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悠田 第兩百一十四:重生之人

    人們都在說，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

    可是有朝一日，等你發現若是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的話？那麼那個時候的你又會如何做呢？

    是告訴自己身邊的親人，還是告訴自己的愛人？

    這些對於沒有經歷過的人來說其實都是有點虛假的。

    謝清言握著這個後悔藥的時候，其實心裡是膽戰心驚的。

    這個會不會是一場夢，醒來了周圍的東西一下就沒有了，那種戰戰兢兢的日子，是他最害怕的日子。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夜裡都不願意休息，真的害怕一切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可是沒有人來告訴他，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曾經他以為付出了就會有回報，自己若是用心來對待一個人，那麼人肯定會他這樣的做法而感動，後來到了最後他才知道，原來很多時候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他一點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東西，因為那些虛假的表面後面，似乎掩藏的永遠都是骯髒的內心。

    此時的季婉說了一句：你說當然我就會信啊，你沒必要騙我，我也沒什麼可以讓你騙的。

    他覺得頗為有意思，畢竟很久沒有對他說這句話了，想到這裡的時候謝清言對著季婉說：「我說，如果我在夢裡夢見過我娶到曾月娥過，還在夢裡和她過了一輩子，最後害謝家徹底的沒了不說自己也慘死，你相信不相信呢？」

    「我信。」季婉完全就不考慮就回答：「老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這個夢其實很正常的，只是若是喜歡這個小姐的話那麼你也可以去試試的，人們都說夢境裡的東西其實和現實是相反的。只是，你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

    謝清言聽到這裡的時候咧開了唇畔笑了笑，搖頭。果然他說出來的時候真的是沒人相信的，因為那個事情太過於離譜了，今日他本來心情還不錯，在聽到自己的父親說謝清盛也就是自己的二哥或許會娶曾月娥的時候，謝清言自己才發現很多事情就算他改變。有的應該會發生的還是會繼續發生下去，他想去阻止的話或許就會成為當年的結果了，他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可憐，很多事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發生。

    謝清言嘆了一口氣然後問季婉：「你說若是知道一個事情會發生，那麼你又沒有辦法去阻止的時候，你會怎麼做呢？」

    季婉自然沒想到謝清言會問這個問題，只是偏過頭去想了一會，謝清言看著季婉的側面，她認真的樣子和她平日裡的摸樣有點變化。其實謝清言的心裡也是有點數的，季婉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丫頭，他或許當初在抉擇的時候，就是沒有選錯的，不能錯了再錯，不能讓自己最後那麼悽慘。

    此時的季婉緩緩的轉頭過來。因為馬車內的燭光夠暗，她說話的時候其實嗓子很低：「若是知道一個事情會在我面前發生，我卻沒有辦法阻止的話。若是好事情那麼就是我沒這個命，若是壞事情的話，那麼我想若是和我有關係的話，若是我在意這個事情的話，那麼我想的必定是來收拾這個殘局。很多事情其實我們都是無能為力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不就是了麼？」

    謝清言聽到這裡的時候點了點頭：「你說的好。」

    季婉有點不好意思，謝清言看不出來她多的情緒，只是覺得季婉這句話當真是很對的，只是那個殘局是在他收拾的範圍之內嗎？謝清言自己都不太清楚，唯一讓他覺得不安的其實還是自己的事情。謝清言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不知道要如何來相信一個人，若是誰試著從他這樣從地獄裡爬了起來的話。都會覺得有點恐怖的。

    不過謝清言此時喝了一點酒，因為剛才的事情的卻是喝多了一點，他也不是那種萬杯不醉的體質，現在的話自然也就多了一點：「其實有的時候我都分不清楚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了，有的時候會覺得夢境裡的東西比現實里的東西真實很多，會驚訝也偶爾會害怕。你試過這樣的感覺嗎？」

    「試過。」季婉對於這個絲毫就不猶豫的回答了。

    對季婉來說她當然試過這樣的情況，她從現代來這裡的時候，她多少個夜晚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她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在夢境之中，可是若是在夢境之中的話她自己也覺得這個夢境似乎太真實了一點。謝清言問出來這句話的時候，季婉毫不猶豫的回答了謝清言，因為她太清楚這個樣子的感覺了。

