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聯盟之蓋世君王 第254章鋼鐵,波比

    熔爐、鐵汁、蒸汽、燃燒黑晶、父親揮起鐵錘鍛造鎧甲的模樣，這些就是烙印在波比腦海中最深刻的記憶，鐵汁的味道，熔爐的溫度，父親鍛造鎧甲時認真的模樣，塞滿了波比十五年來所有的記憶。

    波比父親生命中鍛造技藝最高的成就，就是專門打造給波比的那柄戰神之錘了。

    那柄戰神之錘，是波比父親一生鍛造的技藝精華所打造，不僅用了最好最昂貴的材料而且是在最好的狀態下打造出來的。

    波比永遠都忘不了父親為她打造情景。

    父親那如鋼鐵般堅硬木訥的臉龐在火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座雕塑，握著鐵錘敲打的手肌肉虬結，充滿了令人震撼的力量感，每一次擊打鍛造的聲音，迸射出火焰，都讓波比小小的心靈顫動不已。

    「我親愛的的女兒波比，這是爸爸專門為你打造的戰神之錘，是爸爸一生鍛造出來的記憶最精湛最傑出作品，爸爸希望你能傳承我們家族的技藝，用這柄戰神之錘打造更好的武器讓鎧甲，讓每一個穿著你打造的鎧甲和武器的戰士都能成為戰神。爸爸相信我的波比一定能做到，一定能超越我，你一定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著名的鍛造大師。」

    當父親把打造好的戰神之錘交到波比手上，感受著戰神之錘的重量和它的優美線條時，波比忽然感覺自己與父親有了一種比血脈更深的聯繫，仿佛通過手中的戰神之錘，波比和父親有了共鳴的波動，鍛造戰神之錘時每一次的敲打，每一次的震動都真真切切的通過錘真實的傳遞到了波比的靈魂中。

    這，便是傳承。

    在波比得到戰神之錘後，內心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激動和期盼，這柄錘誕生，意味著她全新生活的開始，是她真正走向鍛造奧秘的開端，準備用這柄錘正式出師，開啟自己鍛造大師的生涯時，將自己和父親合力打造的鎧甲送往德瑪西亞時，厄運就這樣猝不及防的降臨了。

    ……

    ……

    在波比陷入回憶是時候，嘉文終於來到了波比所指的教學樓中，這座教學樓是德瑪西亞皇家學院最大的教學樓，與之相應的，裡面的教室也是德瑪西亞皇家學院最大的教室。

    環境優美，風格古典，裡面有鑲金的雕花大門和六層魔法水晶吊燈，能夠容納兩千多人同時上課，這麼大的教室，往往只用於音樂、美術、雕刻、歌劇等大型公共課程。

    但是這些公共課程向來是學生們最不屑，最經常逃課的，所以如此大的教室，在絕大部分時候，是寬鬆的，從沒擁擠過。

    除了院長瑞茲的魔法哲學課，哲學，而且是魔法哲學，這種空洞的過程是當今大陸最不受歡迎的，人們往往只追求實實在在的力量而不缺探索力量的起源的理論和哲學，可是就是這麼冷門的魔法哲學課，卻成為當今德瑪西亞皇家學院最最受歡迎的課程。

    原因無它，因為教這本課程的人是德瑪西亞皇家學院的院長瑞茲。

    瑞茲的治學態度非常嚴謹，堪稱嚴厲，每個學期掛在他手下的學生不計其數，不管什麼家庭背景的學生，只要不虛心學習，好好上課，瑞茲都會毫不留情地把他掛掉，哪怕是伯爵，侯爵，甚至公爵來向他求情，他也不留情面，如果有人膽敢威脅他，只會死的更慘而已。

