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山幾代人的夢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見義勇為救月 蘭花誤會鐵柱

    《關尹子》曰:

    勿輕小事,小隙沉舟;

    勿輕小物,小蟲毒身;

    勿輕小人,小人賊國。

    張鐵柱感慨地說:「我是一個苦孩子,七歲死了父親,母子倆相依為命,後來我當了兵,當兵的第二年,經他人介紹,我母親就同意了。我當兵的第三年母親患了腦血栓喪失了勞動能力,生活也不能自理,我的未婚妻就常年累月地來我家裡承擔了贍養老人和田裡的勞動。我是人,是有良心的男人,怎麼能做起忘恩負義的事來呢。陳世美喜新厭舊,千古留下罵名,他是一個大官,我憑什麼?一個大頭兵,復原了仍是莊稼漢,有什麼理由去做一個負情的人。」

    韓月斬釘截鐵地說:「我想嫁給你。」

    張鐵柱輕輕地推開韓月的手,後腿了一步,艱難地搖搖頭,喃喃地說:「不,不,我不能娶你。我不能做出壞了良心的事來。蘭花有恩於我張家,有恩於我娘。」

    韓月央求道:「我長得醜,比不上你的蘭花?」

    張鐵柱道:「不醜,容貌勝過蘭花。」

    韓月道:「我被壞人**了?」

    張鐵柱道:「也沒有。」

    韓月想了想,痛苦地思忖著,突然她跪下來,雙手抱著張鐵柱的腿哭道:「哥,你不答應我?我只有一死了,我如何面對天下人,輿論難當,人口如虎。」

    張鐵柱大驚失色,急忙去攙扶韓月。安慰道:「妹妹快起來,妹妹快起來。你我都讀過書。古自虞廷立五倫為教,然後天下有大經;自紫陽集四子成書,然後天下有正學。這些且不說,,我們都是新社會的人,要有做人的起碼道德名,背信棄義我做不到。

    韓月堅定地:「哥,你是一個重良心的好人,我韓月打心的深處更敬你,也更愛你,你是世上難得的好人,好男人,也是世界上除了那幾個賊子,你是唯一看到我女人之身的男人。你重情重義,我收回我的非非期望,君子不奪他人之美。不割他人之愛,可是你……」

    張鐵柱真誠地說:「妹妹你起來,有話慢慢地說。」

    韓月執拗地:「你不答應我第二個請求,我就跪死在你的面前。」

    張鐵柱無奈地:「好吧,說來聽聽。」

    韓月淚道:「你不能去報案,更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你能做得到嗎?」

    張鐵柱愕然大驚地問:「不去報案,那不是對罪犯的包庇和縱容嗎?」

    韓月哭而言道:「我還得做人,也得嫁人哇。」

    張鐵柱豁然明白,果斷的說:「我答應你,一定答應你。」

    韓月追問道:「能做得到嗎?」

    張鐵柱斷然道:「能,一定。我若食言,就是天底下一個無恥的小人,不得好死。」

    韓月道:「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張鐵柱道:「走吧,我的車子,還在大路上。」

    正是:

    心去終須去,再三留不住。

    韓月霍地立起身來:「不好了,那三個賊子一定騎著你的車子逃命去了。張鐵柱拉著韓月的手向林外跑去。張鐵柱和韓月跑到路上,又到林中尋找著許久,失意地嘆著氣。張鐵柱著急起來:「兩輛車子都被他們偷走了.」

