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靈時代,十連保底 第八百四十七章 直視我,崽種!

    明面上白榆的死訊需要保密,但靈堂是真的,葬禮也是真的。

    這兩日陶如酥和蘇若離也都是一身素白的未亡人裝束。

    所以於情於理,知道死訊的朋友都會前來拜訪。

    但白榆並沒死,而是躺在棺材裡,保留著自我意識。

    他不由得心想上輩子自己掛掉的時候是不是也經歷了這些。

    哎,上輩子電腦沒能格式化……雖然手機是被碾碎了,但電腦里還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東西啊,特別是瀏覽器記錄……

    一想到這裡,他便忍不住想要在冰棺里蛄蛹一下。

    要留清白在人間啊。

    ……

    來的人並不是分幾批到的,幾乎都是來自於京城的神策府。

    至於白榆以前的高中同學,目前還不清楚他的死訊,連蓬萊學院方面也隱瞞的很死。

    儘管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慕遙夕見到冰棺和屍體時,仍然是感到一陣陣暈眩感,潮水般湧來的悲傷快將她吞沒其中。

    「這不是真的……」慕遙夕搖著頭,遲遲不情願接受現實。

    蘇若即扶著她的肩膀,她也不情願接受這是現實,卻也只能沉默以對。

    這幾日過去,她的神情也變得憔悴了許多。

    躺在冰棺內的白榆心生出罪惡感和愧疚感。

    一旁的蘇若離也低著頭……她同樣也生出了負罪感。

    不單是隱瞞著白榆的死訊,還和他雙修了個爽。

    蘇姑娘的麵皮比較薄,又望見幾人黯然神傷的模樣,心間也糾結著是不是該偷偷告訴她們真相。

    至少……親姐姐是可以說一聲的。

    不過現場人多,這件事不能當面提及。

    她還需要負責照看一下和還禮,有些分身乏術。

    蘇若離照看著蘇若即和慕遙夕,對陶如酥說:「你先照看一下,我待會兒回來。」

    陶如酥點點頭,安靜的留在冰棺旁邊,負責給來者還禮。

    蘇若離帶著姐姐和慕遙上了蘇家的二樓臥室,給她們換身適合葬禮的服裝。

    此時的客廳中。

    任南北燒一捧黃紙,低聲嘆息。

    「沒想到半年的辭面,就成了永別。」

    「沒了你和凰棲霞,我現在連往上走都覺得費力……」

    他盤膝坐在火盆前,拿出一瓶酒,擰開後,倒了一杯,灑在了火盆里,空氣中酒香撲鼻。

    「這瓶陳釀是我老家的窖藏,本想著在突破封聖后再和你暢飲,想來是沒機會了。」

    「送給你了,且留著,等我下去找你的時候,再一起痛飲。」

    他自斟自飲一杯後站起,拍了拍膝蓋。

    「西陵王的事你也不用擔憂,我會親手宰了這個狗東西,提著他的腦袋來給你弔唁。」

    他呆站了一會兒,喃喃道:「白榆,這天若是不生你,該有多無趣啊。」

    任南北對著棺材鞠了一躬。

    陶如酥在一旁鞠躬還禮。

    說完了對死者的話,任南北看向陶如酥,又望著她這身打扮:「伱是鎮十方的女兒?」

    「我叫陶如酥。」她說:「現在是白榆過了門的妻子。」

    「你是他的妻子,那麼,你也是我的朋友了。」任南北沉聲道:「霸者不可信,若是遇到麻煩,記得去京城。」

    陶如酥問:「你們關係很好麼?我以為你們是對手。」

    「手下敗將可不能稱之為對手。」任南北自嘲道:「是我很想和他成為要好的朋友。」

    在任南北之後前來弔唁的是龍劍泉。

    龍劍泉今日用的不是之前的模樣,而是恢復成了敖玄月。

    其實一直以來,龍劍泉都沒有袒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和蘇若即老朋友相認。

    倒是借著這次白榆的死訊,而主動找到了蘇若即坦白。

    索性……她也就放下了過去的種種,恢復了女兒身。

    只是當了這麼多年的男兒身,回到了女子身份,反而會有些不習慣。

    「本想著哪天和若即坦白後,能把你認作個弟弟……」

    「你的確和劍泉很像。」

    敖玄月說的是自己那個身體虛弱的早夭弟弟。

    她苦澀道:「劍泉是我而亡,你是為了凰棲霞……都是兩個傻小子,可我沒有資格責怪劍泉,也沒資格責怪你……或許你們的選擇都沒有錯,只是所得到的結果不能盡如人意。」

