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德動著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眼睛裡的目光離開了手機,光速地掃了掃四周。
隨後鬼鬼祟祟地站起來,躡手躡腳的來到衛生間,透過門縫看了看,裡邊的娜迦正泡在洗手盆里如同往常一樣,又陷入了休眠狀態。
「呀呼!」克勞德叫了一聲,然後一蹦一蹦地來到房間,打開了浴室門。
「啊!幹什麼啊!死色鬼!」斯愷縮進浴缸里,嘟著嘴巴說道。「我逛一天都累死了,你還來!」
「哎呀,害臊啥啊。」克勞德做作脫下了衣服,朝她抬抬眉,。「想念你給我搓背的感覺了嘛。」
「我不。」斯愷噘著嘴巴,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克勞德。
「行吧。」克勞德本就隨口一說而已,把斯愷拉過來,擠了些洗髮水,在她的頭髮上搓了起來。「跟我說說吧,這一天跑哪去了?」
「去皮城了。」斯愷說道。
「皮城?跑那麼遠啊?坐海底列車了?車票多少錢來著?」克勞德停下了搓頭髮的手,皺著眉頭問道。
「怎麼又錢錢錢了,剛才吃飯的時候不說好不談錢了嗎!」斯愷用手杵了一下他的肚子。「對了,我發現你一直以來都好摳門哦。」
「啊?我哪裡摳門了?」
「本來就是嘛,在艾歐尼亞的家裡,很多家具都很久了,你就是不肯扔,好多都是我買了新的你才肯換掉。」
「還能用啊,所以我才沒買嘛。」克勞德嘴硬道。
「掃把都跟朵花兒一樣,掃地上的灰掃十來遍才能掃乾淨的的程度了,你還敢說你不摳門,吝嗇鬼。」斯愷轉過身來,盯著克勞德。
「好吧好吧,我改。」克勞德舉起滿是泡沫的手,聳聳肩,笑著說道。
「嘿,承認了。」斯愷也笑了起來。
「不過你也得改改那個......那個網上的什麼詞來著......」克勞德思索了一番。「對了,月光族!別跟月光族一樣用錢,三年後一點錢都沒有了,不然到時候回家買不了船票怎麼辦。」
「哪有那麼誇張嘛~」斯愷耷拉下了狐狸耳朵,捶了一下克勞德有點突出的胸肌。
「哎哎哎,我都說我要改改我的習慣了,怎麼到你這就不能立刻爽快的答應啊?」克勞德將她拉過來,抓住大白尾巴就是一頓擼。
「啊.....哈哈哈哈.....呼....好....哈哈....太....太敏感了.....」斯愷大笑著撲在他懷裡,垂著他的後背。「好.....哈哈...答應你....」
「這才像話。」克勞德放過了斯愷,揉揉她的臉蛋。
「哼。」斯愷轉過身去,甩他一尾巴水。
「嘿嘿。」克勞德挪了挪身子,摟著她。
「雲?」
「嗯?」
「以後要是我們又吵架了怎麼辦?」斯愷問。
「嗯.....這個......沒想到過我們會想昨晚一樣,吵得那麼凶。」克勞德陷入了沉思。「要是咱又吵起來,不可開交的話......跑到寇馬克家,找他這個律師來調解?」
「嗯,確實是個好辦法,有個律師鄰居真好。」斯愷回過頭,看著克勞德,手不由自主地捂著他的臉。
「是啊,有工具人真好。」
克勞德為她洗乾淨了頭髮,看著柔情似水的她正用清涼如玉的手輕拂著自己。
立刻便上頭,上前將她吻住。
「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等一下,剛到浴缸沒多久,洗乾淨點.....好了好了,我抱你吧。」
「哎,房間門沒關。」
「沒事沒事,娜迦又睡了,有十天半個月能清淨一會兒了。」
「嗯~呼......啊!小弟跑進來啦!」
「小貓咪而已啦.....呼.....沒事.....」
小弟歪著頭,發現了奇怪的新知識。
.....