    當然，瑞茲的課程之所以如此，不僅僅是因為他院長的身份地位，而是他的魔法哲學課程，的確足以讓人受益終生。

    他對魔法的理解和思考方式，將學生們帶了一個從未想像過的魔法世界，為他們打開了一扇魔法之門。

    哪怕是在愚鈍的人，也能從瑞茲的課程中得到收穫，這才是他這本課程的如此，如此多人追崇的原因。

    知識的傳遞的魅力，從來都不是在書籍上，而是在傳道授業的老師身上。

    嘉文走到教學樓門前的時候，那裡就已經人潮洶湧，人聲鼎沸。絕大多數，都是一些衣著光鮮，統一抱著書籍和筆記的學生。從衣著上的貴族徽章就可以直觀的看出來，這裡的每一個學生，都是非富即貴之輩。

    德瑪西亞皇家學院是貴族的樂園，大部分有資格來這裡學習的，都是貴族富豪，而能學習魔法的，把魔法掌控好的，不僅要有天賦，更要有財富的支撐。

    一個人的財富和實力是成正比的，這句話用在魔法領域上，最是恰當不過了。

    八點十五分，階梯教室的古銅大門如時被打開，所有學生像被捅了窩的蜜蜂一樣，蜂擁著衝進教室，焦急的霸占位置，將手中的書籍和筆記放在桌面上。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兩千多個位置，都被占滿了。

    占座的過程緊張有序，並沒有引起任何騷動，表現的很有貴族涵養，這讓嘉文很是詫異。說明占位這現象，已經存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占座這一說原本在德瑪西亞皇家學院是不存在的，可是如果不爭先恐後占座的話，在瑞茲的魔法哲理課上就只能站著上課，於是漸漸形成了一個占位的現象。

    兩千多個位置，還無法將所有學生容納，沒有站到位置的學生，只能在教室的中有空隙的地方站著上課，嘉文就是站著眾多人中的一個。

    如此盛大熱鬧的課程，嘉文在戰爭學院也從未見過，從進入德瑪西亞皇家學院遇到的那些鄙夷勢利奢華的目光，嘉文就知道這裡的學習風氣很差。

    這裡的貴族子弟也大多數沒有什麼涵養，可是如今這麼多貴族子弟如此好學，在搶占位置的時候也能有條不紊的現象告訴嘉文，這魔法哲學課真的很，瑞茲真的很受歡迎。

    「德瑪西亞皇家學院是貴族的樂園，大部分貴族子弟是不屑於上其它老師的課，一般來說，都會有曠課缺席的情況，但唯獨瑞茲院長的課，不僅沒有敢缺席，反而例無虛席，連其它專業的學生都來旁聽。

    」想起波比的話再結合眼中所看到的景象，嘉文對瑞茲期盼更加熱切了起來。

    流浪法師瑞茲，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一想到自己就要親眼目四尊者之一的流浪法師瑞茲，一想到自己可以跟這麼了不起的人學習魔法，嘉文簡直熱切地有些迫不及待。

    八點二十分的時候，悠揚的上課預備鐘聲響起，悠悠傳盪，在預備鐘聲響起的那一剎那，原本有些吵雜，人聲鼎沸的鐘聲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拿出《魔法哲學》和自己的筆記本，認認真真地複習著上一節課瑞茲所講的內容，站著的學生，則是捧著書籍，小心翼翼的翻閱著，整個擁擠的教室，沙沙響的動人翻書聲。

    「鐺……鐺……」

    八點三十分，正式上課的鐘聲終於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望向了教室的門口。

    此時，正值陽光最溫和明亮的時刻，盛夏的陽光照射透過窗戶，把整個教室映得明亮通透，陽光在玻璃上折射出瑰麗的光暈，空靈而耀眼，有種周圍的陽光都活過來了一樣的錯覺。

    光暈漸漸收束，集中在門口的一個人身上，他踏著光，步伐不緊不慢地，一步步向講台上走去。

    只那麼一眼，嘉文就知道，這個人就是流浪法師瑞茲。

    白色的眉毛，白色的鬍鬚，臉上掩飾不住的皺紋，每一個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會知道他的年紀其實已經很大，但是絕對不會有人會認為他老。