    韓月無可奈何地:「大哥,這怎麼辦呢?」

    張鐵柱跺足大罵:」這些該死的狗東西…….」

    正在這時蘭花騎著自行車從集鎮的方向匆匆而來,她看到路邊的張鐵柱和韓月,下了自行車,以懷疑的眼神向張鐵柱和韓月看了又看。蘭花勃然大怒:「張鐵柱,你在做什麼?」

    張鐵柱迎上前去,也有幾分的怯意:「是蘭花。」

    蘭花冰冷地問:「你不是去鎮上買電瓶車嗎。」

    張鐵柱回答道:「去了,車子也買了。」

    蘭花問:「車子呢?」

    張鐵柱少氣無力地:「在路上被賊人偷走了。」

    蘭花追問道:「這個女人是誰?」

    張鐵柱:「……」

    蘭花憤然怒道:「說不出來了吧,看她這副模樣,偷男人,背上的泥土還沒彈掉,不要臉。」

    韓月一時心慌意亂地:「我,大姐,你誤解了,你誤解了。」

    只見蘭花忿然作色,推倒手中的自行信車,向張鐵柱步步逼近,張鐵柱也自覺理虧的向路邊退了又退。

    蘭花咬牙切齒地:「張鐵柱,張鐵柱,我蘭花吐膽傾心地待你,待你娘,待你的家,卻得到的就是這種回報,我蘭花算是瞎了眼。」

    蘭花越發氣怒揮掌向張鐵柱的臉上重重地打了三個耳光。韓月如疾如仇向蘭花撲來,高聲怒吼:「你憑什麼打他,他又做錯了什麼錯事?」

    蘭花以仇俾的目光向韓月看去,一口口水吐向韓月的臉上:「呸,正是一雙不要臉的狗男女。」

    蘭花欲去地上去扶自行車,張鐵柱彎下腰要為蘭花扶車,只見蘭花抬起腳將張鐵柱踢坐在地上。韓月沒有去多想,去攙扶張鐵柱。蘭花勃然大怒,罵道:「不要臉的**,露水的夫妻也值得心疼嗎,好,好,我讓,我讓,讓你們通夢交魂地勾搭吧。」

    蘭花扶起自行車,上車而去。韓月呆呆地站在那裡,二目中又流下了兩串不屈服的淚花。

    人只有在寧靜中心緖才會像秋水一般清澈,閒暇中氣概才會像晴空白雲一般悠閒舒暢。一但有了風吹草動,就會變態而失去理智,蘭花就是這麼一個人。

    三天後,張鐵柱滿身泥土走進家來,床上的母親,厲聲喊道:「柱子,你過來。」張鐵柱回答道:「娘,三畝玉米地我還沒有鋤完,吃完飯,我還得鋤地去。」

    張母滿臉的怒氣,問:「我問你,你什麼時候得罪了蘭花。她可是天下難找的好兒媳。你千萬不要作出對不起蘭花的事來。」

    張鐵柱灰心喪氣地說:「娘,我沒做什麼對不起蘭花的事,她?」

    張母不高興地說:「今天中午蘭花來了,一切都變了,給你留下了一封信。」

    張鐵柱問:「信在哪裡?」

    張母將床頭的一封信遞給張鐵柱,沒好氣地:「拿去看吧。」

    張鐵柱接過書信,拆封開柬。

    蘭花書信略雲;

    張鐵柱:

    世上的好男人,有良心的男人千千萬萬,似你這種豬狗不如,良心被狗吃了的男人什麼時候能夠死盡滅絕,我蘭花決心還要在茅草山生活一輩子,那可不是你,我就是瞎著眼,隨隨便便地亂拉亂拽也能找到比你有良心的男人。 蘭花。

    張母迫不及待地問:「信上說些什麼,你們什麼時候正式結婚?」

    張鐵柱痛心疾首地:「娘,兒沒有做半點壞了良心的事,天吶…」

    張鐵柱雙手捂著臉,默默地坐在母親的床前。

    正是:

    平生不作皺眉事,世上應無切齒人?

    一個月後。

    張鐵梁的家,張燈結彩,鼓樂喧天,鞭炮齊鳴,賀喜的人流湧進來。「鐵梁有福氣哇,蘭花可是地上難找的好媳婦…」

    「張鐵柱沒有這個福氣,瞎了眼的東西…」賀喜的人群中議論紛紛。

    蘭花在幾名村婦村姑的攙扶下在門前下了彩車,張鐵梁披紅掛彩,喜氣洋洋地,牽著蘭花的手,還一邊向賀喜的人們歡悅地回謝:「謝謝眾位相鄰,謝謝諸位高朋…」

    張鐵柱惆悵沮喪地坐在母親的床前一條木凳子上,老母失聲的痛苦著,張鐵梁家的鼓樂聲,鞭炮聲清晰地傳到張鐵柱的耳中,他不時地在哀聲嘆氣。他取出一支煙,點燃了。大口大口地抽著。成團成團的煙霧從他的口腔中,鼻孔中噴了出來,升騰著,瀰漫著,直嗆得老人連聲咳嗽。

