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牽起伊芙琳的手,伊芙琳含笑起身。
伊澤瑞爾放下木笛,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
伊芙琳輕盈的轉了個圈,看著崔斯特,夜色中她笑意盈盈的眼睛幾乎讓他失卻理智。
又回憶起初見的那一夜。
德瑪西亞的新年夜,盧瑟瑞斯大街上冶艷的紅裝女郎,那一支默契驚人的靈魂探戈,還有這段至今仍然難分難解的似海情深。
時隔半年,在弗雷爾卓德冰原上,崔斯特和伊芙琳終於得以再次共舞。
「你會不會演奏探戈?」伊澤瑞爾問瑟莊妮。
「什麼是探戈?」瑟莊妮問道。
伊澤瑞爾笑了笑:「跟著我的節奏吧。」
探戈舞曲中通常是不會有笛子存在的,更不要提伊澤瑞爾的木笛,這種音色太過清純,很難與探戈醉人的曲風相搭配,不過此時此刻伊澤瑞爾吹出探戈的曲調,倒有點莫名的清新感。
崔斯特將伊芙琳擁在懷中,他早已練就高超的舞技,更別提他和伊芙琳那簡直堪稱心有靈犀的配合。
「我還記得第一次與你共舞。」崔斯特與伊芙琳十指交握,凝視著她的眼睛。
伊芙琳回以動人的微笑,崔斯特的眼神有種很危險的誘惑力,年輕的姑娘在他這樣的目光下往往會含羞低頭,而伊芙琳卻從來都是迎著這樣的目光微笑,雙瞳仿佛有暗色的火焰在燃燒。
「那是我記憶中最美的探戈。」伊芙琳輕聲道。
即便是盛夏,弗雷爾卓德同樣天寒地凍,跳這一支舞時,兩人的衣著也都很笨重,可這卻絲毫不能減輕這一支舞的輕盈韻律。
被崔斯特和伊芙琳的舞姿帶動,弗雷爾卓德的族人也各自結夥,翩翩起舞,或是情侶間濃情蜜意,或是朋友間的嬉鬧,安妮也拉著格雷福斯跳到了崔斯特邊上,樂者、舞者,全都陶醉其中。
「艾希。」泰達米爾走到艾希的身邊,學著崔斯特的樣子行禮,「跟我共舞一曲吧。」
「啊?」艾希有點驚訝,也有點害羞,「我……不會跳舞。」
「沒關係。」泰達米爾道,「重要的不是跳什麼,而是和誰跳。」
「你啊……」艾希嗔了一句,臉色微微有點泛紅,卻還是把手放在了泰達米爾的手裡。
另一邊,泰隆同樣在向卡特琳娜邀舞。
「我從來沒跳過舞,你也知道的。」卡特琳娜有點尷尬的道。
「我也沒有跳過。」泰隆道。
「爸,他欺負我。」卡特一臉委屈的看向杜?克卡奧。
將軍看著因為卡特一句話神色立刻嚴肅起來的泰隆,乾咳了一聲裝作沒聽見,轉過身離開了。
卡特回過頭,就撞上泰隆灼灼的眼睛。
「將軍默許了。」泰隆道。
「他明明是看不下去了。」卡特不服氣的道。
「不管怎麼說,來吧。」泰隆再次伸手,「不會跳,沒關係,我陪著你。」
卡特不禁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伊澤瑞爾吹著木笛。
其實早已有弗雷爾卓德的族人過來問他要不要換下來休息一下,畢竟吹那麼久的笛子,多少會有些疲勞。
但伊澤瑞爾還是搖了搖頭。
十指翻飛,飄出悠揚的旋律,伊澤瑞爾抬頭望著天空。
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
他閉上眼睛,眼前又出現了德瑪西亞的府邸,還有金髮少女甜美的笑容。
拉克絲,即便一切已經結束,可我還是很想你。
瑟莊妮已經沒有在拉琴,她此時此刻正和奧拉夫坐在一張桌子上。
瑟莊妮吃飯的時候並沒有像她看起來那麼霸氣,相反的,她吃東西很安靜,就連喝酒都是很安靜的喝法。
「乾杯。」瑟莊妮對奧拉夫道,「這一段時間太過緊張,我都沒有機會說一句謝謝你。」
「你何必謝我。」奧拉夫道,「這都是我該做的。」
「我明白。」瑟莊妮淡淡笑笑,「所以我更要和你幹這杯酒。」
奧拉夫舉杯與瑟莊妮相碰,夜色下,瑟莊妮的眼睛很亮。
「瑟莊妮。」奧拉夫道,「能成為你的手下,真是一件很好的事。」
「你不是我的手下,是我的同伴。」瑟莊妮道,「先不要感慨,現在弗雷爾卓德的一切百廢待興,我們往後的日子還很長。」
奧拉夫也笑起來,一邊笑,他一邊仰頭幹了一杯酒。
「叔叔,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安妮問道。
「是,你想回去了嗎?」格雷福斯問道。
「我有點想家,不過倒是還好,在叔叔身邊就很好。」安妮道。
格雷福斯聽到這話,不由溫和的笑了起來。
「叔叔,你什麼時候給我找一個阿姨啊?」安妮問道。
「阿姨?」格雷福斯愣了一下,「怎麼,你覺得有叔叔照顧你不夠嗎?」
「不是啊。」安妮立刻搖頭道,「崔斯特有伊芙琳阿姨了,我覺得你也應該有一個,還是說你喜歡伊澤瑞爾哥哥?」
「絕對沒有。」格雷福斯的額頭掛下兩條黑線,「叔叔只是不著急而已,來日方長,你明白麼?」
「不明白。」安妮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我有提伯斯和叔叔就夠了。」
「伊芙琳。」崔斯特看著伊芙琳,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張臉他似乎怎麼都看不夠。
「你再這樣盯著我看,我都要覺得害羞了。」伊芙琳道。
「你還會害羞,別騙我。」崔斯特玩笑道。
伊芙琳的回應是在崔斯特胸口狠狠的一拳。
「我勒個去,你也太狠了。」崔斯特一邊說,一邊捂著胸口一副很痛苦的樣子,「一點也不疼人。」
伊芙琳淡淡笑笑:「我什麼時候會疼人了?」
崔斯特也習慣了她這樣的性格,自然不跟她爭辯,只是把她擁在懷裡。
「伊芙,這件事情差不多算是完了。」崔斯特在她耳邊道,「你呢,你是怎麼打算的?」
伊芙琳的神情在某一瞬間變得僵硬起來,然而,只有那麼一瞬間,她便恢復了正常,很輕淡的說道:「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
「即便是我,也不能讓你留下來嗎?」崔斯特沉默了一下,道。
「崔斯特,我終究是個無情的人。」伊芙琳輕聲道。
崔斯特沒有再說話,只是這樣擁著伊芙琳與她共舞。
月色下,伊芙琳靜靜的看著自己攬著崔斯特脖子的左手,這時候,若是崔斯特能回過頭來,就會發現,她的手呈現出一種被燒焦般的死灰色。
很顯然,這是一種來自黑魔法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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