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程向東慘失右臂 應民心成山掃墓
鷹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它取人噬人手段處。
古君子要聰明不露,才華不逞,才有肩鴻仼鉅的力量。
這位獨臂人名叫程向東,妻子淚灑面訴他悲慘的遭遇,淒悽慘慘戚戚,真乃催人淚下。去年夏天的一個雨夜,小雨紛紛,程向東夫妻二人一路尋子而來,他們來到這個網吧,伸手推開虛掩的大門,抬頭一看,大吃一驚,一色的少年足有百人之多,看他們上著網是那麼投注,個個皆是全神貫注。夫妻二人正要向裡面走去,被一名漢子攔住,問:「你們做什麼?」
程向東回答道:「老闆,我們是來找兒子的,他叫程文化,今年12歲,正讀初中,三天沒有去學校了,聽說小東西迷上了網吧。」
那漢子道:「我不是老闆,是看守這個網吧的,你們進去不要高聲,別影響了別人。」
夫妻二人連聲道謝:「哪裡都有好人,我們找了十三家網吧了,那些看門的,個個賊眉虎眼的,十分邪惡,你卻通達人義,兄弟,這行飯別吃了,喪德哇,這些為富不仁的老闆,良心太壞了,看這些孩子,能忍心嗎?」
這人名叫胡大明,他道:「大哥,我是投靠朋友進縣城打工的,老闆的內弟,二老板在樓上了,他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不打斷你的腿算他行了一回善。」
程向東道:「老百姓怕他們,創巨痛深,不用說還是韓阿三的人,我們就不相信共產黨的江山就能容忍他們長久的糟蹋,善惡到頭終有報,這些惡人屬瘋狗的,瘋老自死。」
程向東乃一平常工人,一個兒子因迷上了網吧而棄學,就一肚子的恨怨,找了幾家的網吧都還被看門的惡言惡語的驅趕出來,因此,火上澆油,才向胡大明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突然從樓上竄出一個留著不男不女的長頭髮,滿臉的橫肉,粗獷而又野蠻的漢子,手裡握著一把藏刀,破口大罵撲下樓來。胡大明見事不妙,這位工人必定吃虧,急忙攔住這個漢子勸道:「韓軍,誰家的孩子進了網吧能不著急,將心比心嗎,讓他們走吧。」
那個韓軍勃然大怒道:「胡大明,你是我姐姐花錢買來的一條看門狗,算什麼東西也敢給我來這一套,滾。」
胡大明也算是條硬漢子,原本不是這個道上的人,三年前,胡大明來縣城賣瓜果蔬菜,韓阿三的兩名徒弟,其中也就有韓軍,他們一貫的欺行霸市,買了胡大明的瓜果蔬菜非但不給錢反而出言不遜,胡大明從七八歲就拜一位雜技團的明師為師,練就了一身的功夫,師傅死了,胡大明的脾氣不好,受不得任何人的氣就回家了,因此便出手狠揍了這兩個無賴一頓,二無賴,孩子哭了找他娘,就向韓阿三打電話搬兵求救。當天下午便在運河岸邊擺開了戰場,或者說是擂台,韓阿三手下這幫烏合之眾,不堪一擊,胡大明一陣秋風掃落葉,被拳打腳踢打倒了一大片,最後還是韓阿三赤膊上陣,用盡了全身的解數,還是不敵。按韓阿三他自己的說法是什麼,英雄愛英雄,猩猩惜猩猩,立令手下向胡大明叩拜,當夜在韓氏賓館和他所謂義結金蘭。平常胡大明不參與去做些傷天害理的事,這個網吧就是上文說到的嫖娼被扒下警服的派出所所長何飛的老婆開的,1500元月薪聘請他來做守衛。韓軍是所長妻子韓梅的弟弟,是韓阿三韓氏家下一個侄子,狐假虎威也就橫了起來,三年前就受了胡大明一頓好揍,想報這一箭之仇成了他韓軍夢寐以求的心愿,但是,上有韓阿三的呵護,功夫更不敵胡大明,只能是望洋興嘆,無可奈何,最大程度也只能言語相譏,胡大明看在韓阿三的面子上也很少於他計較。
