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殘陽如血。不知是從何處吹來的暖風拂過森林,沙沙的聲音延綿不絕,聽得久了,讓人極不舒服。
奈德麗帶著瑞雯和艾瑞莉婭回來了,她在森林裡轉了一圈,只找到這兩位「老鄉」。兩人都明白了現在的處境,深知爭鬥已經毫無意義,所以都選擇了罷手。
瑞雯看到石野自然不會有好臉色。有意思的是,艾瑞莉婭在看到石野的時候同樣沒有好臉色,大概是還記著湖邊的尷尬經歷。
奈德麗去廚房弄了一些燻肉,讓幾人填飽肚子。
石野拿著燻肉,卻沒有吃。
「怎麼啦?」奈德麗問道。
石野想起了那位形容枯槁、鶴髮雞皮的老人,心裡很不是滋味,連帶著對奈德麗也有些情緒。
「你對我的態度變了喲!難道有人來找過你?」奈德麗又開始玩「我猜我猜我猜」的遊戲,並且再一次的猜中了真相。
「為什麼要那樣?」石野生硬的問道。
這時候,瑞雯和艾瑞莉婭都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石野跟奈德麗似乎有什麼誤會。
奈德麗聳聳肩道:「這不關我的事。」
石野頓時就憤怒了:「怎麼不關你的事?今天有個老人告訴我,你是這個部落的統治者,任何新生的嬰孩都會遭遇你的毒手,所有的新生兒都會被你的美洲獅吃掉。」
旁邊的美洲獅聽到石野的話,嗚嗚的哼了兩聲,不知道是表達抗議,還是在表現不屑。
聽到這番話,瑞雯和艾瑞莉婭都震驚了。
在瓦洛蘭的蒙古庫雨林,奈德麗也算是極有名氣的人物,從來沒聽過她如此的殘忍。
奈德麗沉默了許久。
「為什麼?」石野質問道。做人可以殘酷,但不能殘忍。奈德麗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了他的道德底線。或許有些會說,道德是什麼?有用嗎?能吃嗎?但人若是沒有道德,那他還是人嗎?他與qin獸有什麼區別?
奈德麗低著頭,似乎是不敢面對石野的質詢。場面變得安靜,落針可聞,似乎有一股風暴正在醞釀。許久以後,奈德麗抬起頭看著石野,她的眼眶泛紅,裡面有晶瑩的淚水。
奈德麗哭了。
面對著石野的質詢,她留下了眼淚,或許是傷心,或許是委屈,但是哭這件事情本身就說明她的痛苦。
這件事情絕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奈德麗似乎有不得已的苦衷。
「知道我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嗎?」奈德麗緩緩的說道:「如果有興趣聽,我這裡有一個故事。」
「你們應該聽說過蒙古庫雨林的傳奇獵人吧?」
瑞雯和艾瑞莉婭眼眸一凝,顯然是聽過那位傳奇獵人的事跡。
傳說在瓦洛蘭南部的蒙古庫雨林里有一位傳奇獵人,他的力量無比強大,任何武士都無法與他匹敵,當他在叢林裡作戰的時候,即便是索拉卡這樣的半神也不是他的對手。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甚至很多人在極力否認他的存在,但有不少人知道,傳奇獵人是存在的,傲之追獵者——雷恩加爾就是他的學生。
「既然你們聽過他的名字,那麼應該知道雷恩加爾是他的學生。」奈德麗說道:「但你們不知道的是,我也是他的學生。雷恩加爾是我的師兄。」
「我的師兄雷恩加爾是叢林裡最優秀的獵手,他獲得了老師的真傳,在狩獵方面並不弱於我的老師。數年以前,一個奇怪的生物闖進了蒙古庫雨林,它長相怪異,有著巨大的鐮刀狀利爪,它無惡不作,肆意的破壞雨林里的一切。我的師兄雷恩加爾知道此事,開始追蹤這頭怪物。他們的戰鬥非常慘烈,各自都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師兄失去了一隻眼睛……」
聽到奈德麗的講述,石野脫口而出:「虛空掠奪者——卡茲克!」
奈德麗奇道:「你知道它?」
石野當然知道,在原歷史的進程中,卡茲克和雷恩加爾雖說都是英雄,但他倆是死敵。
奈德麗:「你知道卡茲克的來歷?」
石野搖頭,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奈德麗:「你是怎麼知道卡茲克的?」
石野也解釋不清楚,乾脆岔開話題,說道:「後來怎麼樣?這跟你出現在界淵有什麼關係?」
奈德麗倒也沒有刨根問底,繼續說道:「卡茲克和我的師兄打了個平手,各自都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師兄趕緊去找老師,而我的老師在師兄的身上發現了邪惡的能量,那股能量在腐蝕著師兄的鬥氣。老師讓我追蹤卡茲克,我沿著他的氣息追到了風炎峽谷,最後白潮泛濫時來到了界淵。」
石野皺眉問道:「這跟你的惡性有什麼關係?不要告訴我,那些小孩就是卡茲克。」
奈德麗:「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奈德麗:「根據我的調查,卡茲克是虛空生物,他身上有遠古七神之一虛空之神的血脈,它效忠於虛空之神。而虛空之神正在復活,界淵則是虛空之神的復活之巢。」
又扯上了遠古七神,石野內心極不平靜。
奈德麗:「界淵內有許多虛空生物,它們天生適應界淵,並且擁有比人類更加強大的力量。虛空生物狩獵人類,界淵內的許多部落只能奮起反抗,東方人則是界淵的人族領袖,您的同族們一隻都戰鬥在最前線。但界淵太大了,部落也有很多,有些部落戰鬥不息,而有些部落則選擇了投降。」
「投降?」幾人不解其意。
奈德麗:「世世代代供奉虛空之神,為虛空之神獻上信仰!遠古神靈不死不滅,信仰之力就是他們的源泉,足夠的信仰之力可以讓他們重生。在森林的深處有一座祭壇,部落的信仰被祭壇吸收,其中一部分信仰之力被虛空之神吸收,還有一部分則用來孕育虛空生物。」
「這也就是說,信仰虛空之神的人越多,虛空之神就越強大,孕育出來的虛空生物也就越多?」石野問道。
奈德麗點點頭:「一點沒錯。當別的部落在艱難的抵禦虛空生物時,這裡的部落卻為了一己之私信奉虛空之神……所以我說,他們不是好人!」
石野想了想,狐疑的問道:「這個道理難道部落里的人不清楚嗎?再說了,信仰這東西跟你殘害小孩有什麼關係?把道理講清楚不就行了嘛?」
此話一出,結果三個女人像看白痴一樣看著石野。
看來,這裡的信仰跟石野想的宗教信仰恐怕還有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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