    因為蒼老的人不會有這樣的神采，不會有這樣挺直的腰肢，也不會有這種不怒自威氣勢。

    就連他臉上的皺紋都帶著勃勃生氣，那皺紋不是蒼白的象徵，而是智慧的注釋。

    他抱著一本，書的模樣毫不起眼，看起來有些陳舊，但嘉文卻感覺到了其中蘊含的古老滄桑氣息。削瘦的臉輪廓分明，有種淡淡的威嚴。最讓人注目的，是他頭頂，光亮圓滑得連陽光也無法在上面停留，沒有一絲頭的頭頂，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耀眼和生動。

    他無視於所有人的目光，淡定的走到了講台上，然後臉上的皺紋戲謔的舒展，說：「上課，點名。」

    眾多學生悚然動容。

    上課點名。

    這可是學校的一大酷刑，古往今來，有多少放蕩不羈，無法無天的學子，都折服在了這道酷刑之下。

    德瑪西亞皇家學院是貴族的樂園，也是逃課的聖地，出身高貴家境富裕的學院們並不用為未來的生計憂愁，所以逃課便成了家常便飯。

    儘管學院的老師們都抓的很嚴，卻也屢禁不絕，深感無奈。

    如果學院中有什麼課程是最不用擔心點名的，那必然就是瑞茲的魔法哲學課了，因為他的課程，從來不會缺人，甚至連其它專業甚至校外的魔法師也會來旁聽。

    所以，瑞茲的點名絕對是多此一舉。

    這讓所有人有些疑惑，瑞茲院長他……似乎沒點過名吧，怎麼今天這門反常？

    瑞茲在講台上拿出一張寫有學員名字的名單，點道：

    「亞當斯！」

    「到！」

    「菲利普！」

    「康普特！」

    「到！」

    ……

    ……

    點著點著，瑞茲皺了皺眉，說：「呀，拿錯名單了！」

    頓時，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之前大聲喊過到的學生，心裡一陣涼嗖嗖的。

    「呵呵，開個玩笑而已，人老了，經常開玩笑有助於年輕。」瑞茲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非但沒有因為笑容而皺起來，反而更像是舒展。

    「瑞茲院長，不帶你這麼玩的，你這叫我們情何以堪。」學生們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這的確是許多人心中的笑點，卻沒有人敢笑出聲來，瑞茲在上課的時候神態語氣雖然都不嚴厲，甚至偶爾還有些小幽默一下，但是不知怎麼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只要他在，空氣中就會瀰漫著一種無所言說的威嚴。

    這種氣質，嘉文很熟悉，因為在面對希維爾的時，嘉文也有這種感覺。希維爾美艷，幽默，大方，善解人意，同時又擁有上位者的淡淡威嚴和氣魄。

    「現在，正式開始上課！」

    瑞茲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全部豎起了耳朵，拿了手中筆，準備把瑞茲即將說的玄奧魔法哲理記錄下來。

    瑞茲拿出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五個大字：什麼是魔法。

    「誰能告訴我，什麼是魔法？」

    瑞茲的聲音仿佛在每一個人耳朵中炸響。

    這是一個很深奧的問題，這也是一個很淺顯的問題，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也是一個很容易回答的問題。

    如果問你什麼是人什麼是天什麼是地你什麼是性什麼是愛什麼是屎，你覺得你很容易就能解釋清楚，但是深層次一想，你真的能解釋清楚嗎？

    如果是別人問他們這個問題，這些高傲的貴族子弟一定會嗤之以鼻。

    什麼是魔法，這種問題不是廢話嗎？

    可是，問他們這種問題的，是他們學院的院長，是學院中身份最高的人，也是學院中最強的魔法師。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實力，絕不會問一些廢話，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必有深意。

    就連初次見到瑞茲的嘉文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可是知道瑞茲的真實身份的，因此對瑞茲提出的問題思考得格外努力。

    什麼是魔法，這是嘉文面臨的第一個魔法問題，也是一個打開魔法大門，讓他走入玄奧魔法世界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嘉文覺得這個問題很容易回答，可是往深層次處想，又覺得這個問題無論怎麼回答，都不會完美，甚至是錯誤的。