胡大明勃然大怒道:「我是看門的狗?」
韓軍道:「一條吃裡扒外的狗。」
胡大明吼道:「我是狗,你也不是一個好東西,一隻守洞的狼,好,我滾。」
胡大民飛起一腳向韓軍踢去,韓軍一頭栽倒在地,憤然地走出去,並向那工人夫妻遞個眼色,一同離開了這個網吧。
小雨還在下著,程向東夫妻二人對胡大明甚是感激,道:「山東出響馬,有閒有餘,你這位兄弟是好人啊。」
胡大明催促道:「快走吧,韓軍這種人什麼壞事都能做得出來。」於是,他們分道揚鑣各奔東西而去。
再說韓軍惱羞成怒爬將來,操刀向外追去,街燈在雨簾中依然很明亮,韓軍尾隨那夫妻二人追了下去,那夫妻二人聽到背後有腳蹤響亮,扭轉身來。
「龜孫兒哪裡去。」韓軍一聲怒吼,舉刀向程向東的左臂奮力劈去,一聲絕命般的哭叫,一道血光,程向東倒在泥淖的街道上……
正是:
惡人多橫行,哭震運河城。
青天何日來?為民報不平。
獨臂老程說到傷心處,淚如湧泉,應民心聽到這裡感慨的落下淚來,問:「罪犯可曾繩之以法?」
程向東淚道:「派出所長何飛辦理此案,兇手是他內弟,只付了5000元醫療費,便不了了之。」
應民心勃然大怒,向站在一旁的公安局長劉明道:「公安局長劉明,我以縣委書記的名義責承你主辦此案,共產黨的法律豈能有私,依法對兇手進行抓捕,並且嚴懲枉法犯罪的何飛,追究其包庇罪行,還受害人一個公道。」
劉明堅定的回答:「是,執行。」
應民心坐在出租車內回想起初來運河縣只一日一夜,便開卷有益,自言自語道:「我做的這一切為的都是老百姓,我應民心也不枉來運河縣這一回,不以為勞也。這只不過是萬里長征而剛剛邁出的第一步。」
他甚是疲倦,睡意向他襲來,打了一個哈欠,直了直身子,放下車上的玻璃,車外的風吹來,他覺得輕鬆了許多。
司機問:「同志,你好像夜裡沒有休息好?」
應民心微笑道:「夜裡辦點事情。」
司機道:「辦的是公事還是私事,焦裕祿,孔繁森式的幹部走了,為著事業廢寢忘食的作風也帶走的差不多了。」
應民心道:「青年人,你的話只說了一半,如今又怎麼樣了?要全面的看問題,看社會。」
那司機道:「過去是一個和尚挑水吃,現在是兩個和尚抬水吃,再過幾年那就是三個和尚沒有水吃。」
應民心問:「此話怎麼講?」
司機道:「過去的幹部少而精,一人一份事,自己不乾沒有人替他干,現在一份事兩個人分著班去干,就拿我們縣民政局來說,過去只有七八個人,現在光是局長,副局長就有十幾個,浩浩蕩蕩就有二三百人,後來呢,官多民少,工作就沒有人做了,就好比三個和尚沒有水吃。又好同一比,一龍淹,二龍旱,老婆多了晚了飯。」
應民心笑了笑道:「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不過……」
司機道:「別的地方我不說,只是說我們運河縣,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官越來越少,貪官卻多了起來。世界上有一個國家叫加拿大,我們運河縣就成了大家拿,貪官如麻,黑惡如草,老百姓肚中的苦,苦不堪言。」
