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秘術錄 【082】撕破臉

    果然！

    正如我所預料的那般，沙彪在與張哥寒暄了兩句後，這便詢問起我來。問我是否就在張哥身旁，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和他講兩句話，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

    張哥明顯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並沒有貿然應聲，而是下意識向我投來了商量的目光。

    還是那句話，君子坦蕩蕩，反正這事兒是他師父動手在先，我王林頂多只能算是「正當防衛」罷了。我問心無愧，又有什麼好躲的？當即便從張哥的手裡接過了電話：「喂！我是王林。」

    「王林！我是沙彪呀，那個……我……」

    此時的沙彪，顯然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說起話來，難免便有些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電話，應該是你師父讓你打的吧？」

    時間緊迫，眼下還有一大堆的麻煩事兒急需處理，我又哪兒還有時間和他兜什麼圈子？當即便開門見山道：「直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唉……」

    見我如此乾脆，沙彪忍不住便嘆了口氣，這才苦笑著說道：「老頭子說他認栽了，定風珠他不要了，錢也可以給你，但是請你務必將他的蜈蚣蠱還給他！」

    「已經晚了！」

    搖了搖頭，我徑直說道：「就在半個多小時前，他的蜈蚣蠱就已經死了！」

    「什麼！死了？」

    一聽這話，沙彪頓時便嚇了一跳，急忙問道：「怎麼死的？」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他，那蜈蚣蠱是被我的「兒子」給吃掉了，於是說道：「被我捏死的唄，還能怎麼死？」

    「不可能！」

    我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頓時響起了寨老那驚慌失措，而又難以置信的咆哮聲：「我的本命蜈蚣蠱乃是介乎於實質與靈體之間的東西！怎麼可能被你捏死？」

    「哼，你也太自信了吧？莫說是介於實質與靈體之間，就算是純粹的靈體，我要殺它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這可不是我吹牛，道家的許多手段，原本就是專門為了克制靈體而生的，就比如鬼魂、精怪之類的，驅鬼誅妖，這原本就是道家的專長。

    「你！」

    一聽這話，寨老顯然氣得夠嗆，深吸一口氣，這才滿是兇狠道：「年輕人，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若現在將我的蜈蚣蠱還給我，一切都好商量！」

    「哈！」

    一聽這話，我簡直如同聽到了一個笑話，現在知道和我講「萬事留一線」的道理了？

    早tm幹嘛去了，哪怕是在他強行買走我的定風珠時，我都沒有多說什麼。儘管心有不甘，但我還是賣給了他！

    可他呢，居然暗自在銀行卡上動了手腳，這也就是剛好被我體內的龍氣給克制住了，如若不然，此時的我，還不任他揉捏？

    想到這裡，我的心中同樣也是怒火中燒，見過不要臉的，就tm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好歹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也不懂？

    「哼！」

    冷笑了一聲，我這才說道：「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莫說你的蜈蚣蠱已經死了，根本就沒可能再還給你，就算是還活著，沖你剛才這一番話，我也絕不可能再還給你！」

    「我找死！」

    隔著電話，我也能感覺到寨老話里的森然殺機，我很清楚，他這話絕不是開玩笑。看來，那本命蜈蚣蠱的確對他挺重要的，否則也不會讓他如此大發雷霆，他是真的已經對我起了殺心！

    「我去你大爺的！」

    對著電話大罵了一句，我已是直接掛斷了電話，真以為老子怕你不成？威脅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這……」

    直到我掛斷了電話，張哥這才一臉的小心翼翼問道：「你這是徹底和他撕破臉了？」

    「嗯！」

    點了點頭，我卻並沒有太將寨老的威脅放在眼裡，直接對著韓局長說道：「別管他們，趕緊把眼前的麻煩事兒處理了，那才是正事兒！咱們沒太多時間耽擱了……」

    「也是！」

    韓局長點了點頭，這才趕緊撥通了電話，一臉焦急的和分局的同事溝通了起來。

    他那邊正說著，我手裡的手機卻是再度鈴聲大作。不用看，我也知道，這肯定是沙彪那邊打過來的，我沒有接，而是直接將手機還給了張哥。

    猶豫了一下，張哥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沒說幾句話，便將手機再次遞向了我：「彪子哥打來的，說寨老已經被氣的吐血了……你看……」

    「唉……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搖了搖頭，我到底還是接過了電話，剛一接過，沙彪便一個勁兒向我道歉。說千錯萬錯，都是他師父的錯，讓我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他師父一馬。那本命蜈蚣蠱畢竟是他師父花費了數十年才培養出來的，這要是真的丟了，那還不要了他的老命？

    對此，我也是相當的無奈，他這電話要是趁那蜈蚣蠱還活著的時候打來，我心一軟，再看在沙彪的面子上，沒準兒還真就給它放了。不管怎麼說，他也與我並肩戰鬥過，脾氣也頗對我的胃口。

    可問題是，那玩意兒現在都已經被小蘿蔔頭給吃掉了，我就是想還給他，我也已經無能為力了呀！

    於是，我只好實話實說，告訴沙彪，不是我不給他這個面子，而是那蜈蚣蠱確實已經死了。說破大天，我也沒可能再還給他了……

    聽我的口氣也不像是說氣話的樣子，沙彪的語氣也不由凝重了起來，但卻依然不死心問道：「真的已經死了？」

    我很肯定的又重複了一遍：「真的已經死了！」

    「唉……」

    長嘆了一聲，沙彪只說了一句打擾了，這便掛斷了電話。

    我理解沙彪，他現在夾在我和他師父中間，有時候就算明知道是自己的師父做錯了，他也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到了這會兒，我也不由反思起了剛才的事情，我是不是的確太衝動了些？

    萬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被我現在這麼一鬧，其實不光是沙彪為難，恐怕以後連張哥一家在寨子裡，也會遭到寨老的刁難……

    可我確實沒有想到，那玩意兒竟然真的就是寨老的本命蠱。當時我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誰能想到，那寨老竟然真就這麼大膽？或者說是自信吧，愣是直接將自己的本命蠱種在了我的體內？

    難道他就真的對他的本命蠱如此的自信？

    「蠱毒者，巫術也，取百蟲入瓮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此即名曰蠱。」

    這便是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對「蠱」所下的定義，可見蠱這玩意兒，再怎麼厲害，它也只是一種旁門左道之術罷了。我是真不明白，這寨老到底是哪兒來的這麼大底氣！

    要知道，我可是剛剛才擊殺了蜈蚣精，或多或少也已經向他展現過我的實力了吧？

    可明知道我有這樣的手段，他竟然還敢直接將自己的本命蠱種在我的身上，這是有多大的自信？

    事實上，我所不知道的是，寨老的確擁有著這樣的自信！

    他苦心孤詣的研究巫蠱，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可是長達數十年的不斷鑽研！八堡鄉苗寨固然很小，但寨老的名氣卻非常大！

    尤其是談到巫蠱，他幾乎是整個大方縣公認的「第一人」，他若敢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所以，他確實擁有著這樣的底氣與實力，即便明知道我實力不俗，他也照樣敢將自己的本命蠱直接種在我的身上。

    大概，他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我的體內竟然會有龍氣！

    龍乃傳說中的神獸，百鱗之長，哪怕是它的一縷氣息，也足以將他的本命蜈蚣蠱壓制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