有幾把小椅子,一張小床,煙囪壁爐里燃燒著,一進屋便消下眾人的一身寒氣。
這會是秋季,儘管外面有些陽光,但空氣依舊是冷的,一路不停地走,眾人身上自是多出不少寒氣,一進小屋頓時感覺舒適不少。
守門的,是一名鬚眉禿頂的老人,坐在一條椅子上,臉蛋鼓起,面容和善,倒是讓紀銘想起了「土地公」的造型。
「裴璐導員,今天又有遠程任務了嗎?」老人一見來者,便笑呼呼地起身打招呼,問道。
「嗯,六匹好馬,大概要用三個月。」裴璐倒也是熟客,直言說道。
「你不是從來都不騎馬的嗎?」老人一邊嘮叨,一邊起身去拿牆上掛著的數條皮鞭。然後一一發到眾人手中。
「咦?少了一個?」發完之後,老人看著雙手空空的裴璐犯迷糊。
「哦,有一個不認識的。」仔細檢查過之後,老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看著紀銘說道。
「行了,過去牽馬吧,走了這麼久,我們都還沒吃東西呢!」裴璐為老人側過了身子,示意老人出去。
眾人一狗也紛紛讓開了道路,紀銘跟著走到了一邊。
「呵呵呵,六條好馬,分別用三個月,每月一個金幣,一共是十八個金幣。另外,如果我的馬兒出現意外死亡,或者逾期不還,規矩你們也都不陌生吧?」老人邊走邊笑呵呵的說道,但紀銘卻覺得這老頭笑得很冷,不明覺厲。
「我們走!」
待老頭走了出去以後,裴璐當先叫道,帶著眾人一狗跟著紛紛走出。
小屋旁的欄杆上一條長達兩丈的木板門,被一條粗粗的鎖鏈鎖住,老人顫巍巍地走去開門。
「吱呀...」門打開了,紀銘就著門縫往裡看,隨著縫隙大開,紀銘被裡面的景象驚住了。
浴馬,奔馬,戲馬,飲馬...無數各式各樣,姿態不一的馬匹映入眼帘。
「鍋!咯!里!路!尚!丘!」一聲聲紀銘聽不懂的叫喚響起,很難想像這老頭子有那麼大的嗓門,粗獷的聲音向四周傳遞。
很快,便有六匹馬兒聞聲跑來,竟是井然有序地依次走出圍欄,排成一列豎在那裡。
「好厲害!」紀銘大開眼界,瞬間感覺自己前世看到的警犬什麼的都弱爆了,人家這是警馬啊!有木有?
「拿錢,走人。」那老頭鎖上門後,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紀銘看了德列安一眼,德列安對著紀銘伸了伸小手:「紀銘,把你的學院證件給我!」
「哦...」紀銘會意,從背包里掏出自己的「菜鳥」證。
急忙接過紀銘的證件,跟自己的並在一起。德列安從鼓噹噹的錢袋裡拿出六枚金幣和兩枚證件一同交到老漢手中,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歡迎下次光臨。」老者收到錢後眉開眼笑,掂量了掂量自己手中的袋子,樂呵呵地往小屋裡走去。
「走吧,黑菱。」其他人紛紛挑了一匹馬兒騎了上去,裴璐也對著她的黑犬叫道。
「嗷!」
一聲深沉的犬鳴,驚人的事情發生了,黑犬萎縮在一起的肌肉漸漸隆起,身體向外擴張,不斷放大著,跟充了氣的氣球一樣。
當黑犬增長到兩米的高度時停了下來,比周圍的馬匹都要大上一些。硬挺的肌肉向外隆起,現在的黑犬霸氣無比,跟之前完全是不同的兩種形態。行李袋被繃得緊緊的,但愣是沒斷掉,反而還有一種很寬鬆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是魔法嗎?」紀銘站在自己的馬匹旁邊停步不語,第一次騎馬,他還真有些小緊張。
「這是黑菱老師的膨化體質,即使是在整個瓦羅蘭大陸,黑菱老師都是很珍稀的存在。」趨纖發現紀銘呆滯在原地,便牽著馬走到他身邊講解道。
「哦。」紀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後便硬著頭皮飛身上馬。
沒有預料中的顛簸跟掙扎,這條黑色的馬兒眼睛一閉一睜,靜靜地等待著紀銘的指揮。
「不賴!」紀銘激動地贊了一聲,輕輕撫摸黑馬的頸部皮毛,滑溜溜的,很舒適。
「駕!」紀銘裝模作樣地輕甩韁繩,黑馬應聲而動,緩緩往前走去。
「紀銘,你以前騎過馬嗎?」趨纖駕著他的白馬跑過來問道。
「沒有。」紀銘雙手拉著韁繩,小心翼翼地坐在那裡,老實地道。
「我教教你,這裡的馬兒很好控制,只需要幾個手勢,便心領神會。」趨纖笑了笑,開始跟紀銘一邊走,一邊做起示範。
很快,紀銘就掌握了這些基本的騎術,畢竟這裡的馬兒容易控制,紀銘很快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操控自己的黑馬。
幾人駕著馬匹跟黑犬很快就來到了王城西北門,高達十丈的大門裡有數十名面容堅毅的士兵把守,他們並沒有出面阻攔,而是手扶長槍,噤若寒蟬地站在原地。
「我們走!」裴璐大叫一聲,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衝出王城。
心裡通通直跳,紀銘這還是第一次走出王城,對外面新鮮事物的好奇使他十分亢奮。即使現在肚子裡空空如也,他也依舊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王城外的道路四通八達,給了紀銘一種「條條大路通羅馬」的感覺,遠遠地還能看到一些貨車正向這邊趕來。
「先去馬力城吧!我們去那裡吃些東西。」裴璐一犬當先地叫道。
「哦!」眾人紛紛附和,牢牢跟上,在大路上濺起陣陣塵埃。
日夜兼程,紀銘現在終於明白了這詞的意思。
眾人在到達了馬力城以後,僅僅只是花了半個時辰用餐,便又一次揚鞭起航。因為沒錢,紀銘獨自找了處地方用了些乾糧,便去了馬棚。
德列安有些在意的慰問紀銘,紀銘則是一笑了之:「吃過了。」
來去匆匆,紀銘僅僅對馬力城有一個很模糊的了解。跟王城比起來,這裡的樓房只有富豪們才居住得起,其他的多數都是些院子,像是走進了前世的鄉村里,只是這裡比鄉村要大上許多。
一路上跋山涉水,或橫過樹林,要麼就是繞過喧囂的都市與祥和的鄉村。紀銘作為一個宅男,許多新奇的事物映入眼帘,心情自然是大好。趨纖還經常找自己聊天講解,不算太悶,紀銘也對他多出不少好感。但也並不舒適,這傢伙特別喜歡說小英的壞話,紀銘則不以為然。
這是第一次騎著馬兒長途跋涉,僅僅一天紀銘便感覺自己的屁股都顛硬了!