應民心道:「你的情緒太低落了。」
司機道:「同志,也許你是位幹部,或許不在運河縣任職。」
應民心道:「運河縣豈能又是一層天?」
那司機憮然長嘆道:「運河縣乃惡人當權,壞人當道,貪官數不勝數,能為老百姓做事的好官少的實在可憐,寥寥無幾,我有個比喻,當官的如牛。」
應民心笑道:「好啊,革命的老黃牛。」
司機道:「這是過去的口號,如今我把官比作牛,貪官如牛毛,一條牛身上毛有萬千根,難能數清,好官不貪的官如牛腿,一條牛隻有四條腿,一心為著黨的事業,為老百姓做好事善事的官如牛角,一條牛隻有兩隻角。」
應民心大喜道:「好哇,一個縣能出四條牛腿,兩隻牛角,那就是六個好官,了不起啊。」
那個司機向應民心瞪起眼來,憤然道:「貪官這麼多,你為什麼還說起好來?」
應民心道:「青年人別激動,你當心別把車開下道了。」
司機道:「放心吧,我在部隊開了十幾年的車,我的駕駛技術和武術在我們武警大隊拿了兩個第一名,可是現在就英雄不說當年勇了,還是說你剛才的話我不愛聽,運河縣的老百姓都不愛聽。」
應民心哈哈大笑道:「話不說不明,木不鑽不透,我的意思是說,中國千年來有幾百萬個、幾千萬個官,清官薄上留下名姓的青天能有幾人?大宋朝的包公,岳飛,明朝的海瑞,清朝的劉庸,共和國的毛澤東,周總理,朱德,***,焦裕祿,孔繁森等等,運河縣乃彈丸之地一下子就出來了六名好官,太了不起了。青年人,如果給運河縣只有六個好幹部的名額,你說哪六名幹部能算上好官?」
司機道:「已故的民政局老應局長,組織部老關部長,這些老幹部永遠活在運河縣的人民心中,還健在的楊副縣長和她母親老婦聯主席,擁軍模範楊媽媽,民政局的好人優撫科長盛春天。」
應民心打斷了這位司機的話,問:「好人,什麼好人?」
司機道:「能為人民熱情辦事,人民熱愛他。能做到這個分上了不起哇。」
應民心又問:「運河縣最被人民討厭的人是誰?」
司機道:「運河縣的孩子們唱出一首童謠。」
應民心問:「你可會唱?」
司機道:「我就唱給你聽聽,
運河的魚真可憐,身落油鍋命不全。
放著一口煮人鍋,三兒燒火又灑鹽。
運河縣裡兩大害,爹姓郭來兒姓韓。
何時能把鍋砸破,百姓才能見青天。」
應民心問:「郭是誰,韓又是何人?」
司機掩口笑道:「看來你真不是運河縣的人了,運河兩岸,郭韓一家一半,郭,郭四放,常務副縣長,韓,韓阿三,郭四放的螟蛉義子,說準確一點,郭四放的私生子,運河縣的黑幫主。郭四放雖然是副縣長,卻是運河縣的三朝元老,永不倒的太上皇,全縣幾十個鄉鎮長,書記,各大局的局長,大多數都是郭的人馬,他是運河縣叱詫風雲的人物,無人敢於其披敵。韓阿三雖然是無職的白人,卻是名副其實的黑惡覇,仁兄八弟,徒兒法孫布及百里,有官有民,各個流派,應有盡有,號稱三爺。在運河縣成了見官大三級的皇兒太子,哪個鎮局長見他不點頭哈腰,若不順眼,擼他的職卻易如反掌,只要向他老乾爸暗奏一本,也就勒馬見效,再不然,一聲令下,開去幾車弟子,打你個人仰馬翻,落花流水,副縣長楊小石辦不來的事,他卻馬到成功。在運河縣沒有他打不倒的人,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更沒有捆他的繩,關他的牢。」
應民心哈哈大笑道:我們共產黨坐江山,放心吧,青年人,決不會容忍這些惡覇長久的存在,橫行霸道,亂我們的江山,毀我們的社稷,醜化我們黨的偉大形象,禍害我們的老百姓。」