    這時從門外傳來韓月的呼喚聲:「這是張鐵柱大哥的家嗎?」

    張母道:「柱子,門外有個女人在喊門叫戶,你去看看。」

    張鐵柱驚疑地:「是她,韓月。」

    張鐵柱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去。張鐵柱走到門外,舉目看去,正是韓月,她穿紅帶綠,打扮地像個新娘子,推著一輛電瓶車,電瓶車把上繫著一塊紅綢子,還掛著一張紅雙喜。

    「韓月道:「鐵柱。」

    張鐵柱驚疑地:「是你,韓月妹妹。」

    韓月嚴肅地:「你娶我吧?」

    張鐵柱模糊夢幻的心理覺得是那麼突然,木訥地問:「娶你?」

    韓月點點頭道:「一切我都知道了,蘭花賭氣嫁給你本家的弟弟張鐵梁。我韓月為什麼不能賭氣嫁給你張鐵柱,蘭花是女人,我韓月也是女人,張鐵梁是個男人,你張鐵柱是個什麼?」

    張鐵柱道:「也是個男人。」

    韓月道:「女人嫁給男人,男人娶女人天經地義,動手吧。」

    張鐵柱問:「怎麼動手?」

    韓月道:「我知道你沒有準備,我們一生一世唯一的一次喜事總不能不放鞭炮。」

    張鐵柱搖搖頭道:「鞭炮,哪來的鞭炮?」

    韓月指了指車貨架上一個鼓鼓的蛇皮袋子道:「滿滿的一袋子,你把它取出來,挑得高高和張鐵梁比一比,誰家的鞭炮炸得響。讓茅草山的人都能聽到了張鐵柱娶妻的鞭炮聲。」

    正是:

    心中存有慈祥的念頭,可以形成天地間溫暖平和的氣息;

    心地保持純潔清白,可以留給後世百代美好的名聲。就是說;

    一念慈祥,可以醞釀兩間和氣;寸心潔白,可以昭垂百代清芬。

    書接上回話說韓月扎穩了電瓶車,便去貨架上去取那個蛇皮袋子,張鐵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韓月催促道:「鐵柱,你怎麼不動呢?」

    張鐵柱這才開了口,他的表情很沉重,他道:「韓月妹妹,這乃婚姻大事,非同兒戲,你怎能不加思索,就這麼辦了。」

    韓月心情頓時冷落了,她道:「鐵柱哥,我自然這麼做,是想通了的,義無反顧的,豈難說你不答應我們的婚事,你沒有看中我?你不同意?」

    張鐵柱鄭重地說:「韓月妹,你理解錯了,我怎能看不中你的,你是…….」

    韓月不解的問:「我是?「

    張鐵柱道:「好女人。「

    韓月道:「自然我在你心中是個好女人,你要娶妻就應當去娶一個好女人。」

    張鐵柱由衷地:「我怕…」

    韓月問:「你怕什麼?」

    張鐵柱道:「我怕我不配。」

    韓月問:「你怎麼不配?」

    張鐵柱坦誠地說:「我的條件很差,家庭雖然不是蓬牖屋椽,繩床瓦灶……」

    韓月急道:「鐵柱,你別說了,因為我,你才失掉了蘭花,我不能面對著你的痛苦而不顧,我要面對著自己的良心。況且,我愛你,我愛你,你在我的心裡是人世上我所發現的第一個好男人。我嫁給你很樂意,心滿意足。」

    張鐵柱感慨不已地:「韓月……」

    韓月推心置腹地說:「我嫁給你,還是那句老話,在林子裡的那句老話,不圖你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只圖你的人品,人性,人格,你能做我的好男人嗎?」

    張鐵柱問:「什麼樣才算是個好男人?」

    韓月道:「知榮知恥,知勤知儉,不壞良心,尊法守紀,安守本分,靠著雙手掙飯吃的男人就是一個好男人。你能做得到嗎?」

    張鐵柱堅定地:「能,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夠做到。」

    韓月目中噙著眼淚道:「你能做到就好,我別無他求。便是心滿意足。我也向你承諾。」

    張鐵柱問:「什麼承諾?」

    韓月信心十足地說:「做你的好女人,賢惠的女人,你還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張鐵柱問:「什麼要求?」

    韓月道:「人朝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不怕窮,就怕無志,更怕失志,你要和張鐵梁比個上下,我和蘭花比個高低。」

    張鐵柱問:「什麼為上,什麼為下,什麼為高,什麼為低?」


    韓月道:「知勤知儉,肯學能幹,關愛你的親人就為上,否則便是下。我做你的妻子,守其婦道,能在茅草山被人看得起,有個好口碑便為高vm,我再送你四句話;

