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眼下情況危急,必須儘快破解此局,這是一個要命的局,對於張真人來說,或許一生中,只能出現一次……
黑色魑衾的兇猛,漸漸讓我有些招架不住,雖然仗著將邪劍之鋒利無匹,但一拳難敵鋪天蓋地般的攻擊,為今之計,唯有儘快打開第二隻碗尋找出路,
法壇前只剩下左右兩個,也就是說,這兩個碗下面,一個蓋著生,一個蓋著死,張真人猶豫了,他猛地回頭看了看我,道:「初七,其實你……」
「砰。」
就在張真人的話剛剛說到一半時,突然閃現一隻黑色魑衾自張真人的後背穿了出來,張真人本能地捂住胸口,渾身抖了抖,手指堪堪觸碰到其中一隻白碗,卻在中途突然癱軟在地,我全身的血液像是渾然炸開了一樣,終於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一聲:「張真人,,。」
不知為何,就在我將胸口中難忍的一口悶氣發泄而出的同時,只覺身體的某處突然隨著我的咆哮爆發出一層猛烈的罡風,準確的說,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股氣息,可以說是一抹純淨的光芒,也可以說是……
罡風席捲出去,將四面八方的魑衾生生逼退,有的僅僅發出一道慘叫,便是化為一團黑氣消失無蹤,
「玉佛珠。」我緩緩低頭看了一眼法袋,我可以確信是玉佛珠帶來的強大氣息,可是玉佛珠怎麼會因為我發狂發怒而自然散發出如此氣息呢,難道玉佛珠在我本性的逐漸改變下,也漸漸入魔了嗎,
不……不可能,我修的是正統法門,我怎麼可能墜入魔道呢,,不可能……
心念在一剎那閃過,趁著眼前這一空隙,我沒有再做任何遲疑,揮劍點向法壇,剛才張真人意欲開啟的是右邊那隻碗,那我就遂了張真人的心愿吧,
將邪劍猛地劈下,倒扣的大白碗頓時脆錚錚地四分五裂,,
「嗡,。」
一束刺眼的白光登時直衝而上,白光過處,但凡擋路的魑衾、黑氣,皆被其輕易震散,而山洞的洞頂也在此時此刻應聲發出怪異的顫抖之聲,「嘩嗒。」一聲巨響隨之傳來,竟是洞頂上的一塊巨石砸落下來,
我心頭一驚,暗暗思忖:「敢情這次我開對了,難道這洞頂是要坍塌……」
「張真人,張真人你醒醒,這裡就快要坍塌了,我們如何才能出去啊。」
我慌忙攙扶起張真人,看著他那虛弱之極的神色,著實不想驚動他,可是眼下我已經徹底亂了方寸,再說張真人必須醒轉過來,否則又怎麼能逃出此地呢,
張真人的眼皮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原以為此情此景會讓張真人陷入絕望,哪知他竟然微微一笑:「傻小子,此地本就沒有出路,若非坍塌,我們又如何出的去呢,別忘了上面可是湖……咳咳。」
說了幾句,張真人劇烈地咳嗽兩聲,似乎剛剛被魑衾襲擊受了非常重的傷,但我前後檢查了一下,張真人身上根本沒有一絲傷口,卻是被張真人阻止下來:「臭小子別在我身上亂摸了,我暫時還未到時候,這些魑衾是經過『惡魂幡』煉化過的,只會破掉修道之人的道行,重傷元氣,表面是看不出傷痕的……」
「轟隆隆~~~」
一股子悶雷般的顫動,一下子將整個山洞掀了個底朝天,就在洶湧的湖水倒灌而下的剎那,我取出一條腰帶,將張真人與我死死捆綁在一起,媚兒一閃出現在洞頂的裂口處,大聲喊道:「初七,我來阻擋水勢,你快點游出去。」
我感激地向媚兒點了點頭,所謂大丈夫心裡有事兒嘴沒事兒,我背負著張真人艱難地站起身,猛地衝出山洞的裂口,,
依稀聽到身後傳來的一道道劇烈悶響,我來不及看,更來不及想,只是一味的向岸邊猛扒水,終於摸到岸邊的一塊石頭,我雙腳一蹬,一頭扎到岸上……
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突然,我被湖面上的奇異景色驚住了,只見一抹血色的流光隨著湖面不斷翻起的白花緩緩騰空,最終所有的坍塌歸於平靜,而那一抹……哦不對,應該說是一束血色流光,圍繞著整個湖面盤旋數周,然後逐漸騰空,直至消失不見,緊接著,一道道虛幻的身影自湖面飄搖而出,先是脫離湖面,爾後一閃消失,足有上百上千個黑色虛影,我微微露出欣慰的微笑,看來那些被囚禁在下面的冤魂亡靈,也都脫離了苦難,
一切恢復正常,我馬上扭頭看向張真人,他此刻已經是臉色蒼白,氣息非常微弱,我心裡一酸,道:「張真人,您老沒事吧,要不咱去找個好點的大夫瞧瞧好不好。」
一著急,我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但張真人僅憑那點氣力還不忘白了我一眼,並佯裝沒事人的樣子道:「瞧個屁,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臭小子還想讓我給你露一手咋的。」
