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伊澤瑞爾來說,那一刻,耳畔的風聲都停了。
時間停駐,世界靜止,他感覺自己的眼睛有點發花。
拉克絲那樣親昵的挽著蓋倫的手臂,兩個人沿著小徑走著,拉克絲穿著一雙德瑪西亞標誌性的藍色與銀色相間的高跟小皮靴,與蓋倫的上衣顏色是那樣相配。
而更扎眼的,是拉克絲看著蓋倫時,眼中甜蜜眷戀的神情,那神情讓伊澤瑞爾無比熟悉,熟悉的心臟都在疼。
蓋倫看著拉克絲,他比拉克絲高了一個頭,而當拉克絲穿起高跟鞋時,伊澤瑞爾只能勉強俯視她而已。
兩個人挽著手穿過這條小徑,從拉克絲庭院的後門離開,往前面的大宅去了,想必今晚又要舉辦宮廷宴會,而拉克絲和蓋倫的身份在德瑪西亞已經僅次於光盾家族,他們兩個正要結伴前去參加。
伊澤瑞爾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感到些微的眩暈。
「你還好麼?」薇恩低聲道。
「我不好。」伊澤瑞爾道。
「對不起。」薇恩道,「我沒有想到你還是這樣在意。」
伊澤瑞爾回過頭來,衝著薇恩苦笑了一下:「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我們先離開這裡吧。」薇恩道。
兩個人跳下樹去,薇恩似乎對伊澤瑞爾受到這樣大的打擊也感到有些歉意,便提出請他吃晚飯,伊澤瑞爾這時候實在是沒心情吃飯的,但是在德瑪西亞,一個人他也不知道究竟該去那裡,也就渾渾噩噩的點頭答應了。
薇恩差遣自己住處的傭人出去買東西,自己則拉著伊澤瑞爾進了客廳,伊澤瑞爾幾乎是癱倒在沙發上,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為什麼自己此刻會這樣軟弱。
「對不起。」薇恩又說了一次,「我……真的沒想到。」
伊澤瑞爾無力的勾了勾嘴角,擺了擺手:「我不怪你。」
「如果我……早點告訴你,而不是讓你親眼看到的話,也許你也不會這麼難受。」薇恩道。
「難受是肯定還會難受的。」伊澤瑞爾道,「我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已經有了新的伴侶。」
「我們本來都以為他們兩個會在一起的。」薇恩道,「你,還有卡特琳娜,都算是意外,其實光盾家族很早就有意撮合他們兩個,雖然上面不曾阻礙兩個人的戀情,但是現在既然兩個人都是單身,上面當然會給他們兩個製造更多機會。」
「一個是德瑪西亞的大將軍,一個是德瑪西亞的全民女神,他們兩個在一起,當然般配的很。」伊澤瑞爾道,只是他雖然這樣說著,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
「那個時候如果你不走,上面也不介意你和拉克絲在一起的。可是你不願意留下來。」薇恩道,說著,她嘆了口氣,「算了,都是舊事了,不要想那麼多。」
伊澤瑞爾點了點頭,只覺得心情灰暗到了極點,他現在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安安靜靜的呆著,好在薇恩也不是那種多話的人,她只是呆在一邊陪著他。
過了一會兒,薇恩的傭人送了酒菜過來,薇恩叫傭人把飯菜擺好之後,就把傭人屏退。
「喝酒嗎?」薇恩一邊說,一邊拿起酒瓶,準備給伊澤瑞爾倒酒。
伊澤瑞爾猶豫了一下,擺了擺手:「不必了。」
薇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笑了笑:「我以為你這種情況,應該會非常想要買醉。」
「我確實非常想。」伊澤瑞爾道,「可是為了她,我已經大醉過兩次,我不想再醉第三次。」
薇恩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清醒一點,也是好的。」
說著,她給伊澤瑞爾倒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伊澤瑞爾從沒想過自己會和薇恩一起吃一頓飯,他更沒想到這頓飯吃的竟然相當的輕鬆,伊澤瑞爾現在心情很差,沒什麼興趣閒聊,而薇恩也就很安靜的陪著他吃,時而發表一兩句對菜的評論,這樣的氣氛反倒讓伊澤瑞爾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這一天晚上,伊澤瑞爾就住在薇恩家的客房,當夜晚來臨時,他忽然無比後悔自己的清醒。
買醉,也許會很難過,可對於他其實也是種解脫,至少此時此刻,伊澤瑞爾望著天花板,月光從窗縫間傾瀉進來,這種感覺讓他無比的難受。
和拉克絲的過往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現,他努力想讓自己睡著,卻因為那幾杯茶而無比的清醒。
就是這一夜,伊澤瑞爾才明白一個道理,失去比得到更加刻骨銘心。
輾轉反側的一夜,對於伊澤瑞爾是這樣的漫長,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伊澤瑞爾便逃命似的離開了薇恩的宅子,奧術躍遷到德瑪西亞皇室庭院的圍牆之外時,伊澤瑞爾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片宅子。
古老的別墅籠罩在奶白色的晨霧中,花草掛著露珠,顯得鮮嫩而清冷,花徑蜿蜒,他仿佛又能看到女孩清麗甜美的身影。
再見了,拉克絲。
離開德瑪西亞,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只是伊澤瑞爾卻越發失魂落魄,他一度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裡,本想回戰爭學院,卻又不願意讓瑞茲他們看到自己現在這幅樣子,轉念一想,既然自己和崔斯特他們約在艾歐尼亞,不如便從德瑪西亞一路徒步過去。
雖然說比爾吉沃特有最安全的前往艾歐尼亞的路徑,但是伊澤瑞爾也聽說,一直往東走,到祖安再往東,沿著大路東北的海岸線,海域要平靜的多,可以自行前往艾歐尼亞,只是那片叢林非常危險,而且水域雖然比征服之海的遠洋平靜,危險卻絲毫不少。
不過,探險家當然不會被危險阻攔,他現在正需要這樣的挑戰,來讓自己振作一下。
於是,伊澤瑞爾就這樣啟程了。
差不多在崔斯特墜落山崖遇到李青,而辛德拉與劫結成秘密同盟的同一時間,伊澤瑞爾進入了祖安叢林。
即便對原始森林的環境早有準備,身處其中伊澤瑞爾還是感到非常的難受,白天潮濕悶熱,汗幾乎從裡面透到外面,衣服都被汗漬染白,可偏偏又不能脫下衣服,不然便會有被蛇蟲叮咬的危險。到了晚上,濕漉漉的衣服更是冷到了骨子裡。
好在,這樣的環境伊澤瑞爾也早就習以為常。
這個清晨格外冷,太陽光都是稀薄的白色,大概夏天已經徹底離開了。
伊澤瑞爾這樣想著,穿過一片叢林,邁出一步,他的腳步忽然定住。
他聽到自己身後的不遠處,傳來了微弱的呼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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