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倒是難得的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因為出發去長白山的時間暫時還沒確定,所以這幾天我就一直住在宗教局裡,期間還去了一趟學校,我原本是打算直接辦理休學手續的!
我這個學生實在是太不稱職了,這轉眼都已經到期末了,我這學期上過的課,卻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既然如此,那倒不如直接休學,也省的讓學校的領導煩心。
然而,意外的卻是,等我找到學校領導說明來意時,原本一心想要開除我的學校領導們,卻是堅決不肯同意。而且還再三向我保證,哪怕我一節課都不上,到時也肯定能順利畢業!
這倒著實讓我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剛來學校那會兒,這些個領導幾乎每隔幾天就會來勸退我一次,若不是我臉皮夠厚,說不定早就被他們說的捲鋪蓋走人了!而現在,他們居然又反而勸說起我,讓我留在學校?
既然如此,我倒也並沒有堅持,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省的我休學後,還得回家向父母解釋。
安生的日子僅僅才過了一個星期,徐景陽那邊便再次收到了總局那邊發來的通知,讓我們明天一早就趕緊出發,爭取在後天以前抵達長白山附近。
而根據徐景陽收到的線報,這幾天其實已經有當地宗教局的同事在秘密監視著胡家的動向了,種種跡象表明,胡家最近的確有些反常。總局那邊也是擔心地方局的同事控制不住局面,所以才讓我們趕緊出發!
當然,我們這邊其實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總局那邊的通知呢。所以,接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們也並沒感到意外,只等明天天一亮,這便準備出發趕往長白山。
不過,就在出發前的晚上,宗教局卻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個黑衣蒙面人,直接闖進了宗教局的大門,剛一進來就跟門外的守衛發生了衝突。對方實力不弱,最後甚至還驚動了徐景陽,直到徐景陽親自出馬,這才將其控制了起來。
我都已經快要睡了,聽到響動後,這才趕緊又爬了起來,等我抵達現場一看,卻不由當場一愣,下意識便驚呼了一聲:「怎麼是你?」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來人並不是別人,居然正是之前與我在幽冥地府中走散的凌宇墨。之前在離開地府的時候,我還在擔心他呢,甚至還擺脫了馬面去幫我尋找,沒曾想,他居然真的是從地府出來了,而且還找到了這裡。
「王林!」
抬頭看見了我,凌宇墨也不由面色一喜,一臉的如釋重負道:「可算是找到你了!」
「嗯?」
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徐景陽這才鬆開了凌宇墨,問道:「原來你們認識啊?」
「是啊!」
點了點頭,我這才趕緊攙扶起地上的凌宇墨,同時介紹道:「他叫凌宇墨,是茅山宗的弟子,之前齊遠博夫婦來黔陽找我報仇時,就是他為我通風報信來著!」
「這樣啊……」
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徐景陽這才對著周圍趕到的人擺了擺手:「行了,沒事兒了,都散了吧!」
凌宇墨的出現顯然是我所始料未及的,不過,這倒多少也讓我鬆了口氣。之前是我帶他去的地府,最後他卻走失了,如今見他平安歸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對了!」
直到周圍的人全都散去了之後,我這才趕緊問道:「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凌宇墨一臉的理所當然道:「我來投奔你啊!」
「啊?投奔我?」
此言一出,我卻不由當場一愣,忍不住便摳了摳腦門兒,下意識問道:「你不是茅山宗弟子嗎?你不回茅山了?」
「唉……」
說起茅山,凌宇墨的臉色頓時為之一黯,暗嘆了一聲,這才一臉的傷感道:「不想回了,也回不去了……」
「這……」
凌宇墨的話,讓我和徐景陽全都一愣,但我們什麼也沒問,而是靜靜的等待著他的下文。
凌宇墨卻並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極其突兀問道:「還記得上次在『袍哥會』的地牢裡,你問過我的那個問題嗎?」
「當然記得!」
點了點頭,我這才說道:「當時我問你,你怎麼也會被『袍哥會』的人抓了,你說一言難盡,但卻什麼也沒告訴我!」
「其實……我不是被袍哥會的人抓的,而是被自己的同門給出賣了!」
狠狠的咬了咬牙,凌宇墨這才一臉的義憤填膺說道:「我無意間撞見郭長老帶人與袍哥會的人秘密商議著什麼,正準備回去稟告掌門,然後就被郭長老一掌給敲昏了!醒來之後,就出現在了袍哥會的地牢裡,要不是遇見你,我可能早就被他們給弄死了!」
「什麼!」
此言一出,不光是我臉色一變,就連徐景陽也不由當場驚呼失聲。
一直以來,郭長圖雖然是我的死敵,但我卻從沒想過,他竟敢與「袍哥會」的人有所勾結!
要知道,現在的袍哥會,那可不是以前的袍哥會了,早在數十年前,袍哥會就已經併入了「會道門」。與袍哥會有所勾結,那幾乎就等同於是與「會道門」有所勾結!
這老東西,未免也太膽大包天了吧,身為茅山宗十大長老之一,竟敢公然與「會道門」有所勾結!