    敖玄月委實沒什麼要說的了。

    白榆親手殺了金鵬,終結了她的噩夢,又阻止了龍之鄉的騷動,保護了她的家鄉……這份恩德,她過去就已經還不清,現在連償還都成了一種奢望。

    之後又有數人前來弔唁。

    蕭水寒、林海涯、霍海棠……他們和白榆的交集不算太多,只是曾經有過衝突和摩擦,但最終都被白榆甩在身後。

    要說在場之人,其實也是分為不同的。

    有的人是和白榆有交集有交情,所以前來祭拜,內心並不在意白榆的過去,只是因為他的死而哀傷。

    而有的人則是痛惜於白榆的死即是夭折,他本該成為大夏的中流砥柱,本該將來有著比肩武聖閣的地位,還有百年風流可書寫,卻這麼戛然而止。

    在所有人都相信他會成為巡天驕陽時,他卻成為了一抹流星。

    「簡直就像是一道血脈上的詛咒……」霍海棠祭拜後自言自語的說:「當年的白星河下落不明,後來白破天也被迫離開大夏,如今又輪到了白玉京……只要他們能夠平安無事,白家遲早是能做到一門三聖,偏偏……」

    「與其說是血脈,還不如說……是因為感情。」林海涯今日沒有佩刀,知道白榆死去後,他便丟了刀,跳過了封刀藏刃改為棄刀修行,他右手不太習慣的搭在腰間,淡淡道:「白星河是因為和北冥鑰相戀,被北冥世家打壓;白破天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而白玉京是為了凰棲霞……」

    「無數的事實證明了感情的危險,寄情於他人,就意味著遞給了別人一把可以任意宰殺你的刀。」

    「白玉京都被這把屠刀斬落,往後的超凡者應當引以為鑑,萬不可輕易動了真心。」

    林海涯剛剛說完,便感覺到一股冷意襲來。

    舉目望去,門外走進來一襲霜白長衣。

    北冥闕掃了一眼林海涯,淡淡道:「對於過往之事,北冥家失去的是最多,如今最心痛的也會是北冥家的人。」


    「你們痛惜的只是白榆的才能,而不是他本人。」蕭水寒搖頭道:「看菜下碟罷了,否則今日怎麼可能只來了你一人?」

    北冥闕沉默的走入靈堂。

    他也是剛剛得知消息不久便匆匆趕來。

    一路上驚疑不定,而當真的見到了白榆的屍骨後,他心情尤為複雜。

    他本以為自己會感到些許失落,但並沒有太多的失落,而是感到了深深的空虛,還有莫名的沉重。

    北冥闕此時才陡然意識到……

    二七大限的存在,讓他始終保持著壓抑,他其實擔心的不僅僅是自我的生死,更是整個北冥家寄以重望的負擔。

    他在白榆橫空出世並壓倒自己後會感到釋然和輕鬆,這是因為……只要白榆還活著,他定然有辦法解決二七大限,不會讓它的錯誤繼續延續到下一代。

    北冥家那麼渴望一個封聖,一大半的原因是來自於對二七大限的恐懼。

    而復興北冥家不過是出了封聖后的必然結果和順手為之罷了……

    有白榆在的時候,北冥闕需要在意的只有自己,而不是背負著整個北冥家的重擔往前。

    但如今他不在了,那些重壓又回到了北冥闕的肩頭上,因此才會如此的沉重,如此的空虛。

    他來到這裡,得到了一份答案,留下一聲悵然的道別後便匆匆離去。

    靈堂葬禮像是一面鏡子。

    透過一位蓋世天驕的死,很多人看到了水面中的倒影,映照出了自己的曾經、現在還有未來。

    躺在冰棺中的白榆沉默著一言不發。

    只是透過靈魂力將所有人的反應看了的清楚。

    他覺得這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

    倒不是因為他們為自己而哀悼或者落淚,而是他們在認真的反思了自己的過往,並且朝著未來更堅實的邁出了新的一步。

    這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好事,是所有人都必然要經歷的成長。

    很快,前來弔唁的人退散而去。

    時間來到傍晚。

    慕遙夕不得不起身離別,她沒辦法長時間留在這裡,神策府太多事宜根本脫不了身。

    過去慕遙夕是替白榆看著神策府,等著他回來接手,而現在她必須拋棄這個想法,將白榆留下的『遺產』好好打理。

    直至慕遙夕離開,蘇若離都在猶豫該不該說出真相,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給慕遙夕一些時間,希望她能走出來。