皮爾特沃夫新生區的南邊,廣袤的恕瑞瑪沙漠中心,曾今的世界中心、朝聖之地、帝國之都,現今的黃沙廢墟。
沙丘之上,沙丘之下,站立著一對帝國文與武的排面、至交摯友,不過這都是煙雲往事。
現在,在沙丘之下,沙丘之上站著、對視在一起的,卻是互相厭惡的兩個陌路人。
「亞托克斯?!」內瑟斯詫異、驚訝的看著亞托克斯。
「沒錯。是我。世界的終結者,回來了!」亞托克斯盯著內瑟斯,仰起頭顱,俯視著他。
「快放開他!」
「放開他?為什麼要放開他?」亞托克斯晃了晃手裡的卡薩丁,笑了笑。
「他是虛空的造物!!!害我淪落到被世人厭惡的滅世者!我為什麼要放開他!!!」下一秒,亞托克斯便瞬間變臉捏住了卡薩丁的腦袋。
「等一下!你沒注意到他手上的劍是誰的嗎!」內瑟斯朝他大喊道。
「切....」亞托克斯嘴角撇了一下,他才不在乎是誰的劍。
待到目光不再看向內瑟斯,看向卡薩丁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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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亞托克斯驚訝了。
那是....霍洛克的冥界之刃?!
飛升女帝瑟塔卡的最信任的貼身護衛,在艾卡西亞的虛空大戰時,將所有星靈之力一人獨攬,跳進虛空裂縫將其封印,壯烈犧牲的霍洛克遺留下來的冥界之刃?!
在恕瑞瑪帝國,真正備受所有人敬重的飛升者當中,除了第一個飛升者女帝瑟塔卡,仲裁聖騎亞托克斯、以及帝國宰相內瑟斯之外,便是冥魂霍洛克。
工作認真如內瑟斯,也會時不時的打個小盹兒;或者在批閱文件實在太無聊時,偷偷拿出文學巨作來放鬆一下。
但是霍洛克不同,他是一個將兢兢業業發揮到突破極限的傢伙。
作為女皇護衛的他,將一種時刻保持清醒,並且還通過吸收養分來回復精氣神的複雜秘法,正真做到了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女皇身邊,寸步不離。
總之,他是個讓每一個心高氣傲的飛升者(內瑟斯除外)由衷感到佩服的飛升者,就連最高傲的亞托克斯也是對他褒獎有加。
他犧牲過後,雕像矗立在帝都廣場的最中心,這是同樣在虛空大戰中犧牲的女皇瑟塔卡都沒有的待遇。
「亞托克斯,放開那個小伙子。」內瑟斯說道。「你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解開這把劍的封印。」
「不論何種情況都能堅持心中責任與正義之人,才配得到冥界之刃的青睞。」亞托克斯喃喃的複述了霍洛克以前說過的話。
「放開他,他全家都被虛空怪物當成飼料了,他不顧一切地找虛空復仇,才染上虛空。」內瑟斯勸道。「我知道你還擁有屬於你的榮譽感,放開他吧。」
「......」亞托克斯看著重傷昏迷不醒的卡薩丁。
「剛才被你打傷的小女孩子,自己被拖入地下的虛空巢穴,又被一身虛空皮膚粘上,一個人頑強的生活了十年,才跟你手裡的父親相遇。」內瑟斯指了下自己後面的小帳篷。「人我是救下來了,就看你還有沒有僅存的一些善良,放了讓著對父女少點傷痛了。」
「......」亞托克斯看向了內瑟斯。
「你知道的,所有人都認為你在毀滅恕瑞瑪子民的時候,唯獨我明白你甘願背負罵名,也要竭盡全力護住百姓生命的人。」內瑟斯說道。
「你放屁!」亞托克斯將卡薩丁扔在了沙丘上,走下沙丘,來到內瑟斯跟前,喊道。「那你為什麼連我都快要封印的時候,你都窩在廢墟里不肯出來?!」
「當時,我的名聲,」內瑟斯說道。「有比你好嗎?」
「.......」
亞托克斯無話可說,憤怒、悲恨的情緒攥在手裡,成了個拳頭。
內瑟斯聳下了原本警惕的肩膀,悲苦地皺起了眉頭。
接著,兩人抬起頭,對視著。
老友的重逢已經無需多言了。
兩大曾今願為帝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功臣,一對千年未見的情義,在帝國的廢墟前跪下,相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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