司機道:「人民都在苦苦盼望著,一盼就是一二十年,如盼星星,盼月亮。」
應民心感慨地說:「想不到,想不到,還有一片沒有解放的這個大運河縣。」
司機道:「熊倒了,我們老百姓擔心哇,我們縣的黨政財權一旦全部控制在郭四放等人的手裡,我們老百姓那就更是水深火熱,一時難有出頭之日。」
應民心問:「青年人,你們運河縣怎麼幹才能順民心,應黨意,脫貧窮,奔小康?」
司機道:「好,我送你幾句話。」
應民心問:「哪幾句話?」
司機道:「治國先治貪,治貪先治官,不把貪官治,必定丟江山,我還有幾句。」
應民心道:「一同說來我聽聽。」
那司機侃侃而言道:「治安先治奸,奸人亂江山,黑惡凶無比,不除國難安。我說的奸,就是黑惡勢力。」
應民心大喜道:「好,好,好,你說得好,我記著你的八句話,四十個字,卻是一本治國的精典。我道想起兩個古人來,那就是唐玄宗寵妃楊玉環弄權朝廷,她的三個兄弟有恃無恐,頤指氣使,她的三個姐妹封秦、韓、虢三國夫人,楊氏一家貴寵赫然,勢傾朝野,結果導致天寶十四年安祿山反叛,大唐江山差點斷送。而大臣李林甫,在唐玄宗手下為相十九年,卻媚亊左右,迎合上意,妒賢嫉能,排除異已,自太子以下都畏懼他,終養成天下大亂,人們說李林甫囗蜜腹劍。
司機笑了笑道:「郭四放恰如李林甫。
應民心道:我佩服你的見解。
司機道:過獎了,過獎了,我也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
應民心感慨地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向樵夫求策,向漁夫求計,向耕者求謀,向商人尋韜,你是個人才,一個好人才。」
車輪滾滾,平平穩穩的行駛在公路上,應民心的心裡仍在思索著,說的容易做到的難,除惡反貪而任重道遠,我應民心,黨在考驗著我,人民在期待著我,這是一場艱巨而又光榮的戰鬥任務,我,必須去完成。
有詩為證:
東昇平陽,光芒現,輝浴人寰,天地和,神州蔚然。
多少英雄?為著事業苦磨練,大奮鷹揚戮賊奸,
釣鰲心,胸襟甚放遠,怎悚然?立鈞藹,眼亮寬,
俞成康,志齊天,挺槍跨征猿,要衝殺向前。
笑說那運河水瘦,恨那些只顧貪錢,到頭來,
伏法染黃泉,甚可憐。
應民心來到成山下了車,舉目看去,但見得:
山不高,十分秀麗,雅雅幽幽,有土有石。
迭迭松柏依依綠,野花葩草也稱奇。
春風吹不斷,紅日照還依。
白雲浮青玉,煙霞升祥輝,
山下有古道,有曲又有直。
車水馬龍如瀉閘,翠柳帶露影白日。
山前城河亦蜿蜒,一帶好水喜迎回。
古風小橋走車馬,鶯歌燕舞聲聲啼。
城山果真好去處,三陽交泰生雄威。
司機道:「城山到了。」
應民心道:「你在山下等著,我去祭掃過墳塋還要坐你的車回奔縣城,這是一百元錢,你先收著,回到縣城再一起結算。」
司機收下錢,應民心下了車,他向城山看去,一座不高山鹿,就在公路的近前,他緩步向山上走去。山不高也沒有多少成名的樹木,山下有條河,澌流潺潺從山前流過,山坡上芳草吐芽,河岸上楊柳飄翠。春光明媚,陽光燦爛,不高的城山沐浴在盎然的春色之中,一座墳包座落在山的東南坡,墳前佇立著一塊石碑,醒目的刻寫著:流芳百世:應潮流之墓。
迎著曄陽,墳前有許多人,多數是老年人還有拄著拐仗,應民心向這裡走來,他向這塊石碑看去,這些老人都懷著沉痛的心情默默無聲地站立在墓前,王老石那張耄耄的老臉上掛著淚珠,他高聲道:「老戰友們,我們向老局長再行回軍禮吧。」
