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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最後自然是什麼都沒有做。他盯著床上的女人看了足足一分鐘,然後轉身離開
。
林衍沒有地方可去,於是開著車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繞。
仔細想想,時間過得可真快,當初盛宴懷孕找他打掩護的模樣好似還在昨天,如今她的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唯一沒有變的,大概就是她對陸之渙的一片痴心吧。
感情這件事情,有時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盛宴這樣的性格,大概只有陸之渙那種二世祖能降住她吧。
**
盛年的吻來得突然,動作強勢不容拒絕,蕭瀟被他摁著後腦勺,被迫承受。
在此之前,蕭瀟只和陸之渙接過吻,陸之渙對她視若珍寶,在接吻這件事情上也是溫柔到不行,偶爾幾次動作稍微粗暴了一些,蕭瀟都受不了。
盛年的吻和陸之渙完全不是一個感覺。
更準確地說,盛年這個根本算不上吻。
在蕭瀟看來,吻是情侶之間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它應該是溫柔的、細水長流的,可以激烈,但絕對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盛年完全就是在啃她的嘴唇,咬得那麼用力,好像在泄憤。蕭瀟覺得屈辱,又推不開他,眼淚奪眶而出。
盛年嘗到了咸澀的味道之後終於鬆開了她,蕭瀟抬起手來用力地擦了幾下嘴唇,就好像碰到這個髒東西一樣。
盛年抓住她的手,「擦什麼,陸之渙親完你也擦麼?」
這個時候跟蕭瀟提陸之渙的名字,只會讓她更加難過、更加有負罪感。
之前盛年說過的那些話她都記得,她不願意相信,但又不得不信。感覺這個東西,很玄妙,怕什麼,來什麼。
蕭瀟想狠狠地給盛年一個耳光,可是她不會打人,幾次想要抬手,最後都放棄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哭,從一開始的默默流淚到小聲抽泣,到最後的嚎啕大哭。
蕭瀟已經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了,她坐到辦公室的地板上,胳膊抱著膝蓋,哭得肩膀都在抖動。
盛年的脾氣就這麼被哭沒了。
他是喜歡欺負她,喜歡看她快哭的樣子,或者稍微有點兒淚花也行。
但這麼嚎啕大哭……他真是承受不來啊。
和大多數男孩子一樣,盛年不會哄嚎啕大哭的女孩子。
之前他聽大學室友說過,女孩子這麼哭的時候是聽不進任何話的,而且越哄哭得越厲害,如果你手段強勢一點兒,比如強行讓她抬頭,看著她的眼睛問一句「怎麼了」,她會說「沒事」,然後繼續哭。
由此得出結論:沒事兒別惹女孩子哭,到最後受苦的是你自己。
盛年當時沒把這段話放在心上,如今總算是悟到了真諦。
沒想到啊,他大學室友竟然還是個哲學家。
——
盛年看著坐在地上的蕭瀟,一丁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
他嘆了口氣,眼睛的餘光瞥到了辦公桌上的紙抽。
盛年走過去,將紙抽拿起來,再回到蕭瀟面前蹲下。
盛年的個頭比蕭瀟高了將近四十厘米,即使蹲下來還是比她高出一大截,盛年用手裡的紙巾輕輕拍了兩下蕭瀟的頭,「拿著,擦擦眼淚和鼻涕。」
「……」蕭瀟那邊沒有任何回應,繼續哭。
盛年覺得自己惹了一個□□煩,長這麼大,他第一次後悔了:如果剛才脾氣稍微好一點兒,態度稍微溫和一點兒,可能她就不會哭得這麼厲害了。
遞了好多次紙巾都不接,盛年最後也就放棄了,他將紙巾扔到一邊,挨著蕭瀟席地而坐。
既然哄不好,乾脆聽著她哭得了。
這大概是蕭瀟這幾年裡哭得最厲害的一回,到最後,她不僅鼻子不通,嗓子發炎,眼睛紅腫,還差點暈過去。
在地上坐了兩個小時,起身的時候又那麼猛,不眼前發黑才怪。
看她要摔倒,盛年甚至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趕緊伸手接她,最後蕭瀟一屁`股坐到了盛年懷裡。
這個姿勢怎麼看怎麼不對,盛年本身不是良善之輩,他低頭看了一眼蕭瀟的大腿,再感受一下她身上的溫度,有什麼地方已經不受控制了……
其實兩個人貼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超過三秒鐘。
盛年知道自己年輕氣盛把持不住,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就這樣,以前真是沒經歷過。
他有些懷疑,蕭瀟是不是天生就帶著勾男人的毒,他和陸之渙都被她勾得不要不要的。
蕭瀟感覺到有東西抵著自己,就跟觸電了似的,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
盛年摁住她的肩膀,「別亂動,你還想再暈一次?」他一邊說,一邊鬆開她,自己先站起來。
接著,盛年繞到蕭瀟面前,俯身朝她伸出手:「起來吧。」
蕭瀟當然不會把自己的手給他,她現在是拒絕和盛年進行一切身體接觸的。
蕭瀟沒有理他,用手扶著地板站了起來,這次雖然沒有之前暈得那麼厲害了,但是起來的時候還是不太穩,盛年看著蕭瀟這樣子,又無奈又好笑。
「個子那麼矮還重心不穩。」
「哭夠了?」盛年低頭看了一下蕭瀟的表情,語氣比先前柔和了不止一星半點,「哭夠了就洗把臉,鼻涕都擦臉上了。」