    畢竟慕遙夕也是個堅強的姑娘,不是那種沒人愛就要報復社會的性格。

    「你看我做什麼?」陶如酥敏銳的反問。

    「沒什麼……忙了一天,今晚要吃點什麼?」蘇若離隨口一問:「你去附近買點菜?」

    她本意是把陶如酥支開,然後把白榆叫醒給姐姐看一下,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但蘇若即自告奮勇的舉起手,大有一種化悲憤為食慾的架勢:「我去買菜吧,今天吃雞!」

    蘇若離頗為無語的望著姐姐提著菜籃子出了門。

    陶如酥又坐了回去,看著冰棺,變成瞭望夫石。

    蘇若離無奈,去了廚房把飯煮上了。

    也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個凌厲的質問聲響起。

    「你來這裡做什麼?」

    陶如酥冷冷道:「時間還沒到第十天!」

    來者頂著一張大眾臉,至少蘇若離認不出是誰,可從陶如酥的態度,她迅速判斷出了來者的身份,能讓陶如酥這麼緊張的,想來只有一個人。

    霸者·鎮十方。

    青冥、霜天兩劍飛出,立於前後,不斷圍繞自身旋轉。

    鎮十方踏進門內的那一刻就解放了封聖的聖道威壓,巨大的空間壓迫力將兩個女孩釘在原地。

    他平淡道:「過來瞧瞧……」

    走到冰棺前,鎮十方隨腳踢開火盆。

    「白榆這小子天賦絕佳,就是死的太早。」

    「與其讓屍體放在這裡爛掉,還不如讓我帶回去,興許還能讓他活過來。」

    意識到鎮十方打算做什麼,陶如酥眼睛兀的變成赤紅色。

    「你敢將他的屍首當做實驗體,我定會把你鎮入無間地獄!」

    「人死不能復生,比起這麼浪費,還不如發揮一些剩餘價值。」

    霸者不以為然,他向來輕視人命,更別說褻瀆屍體了。

    換個角度來看,霸者的求道之心相當純粹……但純粹不意味著不是惡。

    他的十凶名頭可比白破天要如雷貫耳太多,其成就就是建立在累累血債之上,這是不論如何都無法洗白的。

    過去他不盯上白榆,是因為白榆沒有利用價值,現在則不然。

    陶如酥也好,白榆也好,到都到了可以收割的階段了。

    蘇若離併攏手指,驅使雙劍飛出,斬裂空間的劍芒澎湃如潮水,卻被聖域和某種血脈神秘牢牢阻絕在外。

    「無謂掙扎。」霸者平淡道:「你們寧可看著他躺在這裡,也不甘願賭一賭他可能活過來的可能?」

    「他已經死了!」陶如酥強行扭轉身體,全身骨骼在聖道重壓下折斷又修復:「就算被你喚醒救活,那也只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不再是白榆,也不會是我最愛的人了!」

    霸者淡淡道:「看來你還是沒能夠領悟憎恨的真諦。」

    「正因為你缺少了將一切化為己用的氣魄和意志,才始終無法徹底降服你體內的全部血脈。」

    「記住吧,我的女兒……只要你足夠強大,便是死亡和輪迴也不能從你身邊奪走什麼。」

    「現在,我就來親手教一教你,睜大眼睛好好看著,連死亡都能褻瀆的殘暴野性!」

    鎮十方拿出手中試管,正要掀開冰棺,將這滴來自羅睺的改良血液倒下去。

    「停手!」陶如酥聲嘶力竭的大吼著,眼中幾乎要滲出血絲。

    但霸者充耳不聞。

    他正是要用這個機會,讓陶如酥領會無力感,並進一步刺激她去掌控血脈力量。

    忽然間,客廳內發出沉悶的聲響。

    冰棺打開了。

    卻不是從外部打開的,而是從內部被推開的。

    在陶如酥從憤怒、哀求變成近乎呆滯的目光中,一隻手從冰封的棺材裡探出,直直的按在了鎮十方的臉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白榆睜開眼睛,靈魂力量開閘泄洪:「老逼登!直視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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