    傳家二字耕與讀,防家二字盜與奸.。

    傾家二字淫與賭,守家二字勒與儉。

    張鐵柱激動了,情由衷腸,連聲道:「我記住了,你也能做到,我們都能做到。」

    韓月一頭趴在張鐵柱的懷,哭道:「鐵柱,我如願以償,我真不想欠下你的良心債,情感債。」

    張鐵柱激情地:「韓月,你我都是自樂此,古人道,樂天知命,故不憂也,相信我們會做一對好夫妻。」

    韓月道:「我們願做好夫妻,白頭到老,兒孫滿堂,長命百歲。」

    張鐵柱:「我們結婚?」

    韓月道:「領了結婚證才是合法的夫妻。」

    張鐵柱道:「你說的對,我們先放了鞭炮,我騎上電瓶車,帶著你去鎮民政所領取結婚證,回家再進洞房,行嗎?」

    韓月羞羞慚慚,深深地點點頭。張鐵柱鬆開手取來一根長長的竹竿,韓月將一長串子的鞭炮系在竹竿的頂端,然後點燃了鞭炮,啪啪啪……一連串的炸炮聲,久久不息,驚動了村民。

    「是誰家在放鞭炮?是柱子家?」

    「神經病,梁子結婚,他湊什麼熱鬧。患紅眼病也不是這個時候。」

    「多好的媳婦他丟了,能不後悔嗎?」

    「他柱子算是買不到後悔藥….」 ……村民議論紛紛,說咸道淡……

    這時張鐵柱騎著電瓶車帶著韓月而來,張鐵柱滿面春風向街上的村民高聲道:「大爺大娘,叔叔嬸嬸,兄弟姐妹們,準備去我家吃喜糖。」

    人們驚訝了,張鐵柱也剎住了車,眾人不約而同地向這對新人投來目光,這時張萬和攏上前來問:「柱子,她是誰?」

    張鐵柱嬉笑道:「和子叔,你沒在梁子家管事?」

    張萬和語重心長道:「我聽到了你們家的鞭炮聲,怕你想不通。」

    張鐵柱哈哈笑道:「想不通,自殺,笑話嗎?」

    張萬和問:「我問你,柱子,你車子上的這位姑娘?」

    張鐵柱道:「她,你的侄媳婦,姓韓名月。可是好良民吶。」

    張萬和板著面孔道:「你這孩子,別拿人家的姑娘開玩笑。」

    張鐵柱道:「我說的是真的。韓月快叫大叔,張萬和大叔。」

    韓月下了車,走到張萬和的面前,彬彬有禮,翩翩鞠躬,大大方方地:「大叔,侄媳婦韓月給你施禮了。」

    張萬和懵然地:「啊,是真的?」

    韓月甜蜜蜜地:「大叔,是真的,我和鐵柱去鎮民政所領結婚證。」

    張萬和頻頻點頭,嘖嘖稱羨道:「好哇,好侄媳婦哇,茅草山過去只長茅草,共產黨來,改革開放了,樹也長大長高了,一天引來兩隻鳳凰,兩隻鳳凰哇。」

    一位白髮老人拄著拐向韓月走來,拭目而視,讚不絕口:「多麼俊的閨女,傳說九條仙女是張玉皇的女兒,都說天下美女都生在我們張家,孩子,你姓什麼?」

    張鐵柱道:「韓月,快喊二奶奶。」

    韓月走到老人的面前,先是鞠了一個躬,便親親熱熱地:「奶奶,謝謝您老人家的誇獎,孫媳婦娘家姓韓。從今天起我就是您張家的人了。」

    老人哈哈笑道:「孫媳婦,真會說話,村裡的人都說梁子的命好,娶了一個好女人,讓我說柱子俺這孫子比梁子命還要好。」

    老人邊說邊走了過來,拉住了韓月的手,又道:「我家老頭子和你公祖父,梁子的爺爺是同胞弟兄,我們都是近門子。」

    張鐵柱笑而言道:「二奶奶,天不早了,我和您孫媳婦去鎮領結婚證,回來一定去請您老人家去我家喝杯喜酒。」

    老人道:「好,好,好。」

    張鐵柱回過頭向張萬和道:「和叔,你可不能偏心眼噢。」

    張萬和道:「柱子,你和梁子都是我的叔伯侄子,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我一定會把一碗水端平的。」