盛年這麼一說,蕭瀟本能地抬手擦臉,她平時特別注意個人衛生,如果不是被盛年惹到,她根本不會哭得那麼厲害,現在盛年還好意思這麼嘲笑她。
「去衛生間洗一下,你以為你手乾淨到哪兒去。」盛年推了一把她的肩膀,「自己走還是我抱你?」
「……我自己去
!」這一次的威脅總算成功讓蕭瀟開口說話了,盛年看著她踏著小碎步離開的背影,笑得開懷。
其實是個挺傻的姑娘啊,真不知道陸之渙還有多少事情沒告訴她。
這間辦公室之前是專門給盛宴裝的,配套的洗手間裡化妝品護膚品應有盡有,裝修風格也像極了盛宴,高調華麗又張揚。
洗手間裡還有一股快要散盡的香水味,應該也是盛宴的味道。
蕭瀟站在洗臉池前,渾身都不自在。
這裡的一切都和盛宴有關,也讓她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
比如……盛年說,陸之渙和盛宴有個孩子。蕭瀟將水溫調至最冷,反覆洗了四五回,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蕭瀟用紙巾將臉擦乾,照鏡子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嘴角破了皮。
蕭瀟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盛年已經像往常一樣坐在了辦公桌前,他本來想處理一下工作,但是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
盛年站在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讓蕭瀟快些和陸之渙分開,這個結果對誰都好。
按照蕭瀟的性格,肯定沒有辦法接受陸之渙和別的女人有孩子這件事兒。
「幫我打一份文件。」盛年看著蕭瀟,「你現在能工作麼?」
蕭瀟點點頭:「噢,可以。」
「看來恢復得不錯。」盛年笑,「文件發你郵箱了,調一下格式問題打出來給我。」
**
長達十三個小時的飛行之後,陸之渙終於抵達鹿特丹。
當地時間下午四點鐘,鹿特丹下著毛毛雨。下飛機之後,陸之渙第一時間開機給蕭瀟打電話報平安。
——
北京時間十點鐘,蕭瀟還沒有回到寢室,原因很簡單:盛年軟磨硬泡讓她陪他吃晚餐,還說這頓飯是為了向她道歉,他請的。
蕭瀟很想拒絕,他卻以加班為由強行帶著她去了餐廳。
吃過飯之後就九點鐘了,回到學校,盛年說要在校園裡走一走,蕭瀟只能跟著他。
還好,不管吃飯還是散步,盛年都沒有再對她做過什麼過分的動作。
手機鈴聲響起,蕭瀟立馬低頭從斜挎包里取出手機,盛年停下腳步站在她身邊,一眼就看到了來電顯示。
【老公(,,,,)】
通訊錄備註比微信的都要膩歪,還帶顏文字的。
盛年實在想像不出來蕭瀟做顏文字這個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他總覺得,她這個性格應該是不會撒嬌的。
「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
早上盛年好像就是看到她給陸之渙的備註才那麼生氣的,這會兒又被他給看到了,蕭瀟沒來由地心虛。
所幸盛年這次沒有為難她,面無表情地對她點了點頭。蕭瀟走遠了一些,接起電話。
那邊,陸之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媳婦我到了,你放心。」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稱呼,可蕭瀟卻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笑了。
「嗯……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呀?」蕭瀟問。
「一個禮拜左右吧。」陸之渙頓了頓:「怎麼,已經想我了?」
「嗯……」蕭瀟隨意應了一聲:「你在那邊自己照顧好自己。」
「好,你早點睡吧,有事微信說。」
陸之渙想著時間不早了,不想打擾她睡覺,只說了幾句就掛斷了。
蕭瀟拿著手機回到盛年面前,只見盛年手裡拿著一片樹葉玩兒。
八月份,校園裡的楓樹已經開始落葉了,到九月,楓葉可以把路鋪滿。
盛年舉起手裡的楓葉碰了碰蕭瀟的臉蛋,「都知道他騙你了,你還跟著他演呢。」
蕭瀟往後縮了縮脖子,然後抬頭看向盛年。
夜晚的風吹亂了她的劉海,昏黃的路燈將她本就蒼白的臉照得慘白,看起來很頹廢。
「不然呢,我要在電話里和他吵架麼。」蕭瀟舔了舔嘴唇,「他的坐那麼久飛機一定很累,我不想添亂。」
好,好一個不想添亂。
盛年將手裡的楓葉扔到腳下,哂笑一聲,「所以即使他背叛你你還是喜歡他。」
蕭瀟垂下頭看著被盛年扔下的那片葉子,聲音低得不像話:「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她告訴自己,一切等陸之渙回來再說。她不可以做那種無理取鬧的女朋友。
她甚至覺得,陸之渙在那邊多呆一段時間也無所謂,這樣她就可以多一些時間來想解決辦法。
「你跟陸之渙一起開過房麼?」盛年冷不丁地拋出來這麼一個問題。
蕭瀟愣了愣,然後輕輕地點頭。
她和陸之渙有時候周末會去周邊的地方玩,晚上回不來,就住酒店了。
有幾次還是大床房呢。
蕭瀟點頭的動作在盛年看來特別刺眼,其實他早該想到陸之渙那種人不可能坐懷不亂,他是傻`逼了才會信他的話。
盛年稍微想像了一下他們睡的樣子,火氣立馬就上來了。
他看著蕭瀟冷笑一聲,說出來的話也格外難聽:「你對他死心塌地到這個程度,難不成是因為他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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