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二】冰山中的火焰
艾希所說的山,是弗雷爾卓德冰原東部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與冰川不同,這座山更像是內陸地區才會有的,雖然因為寒冷的氣候,山頂常年被冰雪覆蓋,可是平日裡山內卻同樣有著樹木與河流。
「假如不是萬不得已,我是絕對不願意往這邊走的。」艾希一邊打馬前行一邊說道,「這邊的山環境很好,正因此弗雷爾卓德的妖物幾乎全部棲息在這裡,所以山腳下才一個村落都沒有,我們若是進了山,也要萬分小心。」
說話間,幾人已經到了山腳下,而此時,暴風雪也已經開始瀰漫。
「風雪這樣大,我們如果上山的話,應該會更危險。」格雷福斯眯著眼睛往上面看了一下,「萬一在上去的時候山上被風雪吹落下滾石來,我們根本沒得跑。」
「既然這樣,我們就沒辦法上山了。」艾希道,「只能在山腳下找找地方,只是這樣一來……恐怕找到山洞的幾率就又降低了。」
瑟瑟寒風簡直可以直接吹透人的衣服,安妮已經召喚出提伯斯來,火焰熊走在最前面,擋住極寒的北風,可即便如此,依然不太好過。
提伯斯的火焰雖然溫暖,能堅持的時間卻也有限,等到身上落滿冰霜的時候,提伯斯轉過身來,抱歉的摸了摸安妮的頭,便消失在了空氣中,而這樣一來,冰雪的寒冷就越發難過。
格雷福斯早已經把安妮摟在懷裡,用自己寬敞的大衣完全包裹住安妮讓她更溫暖些,艾希本想自己堅持的,可伊澤瑞爾還是走到她的身邊來。
「你這麼瘦,我的衣服把你裹起來應該也可以的。」伊澤瑞爾笑了笑,因為臉都凍得發僵,所以笑容也很難看。
「沒……沒事的。」艾希努力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你就不要考慮什麼男女有別的事情了,你這麼瘦弱,我怕你會出事情。」伊澤瑞爾認真的道,「快點,咱們兩個裹在一張披風裡,反倒還暖和些。」
他這樣堅持,艾希也就順從的鑽進了伊澤瑞爾的披風裡,事實上,因為兩個人都裹得密不透風,即便擠擠挨挨的躲在一張披風裡,也完全沒有什麼不自然的感覺,相反,倒確實是暖和了很多。
越走,艾希只覺得越難受,這幾天她本來就沒有休息好,連日的舟車勞頓,她又實在算不上一個身體強健的人,在剛剛便已有些無法堅持,若不是伊澤瑞爾帶著她,恐怕她早就已經倒下,可即便如此,現在她還是感覺自己的腿像灌了鉛那樣重,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你怎麼了?」伊澤瑞爾很快便感覺到了艾希的異樣,「為什麼你的身子一直在晃?你不舒服嗎?」
「還好……」艾希咬牙道,「不用管我,繼續往前找就是了。」
伊澤瑞爾卻沒理會,伸出手來摸了一下艾希的額頭,大驚道:「你的額頭很燙,你發燒了。」
「是麼?」艾希此刻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我……可能是吧。」
說完這句話,她便感到自己一陣暈眩,眼前似乎有好多金星在閃,她想往前走,可是她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她聽到伊澤瑞爾在著急的喊著她的名字,可她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接著,她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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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疼的幾乎要炸開。
她稍微動了動,便發現自己竟然似乎是躺在床上,左右看看,四下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空氣中有著很重很重的酒味,這樣的感覺,頓時讓艾希有些恐懼,她想起身,卻發現渾身都軟軟的動不了。
「伊澤瑞爾,你在麼?」艾希本能的喊了伊澤的名字。
隨著她這樣一叫,「嗤」的一聲,一豆小小的暖黃色燈火在她面前燃起,燈火中,她看到伊澤瑞爾的臉,伊澤的臉上滿是風霜之色,看上去卻很驚喜:「你醒了?」
「恩……這是在哪兒?」艾希虛弱的問道,「格雷和安妮怎麼樣了?」
「他們都沒有什麼事。」伊澤瑞爾道,「這是我們暫時住的山洞,現在是夜裡,他們都睡了,只有古拉加斯在外面守夜,所以沒有電燈,你先接著睡吧。」
「古拉加斯……那是誰?」艾希虛弱問道。
「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伊澤瑞爾笑笑道,「明天早上你就能見到他了,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先休息吧。」
艾希點了點頭,她感到沉重的倦意,翻個身便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艾希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這才發現,自己是處在一個山洞的深處,這山洞很大,以至於暴風雪無論怎樣肆虐,最多都只能刮進洞口,卻不能刮進山洞的內部,而四處一打量,她便意識到這山洞大概是什麼人常住的場所。
她所躺的地方鋪著厚厚的乾草,所以感覺很柔軟,而邊上還有一些簡易的木製家具,雖然非常簡陋,但是在山洞之中已經罕見的很,木桌上點著油燈,安妮和格雷福斯正坐在桌邊,而伊澤瑞爾站在不遠處,聽到艾希的動靜,回過頭來:「早啊。」
「早。」艾希道,「這個地方好棒啊。」
「這是我的家,怎麼會不棒?」艾希的身後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艾希一驚,坐起身來回頭,就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個很圓、很圓的圓胖子,本身就長得不矮,寬度卻簡直和高度差不多,因此算得上是體積驚人,這人頭頂沒有頭髮,但是鬍子很重,金棕色的鬍髯與他後腦處金棕色的頭髮連在一起,他的鬍子因為太長,而被他紮成了三股須子。
這個人只有腰上圍了一圈皮毛,身上有很多處白色的紋身,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他絲毫都不覺得冷,這人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桶,其實桶也不小,只是相對於他那雙大手而言,也確實不大就是了。
「你是古拉加斯?」艾希問道,「謝謝你救了我們。」
「別客氣。」古拉加斯說道,一邊說他一邊伸手拿過一個杯狀的容器來,打開手裡的小桶,從小桶中倒了一杯酒,馥郁的酒香立刻瀰漫了整個山洞,他把酒杯遞給艾希,「快喝了。」
「我……我很少喝酒。」艾希推卻道。
「如果我救你們出來的時候沒有給你們灌酒,你們早就已經死了。」古拉加斯道,「快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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