眾人:「老石,你喊個口令吧。」
王老石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同志們立正,向我們的老戰友,老首長應潮流同志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一眾老人齊刷刷地向這座墳墓鞠了三躬。
王老石高聲道:「老夥計們,年年清明節我們都來看看我們的老局長,可是我們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趙奶奶痛心地說:「我們這號人死了一個就少了一個,還有對應局長這樣的好官清官,學習他敬佩他的人也不多了,也被人慢慢地淡忘了,熊英、牛軍他們不會來給老局長燒把紙的。」
王老石道:「讓我說,這是階級感情,民政局過去只有幾個人,現在少說也有二百人,工作做得怎麼樣?」
趙奶奶:「除了好人盛春天,其他的話怎麼說呢?」
王老石:「老局長也就算帶好這一個好徒弟,又換了個姓戚的當局長,這小子從他娘的肚子裡爬出來就沒有幹過一件好事,因為我和他是一個村子的,我上天還給他吵了一架,你說我是什麼?」
趙奶奶問:「能說你是什麼?」
王老石憤然道:「長征的騾子拉大炮,過時的貨。」
「大爺,大娘您們都來了。」
應民心聞聲回頭看去,他五十上下歲,中等身械,著一身打著補釘的舊軍衣,既沒有凌人的盛氣,也沒有卑怯的表情,給人有慈善的感覺。頭髮中露出幾根銀絲,眉毛又黑又長,一雙炯目充滿著不屈於人的神奕,那張臉堆滿了讓人肅然起敬的微笑。他從山上走來。
應民心也向盛春天看去,給人有蕭蕭肅肅,爽朗清舉之感覺,欲如松樹下吹過的風,清高幽雅,油然起敬。
王老石道:「春天,你怎麼今年落後了?」
盛春天道:「戚局長那請不來假,他還諷刺了我一頓,說什麼要掃墓去碾莊,那有烈士陵園,一個老局長,能有多大的功德?」
趙奶奶氣憤地:"聽說你們是一個村上的人,還是老同學?"
盛春天道:「一個村,老同學又怎麼樣,我講了幾十年的原則。"
趙奶奶說:"一棵樹上果子有甜也有酸,一母生九子,有君子也有小人。"
王老石憤然道:「老局長死了二十年,我們沒有忘記他,為什麼?他是好人,做的是好官,他姓戚的要是死了,除了蒼蠅才去給他上墳,那是聞著他的臭味去的。」
應民心看到這些情景,甚為激動,他向墳前走去,向墳墓深深地鞠了三躬。
王老石向應民心看了看問:「你和老應是親戚?」
應民心搖搖頭道:「不是親戚,勝過親戚。」
王老石哈哈笑道:「凡是來給老應上墳的,不是戰友,就是烈軍屬,共產黨人才看得起共產黨。」
趙奶奶感慨地說:「人死名不死,全縣烈軍屬沒有一個會忘記老局長的。」
一位老人道:「民口是碑,是不朽的豐碑。」
應民心聽到這裡嘖嘖贊道:「老人們說得對,民口是碑,是不朽的豐碑。」
盛春天道:「活著的人要想做到這一點不容易哇。」
應民心問:「你是?」
盛春天回答道:「我叫盛春天,在民政局工作。」
趙奶奶道:「他是我們公認的老局長後來人,全縣優撫人員公認的好人盛春天,優撫科長,他出力不討好,老百姓說他好,可是?」
應民心點點頭道:「難得老百姓能說他好,他就好。」
王老石感慨地說:「當官輕和重,百姓是桿秤,當官清和渾,百姓是個盆。」