    她看了一樣謝清言，發現謝清言此時已經有點醉了，她想了一下才明白為什麼此時的謝清言會說胡話了：「會害怕會驚訝更多的是無助吧？你在夢境裡的時候，不知道該如何跟那些夢境裡的人說自己現在在夢境之內，因為若是說出來的話，那些夢境就會徹底的變的奇怪，那些人對於你來說本來就是幻覺，這樣的話，或許就會更加的奇怪了吧？」

    季婉想沒有人能明白她的感受，她有的時候看到銅鏡那張陌生的容顏的時候都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銅鏡里出現這個人的容顏？

    只是沒有人來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為這個樣子的事情她絕對不敢和誰說，只是敢在自己的心裡默默的隱藏起來，說出來的話她就會是一個異類了。

    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謝清言，還好謝清言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一直看著她，季婉覺得這些年說出來後會舒服不少。她一直就是這樣，心裡憋了太多的東西會覺得自己很累，或許這樣的她一點也不適合在這個社會裡生存，可是她從來就是沒得選擇。

    誰不想自己更聰明一點更厲害一點呢？可是這個事情不是想就能做到的，所以這些年她一直會看不少的書來充實自己，只是她也有太多的不習慣了。

    謝清言打斷了季婉的思路：「嗯，你說的很對，我在夢境裡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若是夢境消失的話，那麼我又會如何呢？可是現在，還好夢境還在繼續，只是，很多事情太不甘心了，想讓夢境裡的事情可以和自己想的一樣。」

    季婉想了想，點了點頭：「那麼你就去做，你剛才說你夢見了那些事情覺得不好，那麼你就可以做到讓那些事情不發生呀？其實這個夢這個東西，和平日裡想的東西當真是有關係的，我小時候總是想吃不少好吃的，沒想到最後在夢境裡就真的夢見了。」

    謝清言這下有點無奈了：「你還有這樣的夢？」

    「當然。」季婉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欺騙謝清言，在這句話上的語氣加重不了不少。

    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了，謝清言一直看著季婉，似乎想從季婉的臉上看出來什麼東西一樣，可是看了半天連季婉都在想自己的臉上是不是有東西的時候，謝清言才說話：「小心林家。」

    聽到謝清言這麼說的時候，季婉雖然有點驚訝，但是忍不住問：「為什麼？」

    「林家沒你想的那麼好對付，你現在能看到的無非都是表面的東西？你看，不出三個月秦家絕對會去找上林家的，有的時候需要一把好的武器，林家是個不錯的選擇。」謝清言說到這裡的時候有點自嘲：「不能小看每一個存在。」

    季婉低頭沒有去看謝清言：「謝謝你的提醒，其實很多時候我都不想去參與這些事情，我無非就是想賺點錢，好好的養自己和奶奶。有的時候，覺得想太多的東西會太累，可是現在，看來自己也是不得不繼續累了。」

    她一點也不想去參與這些爾虞我詐，也不想去明白這些事情的道理，更不想去和誰為敵。她想做的無非就是賺的小錢，讓養大自己的奶奶過的好，有的時候受了委屈也是自己憋在心裡，可是現在這些麻煩都找到她身上來了，她覺得有點累。

    可是賺錢，哪裡能不累呢？

    謝清言挑著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發現此時已經快到季婉住的客棧了，才緩緩的說：「這個事情你記好就行了，我會幫你解決一些麻煩的，林家的事情千萬不要去管，還有秦家和許家其實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要交心。作為商人沒有不累的，你想賺錢那麼就得花費心思。」

    季婉點了點頭：「那麼你的事情，曾家那邊？」

    「你少摻合。」謝清言看了一眼季婉：「我不喜歡曾家那個小姐，有的時候我比較相信夢境是真實的，切記我的話，在前面的路口讓馬車停下，不要跟別人說我在你的車上，記得了嗎？」

    季婉不知道謝清言要做什麼，不過謝清言都發話了，她也不過問了：「嗯我知道了。」

    只是季婉不明白謝清言到底是怎麼想的，林家和秦家要小心就算了，為什麼也要小心許家呢？這個事情真夠複雜的。

    她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