    「這真是一個高難度的題。」嘉文心想。

    「不愧是符文之地最著名的流浪法師，也只有他，才能提出這麼特別問題吧。」嘉文心裡又想。

    想不出所以然來，嘉文索性就不再想了，而是滿懷熱切的看著講台上，如沐浴著聖學者亞里士多德之光的瑞茲，期待他對『什麼是魔法』的精闢解釋。

    嘉文可以不去思考，但這些貴族子弟，可就不能了。他們來上課，固然是喜歡瑞茲教的這門課程，但也是有功利心存在的。

    瑞茲是院長，掌握他們成績是否優秀的生殺大權，一身魔力更是深不可測，如果在他的課程上表現出色，得到他的青睞，甚至成為他的關門弟子，那麼前途簡直可以用無可限量也形容了。

    當下有許多自作聰明的貴族子弟踴躍發言，沖各種方面各種角度來回答瑞茲的問題，甚至有些貴族子弟為了博得瑞茲的注意，還別出心裁的想出了一些奇葩的答案。

    這些回答不僅沒有讓瑞茲滿意，反而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空氣中浸漫著的威嚴氣息也越來越濃，所有人都感覺得到瑞茲聽到那些答案後的不快，於是踴躍回答的聲音漸漸衰弱，直至鴉雀無聲。

    瑞茲忽然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了一塊鮮紅多汁的西瓜，然後張嘴啃了一口。

    是的，沒有看錯。

    就是西瓜。

    嘉文瞪大了眼睛，內心湧出一種荒誕感。

    讓他感到荒誕的，不是瑞茲能變出一塊西瓜，這西瓜，肯定是藏在類似於空間魔法戒指中拿出來的，所以並不值得讓嘉文驚奇，讓他驚奇的是，在如此凝重授課的氛圍中，在這麼多人的目光里，他居然無厘頭的拿出一塊西瓜慢慢地啃著。

    或是換了別人有這種行為，嘉文並不奇怪，可是嘉文可是直到眼前這個啃西瓜的老者的真實身份的——

    他可是流浪法師瑞茲，是英雄榜上的四尊者之一，是戰爭學院曾經的王者，他的傳說，遍滿整個大陸。

    傳說中的雷電法王瑞茲，居然是一個行事如此不羈小節，不應該是說滑稽的……光頭？

    若不是親眼所見，若不是能感覺得到對方那和希維爾類似上位強者氣息和威嚴，嘉文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流浪法師瑞茲。

    瑞茲又啃了有口西瓜，說：「你們的答案沒一個讓我滿意。那我換一個問題問你們，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吃西瓜嗎？」

    你妹！

    嘉文有種暈眩的感覺，居然問這麼無厘頭的問題，這是得要多麼高的逼格，才能做出的事？

    一時間，嘉文只覺得流浪法師瑞茲在自己心中構想出來的偉傲形象坍塌了。

    你為什麼吃西瓜？

    我們怎麼知道！

    這實在是一個讓人不屑讓人厭煩讓人無從下手的問題，可是絕大部分人都不敢將心中的不屑表露出來，反而裝作很努力去想的樣子。

    不得不說氛圍是極具感染力的，就連嘉文的思維，也在思考為什麼瑞茲會吃西瓜，會在這個時候吃西瓜，會在課程上提出為什麼他會吃西瓜的問題。

    嗯，邏輯有點混論和無厘頭，但嘉文還是低頭思考，因為問出這個問題的人，是大陸上最著名的魔法師瑞茲，集流浪法師、雷電法王等諸多美譽於一身的瑞茲。

    瑞茲那雙眼睛乍一看過去好像很朦朧，似乎是一個老人還沒睡醒的樣子，但是一旦與他的雙目接觸，就會發現那雙眼睛深處中閃爍著懾人的神采，有無數雷電在閃爍著。

    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著，根本沒有人敢用敷衍的態度去應付，所以儘管瑞茲的問題很突兀，很膚淺，還有著無厘頭的搞笑成分，但是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的思考，包括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