    張鐵柱道:「現在是十兩的秤。」

    張萬和改口道:「對,對。一個半斤,一個五兩。」

    張鐵柱道:「萬和叔,話可是您說的,梁子的喜事是你一手主辦的,我的這棟喜事你也得問哇。」

    張萬和道:「好,好,不過?」

    張鐵柱問:「大叔,不過什麼?」

    張萬和道:「農村辦喜事,三天前就開始張羅了。賣菜,殺豬,宰羊,埋鍋支灶,請廚師。可是你戲已經唱了,如何去搭戲台子。」

    張鐵柱道:「大叔,您是天下事都難不倒的人,你就酌量著辦吧。使人接請我的姑舅姨表,老房親戚朋友不是都在梁子家嗎,幫忙的人等,原套人馬不動拉過來就是了。」

    張萬和搖搖頭道:「聽你說的多輕鬆,魚呢肉呢,宴席怎麼辦?」

    張鐵柱道:「宴席就免了。我也不收禮,親戚朋友來了,吸幾支香菸,吃幾塊喜糖,移風易俗。我張鐵柱在茅草山就帶個頭,做個表率,大家都不浪費。」

    張萬和沉著臉,不悅地:「虛與委蛇,哎,到這個時候,我也只能這麼操辦了,無所適從,你能隨便,我也能馬虎。你就去鎮領結婚證吧。」

    張鐵柱道:「那就先謝謝大叔了。」

    韓月道:「謝謝大叔,謝謝大叔。」

    韓月,張鐵柱上了電動車,和村民告辭,駕車向村外駛去。

    張鐵柱,韓月騎著電動車行駛在路上,藍天白雲,秋風和日。

    天黑日沉了,夜幕降臨。張鐵柱韓月送走前來賀喜的人們。張鐵柱,韓月:「謝謝……」

    賀喜的人們走來,他們已是疲憊不堪。張鐵柱的喜房內亮著燈,整個房間除了牆上那張雙喜,沒有別樣更新。床上還是那床褪色的舊軍被。張鐵柱,內疚抱歉交加地說:「韓月,我這就委屈了你,此時此刻使我想起了……」

    韓月問:「是不是你想起白毛女的電影?」

    張鐵柱笑道:「韓月,韓月,心照不宣,唯我與你。我真的想起了白毛女電影,半間草房做新房。」

    韓月歡欣地笑道:「鐵柱,儘管我們的這樁喜事辦的倉促和草率,卻讓我終生不能遺忘,它的實現又是那麼不容易。」

    張鐵柱道:「神差鬼使,陰差陽錯。」

    韓月道:「你說得對,就是神差鬼使,陰差陽錯。」

    張鐵柱:「韓月,我問你,以後,我們有孩子,如果問爸,媽,誰是你們的紅娘,誰是你們的媒人。」

    韓月道:「好回答。」

    張鐵柱問:「好回答?」

    韓月點點頭道:「好回答,太好回答了。」

    張鐵柱問:「是誰?」

    韓月道:「是賊。」

    張鐵柱吃驚地:「是賊?」

    韓月道:「是賊。」

    張鐵柱哈哈大笑道:「我們的媒人是賊,是賊。不過我們的孩子又問我們,我不太好回答,也無言解釋。」

    韓月問:「他們怎麼問?」

    張鐵柱道:「爸,媽,你們為什麼要賊做你們的婚姻介紹人,那不成了與賊同伍。(張鐵柱搖搖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許他們還會懷疑我和你也是賊。最少也是和賊打得火熱的不太好的人。」

    韓月沒有表情地笑了笑道:「沒有賊也就沒有我們的相識。我們的結合。」

    張鐵柱道:「說來,我們還要謝謝賊。」

    韓月道:「鐵柱,你可能認為我韓月是個無皮無臉的女人,是何人又讓我下定了這個決心。自行投向你的門前,是賊,是賊人。步步將我逼到你的懷裡。」

    韓月說著,說著,她哭了。語韻也酸痛起來,兩行晶瑩的淚珠從她的臉上滾滾而下。她又道:「鐵柱,你坐下。」

    張鐵柱和韓月坐在床沿上。

    韓月道:「鐵柱,你我買電動車的時候,扒子手對我實行扒竊未遂,我遇到了你,後來賊人在山林中對我施以**,在我生死的關頭,又是你挺身而出救了我。我求你……見你真是坐懷不亂的君子。為此我更加敬重於你。並求你為我的名節不可外言。當蘭花的出現,對你又是那個態度,你寧可自受其辱,為了我仍是諱而不言。我韓月是人,有心有肺的人,那時候你在我的心中是那麼儼然高大。我敬服,可以說是五體投地。」

