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停下來了。
崔斯特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並不是沒有辦法思考,而是心裡很明白,思考並沒有任何用處。
無法動作,無法感知,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了。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白色的光圈是什麼?
金克絲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崔斯特不願意去想,因為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白色的光圈在金克絲被捕前的一瞬間出現,不用想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現在的狀況,應該是叫做「眩暈」吧,崔斯特恍惚的想著,似乎只有思考這樣無謂的事情,才能稍微減輕心裡的挫敗感。
這段仿佛是永恆一般的停頓終於停止了。
恢復知覺的瞬間,崔斯特的第一反應是四處環顧,廢棄的倉庫里,地面上還殘留著凱特琳的夾子,蔚、凱特琳和格雷福斯站在他的身邊,可是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見了。
白色的光圈,還有金克絲,全部都不見了。
即使是已經預料到這樣的場面,在那一瞬間,崔斯特還是感覺非常失落。
失落,而且懊惱。
比崔斯特更失落的,大概就是蔚和凱特琳了。
蔚呆呆的站著,直勾勾的看著地上已經翻起的夾子,剛剛金克絲就是站在那裡,甚至自己馬上就要伸手過去綁住她,可即便是這樣,還是讓她跑了。
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崔斯特可以想到她的心情,一邊的凱特琳看起來情緒也不是很好,但她依然關切的看著蔚,一隻手拍著她的肩膀,溫言勸道:「還有機會的。」
「我知道。」蔚沉悶的道,「但是不管怎麼,還是感覺很煩。」
「我明白的,我的心情也一樣不好。」凱特琳嘆了口氣,「這次馬上就能抓到她了……」
「那白色的光圈是什麼東西?」蔚道,「我不記得金克絲有這樣的能力。」
「我也不了解。」凱特琳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們回去匯報給傑斯吧。」
蔚點了點頭:「走吧。」
看得出她情緒現在很暴躁,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崔斯特和格雷福斯,還是凱特琳轉過臉來衝著兩個人笑了笑示意他們跟上,他們這才跟著蔚一起走出了廢棄的倉庫。
皮爾特沃夫的舊城頗為荒涼,在這樣的心境下,荒涼之感也就尤其強烈,一行人默然不語的走著,慢慢走出舊城,街道上金克絲的炮火痕跡已經全然無存,而金克絲本人也毫無蹤跡,白色的光圈也是一樣,完全不知所蹤。
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但是崔斯特又明白的知道那不是幻覺。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遠遠看到了皮城警備大樓的摩天大廈,這時候崔斯特竟然有點釋然的感覺,好像一場長征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警備大樓的門口,蔚停下了腳步,她抬起頭,凝視著皮城警備大樓的招牌,上面金克絲留下的彈痕還沒有完全消除,想必蔚看著這塊恥辱柱一樣的招牌,也是在堅定自己緝拿金克絲的決心。
「先回去吧。」凱特琳扯了扯蔚的袖子,「去跟傑斯匯報一下今天的事情。」
幾個人來到皮城警備大樓的最頂層,傑斯正在辦公室里整理資料,聽到門響他立刻抬起頭,顯得有些期待,但是在看到凱特琳和蔚的神色時,他也就微微笑了一下:「你們回來了。」
凱特琳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很頹喪的道:「又讓她跑了。」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傑斯道,「現在她是『詭道』那邊牽制我們的重要力量,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我們抓到的。」
「問題是我們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那個白色光圈,不知道是不是海克斯科技的新發明。」蔚道。
「其實那光圈也沒有什麼棘手的,只是你們之前沒有見過而已。」傑斯寬慰道,「下次看到的時候快些離開,也就不會被限制了。」
被傑斯這樣一,蔚才不覺得那麼憂慮了,傑斯繼續道:「不過,既然你們過了這個情況,我就儘快一下黑默丁格,看看他能不能給出什麼建議。」
之前聽傑斯提過,黑默丁格是海克斯科技「開山」一派的重要角色,看來傑斯雖然嘴上的輕巧,心裏面同樣很重視蔚和凱特琳所的光圈。
「今天也就是這麼多事情了。」傑斯跟蔚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看向了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你們一上午都在奔波,也辛苦了,要是沒什麼別的事情,就快些回去休息吧。」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現在是住在警備大樓後面的一處公寓,據公寓的主人在金克絲出現之後就便宜變了房子離開了皮爾特沃夫,像這樣被金克絲逼走的人還有不少,而警備大樓附近的寓所也就有不少被皮城警備隊收購,就比如崔斯特他們現在的這個住處。
公寓是單獨的兩層樓,還有一個算得上寬敞的院子,這地方應該算是個相當豪華的住處了,前任主人留下了簡單的家具,所以也不需要收拾什麼,昨天兩個人回來倒頭就睡,今天倒是可以稍微整理一下房間。
凱特琳之前送過來了一些食物,是皮爾特沃夫的市場現在都定點開放了,所以兩個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找到食材,兩個人簡單的吃了一點,又聊了會天,天色就慢慢擦黑了。
「我出去轉轉。」格雷福斯道,「悶在這裡實在太難受了。」
「你不擔心金克絲嗎?」崔斯特問道。
「她剛剛差點被抓住,應該沒那麼大膽子,就算真的出來也沒什麼好怕的。」格雷福斯道,「你看今天我們抓她,也不算很難。」
「那我跟你一起吧,呆在屋裡確實挺悶的。」崔斯特道。
兩個人走下樓,還沒走到房門口,崔斯特就聽到了外面的異動。
應該不是聽,而是感受。
異樣的魔法波動,作為魔法師,當然無比敏感。
「外面有人。」崔斯特低聲道。
「敵人?」格雷福斯警覺的握住了。
「我不確定。」崔斯特道,「有魔法的波動,但是並不是黑魔法。」
思索了一下,他走到門邊,提高聲音道:「外面的朋友,請問是什麼來意,堂堂正正的出來吧。」
本以為外面的人會知趣的離開,令崔斯特沒想到的是,敲門聲竟然真的響了起來。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對視了一眼,一個摸出了牌,一個已經舉起了。
崔斯特打開門。
門外站著個男人,個子不高,雪白的雞冠頭,臉上有個雪白的十字花紋,很惹眼,所以崔斯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可卻又有點眼熟。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先話了。
「不要通緝金克絲。」男人道,「她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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