「可是……可是您……」
張真人不著痕跡地咬了咬牙坐起身子,雖然很快鬆開,但卻被我盡收眼底,他體內的劇痛想必已經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可是他卻強忍著,越是這般,我越是心裡沒底……
「別可是了,我暫時還死不了,去,給我折一截樹枝來。」張真人試圖站起身,但試了幾次,已然無法如願,我看在眼裡,心裡不免一疼,默默地去修剪了一截樹枝,雙手遞給張真人,我很想說讓我背著您吧,但我說不出口,我明白張真人的意思,他有著和師父一樣的臭脾氣,從來不肯在外人面前有失半分道門的威儀,雖然古板,但古板得讓人肅然起敬,
拄著簡單做成的拐杖,張真人勉強站起身,然後拍了拍身上濕透的衣衫,微微笑了笑道:「走吧傻小子,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呢,呵呵。」
回到古戲樓,我決心讓張真人休養幾日再上路,但誰知張真人換了衣服馬上就嚷著要啟程,給出原因只有一個,三陽村的劫難已經化解,再留下只會多生事端,一切隨緣而至,當以隨緣而散,
由於張真人的身體狀況很差,我們前行的速度不得已放緩許多,僅僅離開了三陽村十餘里,天色便已大亮,我們這種活計不能見到太陽,所以就在深山老林里安頓一下,
張真人自從歇息下來就一直躺著不動,水也不喝,吃食也不問,我急得抓耳撓腮,卻是於事無補,一天的時間漸漸過去,直到最後一絲晚霞落入西山,張真人猛地睜開雙眼,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啟程。」
我終於忍不住急道:「張真人,你這樣下去怎麼行啊,你體內有傷為什麼不治,還有,為什麼這一天的時間連一口水都不肯喝,為什麼,。」
張真人掃了我一眼,輕嘆一聲,道:「我們要快點走,前面有一位老友在等著我,我必須在……見他一面,走吧……」
「可……」我怔怔地張大嘴巴,卻見張真人已經拄著拐杖前面開路了,無奈之下,我只得操持起傢伙什,率領著「客戶」繼續上路,
老友,剛才張真人提到有一位老友在前面等他,必須在……在什麼,難道……我面色一驚,不敢再想下去了……前路漫漫,而張真人則只顧著走,一路上不再發一言,吭一聲,這讓我的心更加涼到腳底……
不知張真人提到的「老友」會是誰,而且,張真人為什麼就知道前面有人在等他呢,想想也是,張真人功參造化,已經是未卜先知的高道大德,只是,為了見一位老友真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嗎,我一時想不通,唉,
就這樣趕路趕了三天,三天的時間,張真人很少說話,依舊不吃不喝,啟程的時候只顧著趕路,總是一個勁兒的告誡我說,前面有人在等著呢,得加快步伐,可是我想不明白,究竟「前面」還有多遠,張真人再這麼耗下去可不是辦法,直到第四天傍晚時分,張真人再也站不起來,但在他堅決的眼神下,我背起了他,如今的張真人已經是骨瘦如柴,在背起的剎那,我的眼眶再也把持不住,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張真人微微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臭小子哭什麼哭,修道之人要的是一顆持恆之心,不要拿眼淚來丟人現眼。」
我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張真人,那您說的前面,究竟還有多遠啊,我是擔心您熬不到……」
聞言,張真人樂呵呵一笑:「放心吧,我會見到他的,走吧……」
五天……六天……七天……到了第八天的傍晚,張真人一覺醒來竟是精氣神十足,先是對我這幾天的表現誇讚一番,爾後到河邊洗漱,最後,他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衣衫,沒有理會我錯愕且驚恐的表情,張真人仰首看了看遠方的山峰,微微笑道:「這是快到五老峰了吧,呵呵,五老峰,道家天下第五十二福地,也是全真派的發祥地之一啊。」
我盯著遠處的高峰看了一眼,然後不置可否地問道:「難不成您老要見的老友,就在前面的五老峰等著。」
張真人轉過身,點頭道:「嗯,今晚子時之前,我們務必要趕到五老峰山腳下面。」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6s 3.582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