「現在是晚上11點。」
月黑風高,一處幽靜的林子裡,數條馬匹被拴在樹上。紀銘跟眾人圍坐在火堆旁,開始為自己的懷表上勁。
「今天就先這樣吧,按照這樣的速度,大概我們再過半個月便能到達目的地。」裴璐一邊說著,開始從行李里拿些吃的東西出來。
其他人也紛紛效仿,紀銘則是拿出一鼓噹噹的兜子,裡面儘是些核桃大小的白色果實。
這種果實名叫白食,沒什麼味道,卻有很高的營養價值,並且價格不貴,又被紀銘稱之為「乾糧」。
拿出一個白食咬了一口,跟過去的饅頭一樣,但這個卻更有嚼勁,紀銘拿出水壺慣了口水喝。
「紀銘,你在吃什麼?」德列安坐得離紀銘很近,看到紀銘手中的白食問道。
德列安手裡拿的是一密封的盒飯,靠在自己的大背包上面,大劍被他插在後面的地上。
「沒什麼...」紀銘沉聲回應,又咬了一口白食,乾巴巴地咀嚼著。
「接著!」對面的趨纖扔過來一包東西,黑溜溜的,紀銘看不清楚,但是卻伸手接下。
「這是...」
入手還挺硬。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枚特大號的煮蛋。王城特產——烈頂鴨蛋,每一個都堪比鴕鳥蛋,當然,比鴕鳥蛋還是要小上一些。
「你幹嘛?」紀銘看著手中的煮蛋問道,將口中的白食咽進肚子。
「沒什麼,這東西帶得太多,吃不完。」趨纖毫不在意地說道,開始剝開自己手中的蛋皮。
也許,他那小挎包里,就裝了兩枚煮蛋也說不定。
「哦。」紀銘倒是沒有拒絕,他也挺想嘗嘗這所謂王城的特產。
「哇!哇!」背後的巨樹上傳來呼扇翅膀的聲音,夾雜著烏鴉般的鳥鳴聲。
「嗖嗖!」渡卡兄弟猛地「飛」起,沒入頭頂的從子裡,幾片樹葉緩緩落了下來。
「你們猜猜?這次的鳥是什麼品種?」裴璐出奇的沒有生氣,而是將一塊特大號的骨頭扔給黑菱,饒有興趣地問道。
「聽這聲音,應該是墨鴉吧?」趨纖笑著說道,咬了一口剝了一半的煮蛋。
「不對,應該是長頸鳥!」德列安嘴上還留有幾粒飯粒,抬頭說道。
那個叫做小英的沒有說話,而是拿著一顆類似「石榴」的水果,一顆一顆的放進嘴裡,將仔吐出。
「行!你們誰說錯了,誰就把這鳥給吃下去。」裴璐嬌笑一聲,看著兩人。
四周猛地一靜,兩人臉上的表情僵持在那裡。
紀銘不明所以,因此沒有說話,依舊是拿出一個白食大嚼特嚼。
「裴璐老師,不會又是你做大廚吧?」趨纖臉上有些難堪,停止了進餐,將巨蛋拿到火上烘烤。德列安也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將盒子一扣,暗罵自己嘴欠。
「怎麼?難道你們還有誰會燒烤嗎?」裴璐話音剛落,只聽頭上咯咯作響,又是數片樹葉滑落,兩條凌厲的黑影一同落了下來。
「好功夫!」紀銘瞳孔一怔,兩兄弟在兩丈高的樹杈上落下,落地之後腳下居然還沒有聲響。
「裴璐老師,是長頸鳥。」渡卡兄弟異口同聲,他們的手掌一同提著一道天鵝一樣的鳥類。這隻大鳥身上扎了三四隻黑色的箭矢,已經不能動彈。
「什麼!!!」趨纖拿著巨蛋猛地起身,不甘地大叫一聲,褲子上的鐵鏈泠泠作響。
「還好,還好。」德列安一副逃出生天的模樣,又一次端起自己的盒飯。
「把毛給拔乾淨了,我親自為趨纖露上一手!」裴璐興致勃勃地叫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完了...」趨纖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將之前還吃得津津有味的巨蛋放在一旁。
(抱歉,這次更新的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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