「靠!我就說嘛!」
突然間,我仿佛又明白了什麼!
之前在鬼城時,我還納悶兒呢,這老小子到底是如何跟「盜門」的人拉上關係的!如今既然證實他與「會道門」的人有所勾結,那這一切自然就很好解釋了!
不過現在說這些,貌似也沒用了,反正那郭老賊也已經被我給幹掉了!於是對著凌宇墨一臉的寬慰笑道:「如果你只是擔心郭長圖的報復的話,那你大可不必擔心,你還不知道吧,郭長圖已經死了!」
「我知道啊!」
點了點頭,凌宇墨卻表示他早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尚未容我繼續發問,他已是繼續說道:「但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郭長圖應該僅僅只是一個牽線的人,整個茅山,恐怕不光是他一個人與『會道門』有所勾結!甚至不光是茅山,連同閣皂宗、龍虎山在內,也同樣是與……」
「等一下!」
沒等凌宇墨把話說完,徐景陽卻不由突然打斷了他,一臉的眉頭緊蹙道:「你剛才說閣皂宗?」
「嗯?」
狐疑的看了徐景陽一眼,凌宇墨下意識便點了點頭,說:「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呃……」
眼看著徐景陽臉色不善,我不由趕緊打起了圓場,頗有些尷尬道:「你有所不知,徐大哥就是閣皂宗弟子……」
「啊?」
此言一出,凌宇墨頓時便嚇了一跳,但他卻依然肯定的點了點頭,說:「我沒有撒謊,我確實也在現場見到了閣皂宗的人!而且還不止一個,其中年齡最長的那位好像是姓李,叫李什麼風來著……」
「嗯?」
瞧著凌宇墨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徐景陽的眉頭卻不由越皺越深,下意識便問了一句:「李東風?」
「對!」
一聽這話,凌宇墨頓時眼前一亮,趕緊便點了點頭:「就是李東風!」
「不可能!」
徐景陽聽完,卻不由下意識搖了搖頭,一臉的懷疑道:「我李師伯自從當年蓬萊一戰後,身負重傷,足足在宗內閉關了近十年!哪怕是傷愈之後,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鑽研符篆之道,又怎可能與會道門的人有所勾結!」
說話間,徐景陽的眉宇卻是充滿了怒意,只把拳頭捏的嘎吱作響,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意思!而他之所以還沒動手,大概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吧?
「徐大哥,你先冷靜一下!」
見勢不妙,我不由趕緊將徐景陽拉到了一邊,一臉的凝重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覺得他並沒有撒謊!」
猶豫了一下,我這才繼續說道:「而且,我也有點兒事情要告訴你,同樣也是關於你李師伯的!」
要不是凌宇墨今天突然提起了這茬,我都差點兒快要忘了!
當日我在去安順的馬官鎮尋找徐景陽等人的下落時,同樣也在半路上遇到了幾名閣皂宗弟子,而且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就有一名閣皂宗弟子稱呼其中一位老者為「李師伯」!
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人只怕就是徐景陽的師伯,李東風了!更重要的是,當時郭長圖也在他們的車上!
這一下,似乎所有的蛛絲馬跡全都連成了一條線,種種跡象表明,徐景陽身後的閣皂宗似乎同樣有人與「會道門」勾搭上了!
「此話當真?」
聽完我的講述,徐景陽這才臉色大變,他可以懷疑凌宇墨在撒謊,但他很清楚,我是絕不會騙他的,尤其還是如此重要的事情!
「自然是真的!」
鄭重的點了點頭,我這才又補充說道:「不光如此,他們中甚至還有人可以破解你所發明的暗號!當時在尋找你們時,若不是我提前警覺,更改掉了一部分的標記,他們說不定早就追進了地宮!」
「看來是真的了!」
狠狠的咬了咬牙,徐景陽這才一臉難看道:「特勤一隊的特殊暗語,除了我師父,我就只告訴了李師伯,此人精通符篆,原本是想讓他幫忙指點一下的,沒曾想……」
「唉——」
濃重的嘆息了一聲,徐景陽這才不無埋怨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應該早點兒告訴我啊!」
「我哪兒知道這麼嚴重?」
苦笑了一聲,我這才一臉的無奈道:「若不是凌宇墨今日突然提起,我甚至都已經忘了。」
「行吧!那你先安頓下你的朋友,最好可以把他留在咱們身邊!我得趕緊和宗門那邊聯繫一下了,如果李師伯當真是和會道門有所勾結,恐怕宗門裡絕不止他一個人!我得趕緊想辦法,把這消息告訴給我師父!」
「嗯!你忙你的!」
點了點頭,我這才趕緊安頓起了凌宇墨,誰也沒有想到,一次故友重逢,竟還牽扯出了這樣一樁大案!
不僅是牽扯到「會道門」,竟連茅山、龍虎山、閣皂宗也全都牽扯了進去!當世威名赫赫的「符篆三宗」竟來了一個大包圓?
山雨欲來風滿樓,我越發覺得夏無仁之前的分析是對的,這修行界,恐怕是真的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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