    張鐵柱道:「韓月,別再說他了。」

    韓月道:「鐵柱這都是我的真心話,可瞞爹娘,不可向你隱瞞半句。我哭不敢出聲地回到家,半個月後有人說媒提親來到俺的家,爹娘也就答應了。

    韓月的家 ,媒婆在韓家正以娓娓動聽的言語和韓月的父母親一個勁地誇讚著,「大哥,大嫂,我說得這個小伙,論人才,論人品,十里挑一,身高一米七八,人生的白白淨淨,高鼻亮眼,那一表人才,真是沒得說的,走在姑娘面前,哪個不遠去多看幾眼。」

    韓母道:「俺家月兒?」

    媒婆道:「你家月兒,正能和他般配,真可說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地生的一雙,他還是城裡人哇。」

    韓父道:「妹妹,如今的小伙子也不能去衣貌取人。」

    媒婆侃侃道:「對,對,大哥說的對,我再說他的本事,大的很呢。跑廣州,去深圳,做的都是大生意。十萬八萬,根本看不上眼。」

    韓父道:「朝中的官多做不盡,天下的錢多賺不了,也還得講個生財之道吧。」

    媒婆道:「大哥說的有理……」

    韓母道:「那就約個日子,來俺家和月兒見個面。」

    媒婆滿口答應道:「見個面,見個面,也得讓你當爹娘的看看嗎。那就三天以後吧。」

    三天後,韓月在棉花地整枝拿叉,不聲不響地勞作著,紅日熅空,微風吹拂著大地。廣闊的平原,茂盛的林木和莊稼卻遮住了人們的視野。

    「月兒,月兒」

    韓月聽得有人在呼喚他,她抬起頭看去卻是母親,韓母走出棉花地。

    韓月道:「娘」

    韓母走到進來,道:「月兒,快回家去。」

    韓月問:「天還早哇,有什麼事嗎?」

    韓母生氣地:「兩天前,我就給你說了。」

    韓月明知故問道:「什麼事?」

    韓母有些氣憤道:「死丫頭,真會忘事。今天有人要來俺家和你相親。」

    韓月冷漠地:「娘,什麼年代了,找對象誰還靠什麼媒婆。」

    韓母唬著臉道:「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親,我們是老誠的人家。」

    韓月生硬地說:「我不去。」

    韓母怒道:「你敢。」

    韓月在母親的脅迫下不得不同母親走出棉花地。韓月母女回到了家門,推門而進,院子中停著一輛上海大天ab麥科特型電動車,這時於得水笑容滿面地和媒婆從屋內迎了出來。韓母客套地:「大妹妹,要你久等了。」

    媒婆哈哈大笑道:「月兒,姨我給你帶來了小伙,你看看,在大韓莊可以說是頂呱呱的吧。」

    於得水取香菸在手,熱情地向韓母走來道:「姨,請抽菸。」

    韓母愜意歉然地:「屋裡說話。我不會用煙。」

    韓月的目光沒有半點注視著於得水,卻投向這輛電瓶車上。冷漠的問:「這車你是從哪裡買的,多少錢?」

    於得水道:「是朋友送給我的,我不知道是什麼價格。」

    韓月無表情地笑了笑道:「你的朋友真大方,真慷慨能將三四千元的電動車送給你。你們的交情算是不薄。」

    於得水侃侃而言:「我的那些朋友,都是大款,是我生意場上的搭檔,手裡有了錢才敢去大方,去慷慨。你看可好,送給你。」

    韓月向電動車走去,她觸景生情,喃喃道:「麥科特,上海大天ab型。」

    於得水跟了上來道:「這是名牌,去看看,會騎自行車的就能騎電動車。」

    韓月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這輛電動車,無意中從車把中取出了一張**,她視著這張**,「張鐵柱」三個字出現在他的面前張鐵柱,韓月甚是吃驚地問:「嗯,我問你,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正是:

    以君子之心莫度小人,見小人不軌豈能放任。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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