應民心不解地問:「是個盆?」
王老石解釋道:「清水渾水盛在盆子裡就看清了。」
盛春天道:「我們黨員幹部都能向老局長這樣把老百姓能看在眼裡就好嘍。」
王老石語重心長地說:「春天哪,跟著好人學好事,你從部隊轉業回來跟著老局長幹了幾年。」
盛春天道:「沒有老局長的言傳身教,我?」
應民心道:「老人們放心吧,紅燈記中有這麼一句,千里長江波浪翻,這盞紅燈有人傳。」
趙奶奶道:「老百姓誰不盼望著,共產黨多出好官,向老局長這樣的官。」
應民心所乘坐的這輛出租車在返回縣城的公路上行駛著。突然前邊發生一聲巨響,司機一聲驚叫:「前邊出事了。」
出租車停下,應民心跳下車,一輛農用三輪車拉著一車的蔬菜,傾斜著翻在路上,一對年青夫婦倒在血泊里,應民心跑去,一輛黑色桑塔沒有減速,向縣城的方向開去,應民心只看到車尾後的牌照的後尾數888,應民心來到傷者的身邊彎下腰,他用手摸了摸那位男子的傷勢十分嚴重,生命垂危,他立即取出手機:「哦,120急救中心,在縣城北八公里處發生一起交通事故,有兩名傷員,請立即前來救護。」
這時又一輛出租車開來,那車輛停下,盛春天跳下了車,他快步來到傷員跟前道:「救護傷員急不容緩。」
應民心道:「我已撥通了120急救中心。」
盛春天道:「時間就是生命。」
盛春天說罷彎腰抱起地上的那位男子,就往他所坐的出租車走去。
那司機前來阻止道:「我的車不能拉傷員。」
這時應民心也將那位青年的婦女也抱到車前,嘖問道:「為什麼?」
司機道:「要是死在車內?」
應民心道:「我賠你的車,還不行嗎?」
司機問:「你是誰?」
應民心道:「新來上任的縣委書記應民心。」
盛春天回首向應民心看去,問:「你是新來上任的縣委書記?」
應民心道:「是啊。」
那司機不甚悅意地將車門打開,盛春天和應民心將兩位傷員送上車去。
應民心道:「盛科長你立即送傷員去人民醫院,我去追那肇事車輛。」
盛春天和應民心揮手告辭,那司機開車向縣城疾馳而去。
應民心又取出手機撥響了110:「110指揮部,我是新上任的縣委書記應民心,命令你們立即出警,對南西東三個方向的公路進行攔截,有一輛黑色桑塔納,車牌的最後三個8,他在縣城北八公里處撞翻一輛農用三輪車,致使男女兩名中年農民受傷,該車肇事逃逸,必須對該司機給我追捕,不得有誤。」
應民心來到自己乘坐的這輛出租車前道:「司機同志,帶著我追那肇事車輛。」
那司機名叫陳光輝,他搖搖頭道:「追不得,追不得。」
應民心問:「為何追不得?」
陳光輝道:「那車的主子是惹不起的,你沒看車輛最後是三個8嗎,他是常委副縣長郭四放的乾兒子。」
應民心問:「你認識這車?」
陳光輝道:「豈止是認識,這是老虎的屁股我不敢摸。」
應民心笑了笑道:「我借給你一個膽子也不敢摸嗎?」
司機道:「他是又紅又黑的主子,我得罪了他,運河裡不久就會多出一具屍體來,那就是我。」
正是: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光輝垂。
俎豆萬秋獻事業,一腔熱血染沙泥。
浩然之氣化春風,三尺長劍胸中持。
人民常頌英雄歌,豪傑形象永不遺。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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