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茜婭就在蘭斯的催促之中醒了過來。對於信綱固執,蘭斯雖然很不爽,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本事。儘管蘭斯仍舊可以選擇劍士系來學習不同的招式,不過自然是同樣使用刀的刀術系那裡對他來說更有興趣。
和米雪吃過早餐,兩人便各自出發去自己的目的地了。米雪說她對施法者系有了一點興趣,今天想去演練場再看看。茜婭也沒死皮賴臉地要和她一起去,大家都是大人了沒必要走哪都要一起。
等在巴士停靠站,茜婭在無聊之餘打量著周圍的風景。早晨的天際學院有些冷清,路上沒有多少行人,倒是有不少魔導士系的學生在清理道路。像這種清掃的任務學校是會給予學分作為獎勵的,許多學生爭破了頭都想多賺這幾個學分。
魔法不止能夠用來戰鬥,日常生活中也可以讓很多事情變得更加輕鬆。一名魔導士學生結束了一段吟唱,魔杖一揮,一股小型龍捲風開始在道路上掃蕩了起來。龍捲風經過的地方都被打掃地相當乾淨,地上的落葉和小型垃圾都被捲起堆在一起。那名魔導士學生結束了清掃的路段,另一名魔導士學生釋放了一個水流術潤濕地面,這樣就不會有灰塵滿天飛的情況發生了。
經過了昨晚一晚上的冥想,茜婭能夠感覺到自己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周圍瑪那的流向了。比如那名負責灑水的魔導士學生正在吟唱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到他周圍空間裡的藍色水系瑪那被他所吸引,然後化成了一股股水流。
魔導巴士很快就來到了停靠站。坐在巴士上,茜婭也嘗試著去感受這輛巴士的運行的時候周圍瑪那的運動藉此來試圖了解巴士工作的原理,不過她只能感覺到周圍的瑪那有些亂,同時,火系的瑪那異常活躍,好似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著小型爆炸。
『記得汽油發動機的工作原理就是將汽油導入氣缸中然後將汽油在活塞底部引爆來推動活塞。這裡如果有發動機的話說不定就是用火系的瑪那來代替了汽油來進行爆炸推進呢。』茜婭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在深入了解這個世界的引擎以前,這是她能做出的最合理的猜想。
魔導巴士很快就到達了刀術系道場附近的停靠站。蘭斯在巴士上就已經和茜婭交替了身體的控制權,反正坐著也是坐著。
『也不知道那老頑固後來有沒有被他們兩個勸進去。』帶著這樣的疑問,蘭斯走向了道場。
不同於昨天,這裡沒有什麼新生過來,估計一些昨天來過了的新生們回去也宣傳了一下這個刀術系的表演有多麼多麼的爛吧。不過,今天的表演看上去和昨天的有些不一樣。
昨天在場的那位忍者少女美美穿著色彩鮮艷的誇張的衣服站在道場門前大聲宣傳道:「女士們先生們,昨天的表演可能讓大家都失望透了。對此我們的信綱師範也感到很對不起大家,於是,今天我們將奉獻上更加華麗的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這小妞,什麼時候成了小丑了?』蘭斯搖了搖頭,爬上了那棵松樹,坐在了昨天待過的那個位置看起表演來。
信綱師範沒有出來表演,表演者是一名教尼古拉斯的男性維埃拉族師代范。師代范就好比是助教,都是輔助教授,也就是師範,來給學生們授業的。他使用的是一把太刀,大概有七八英尺長,足足比尼古拉斯師代范長了一截,應該是野太刀。刀雖然長,不過尼古拉斯看起來也是經過了多年的訓練,巨大的野太刀在他手裡竟然被用出了靈巧的感覺,好像他手裡拿著的只是一把輕巧的打刀。
表演的項目很多,最開始只是砍木樁。一人高的木樁被尼古拉斯幾刀過後就削成了一段段的木條,每一根木條的切面都是異常光滑,連毛刺都沒有多少。蘭斯點了點頭,心裡也認可了尼古拉斯的實力。
玩過大一點的刀的朋友應該都知道,使用這種武器的時候最忌諱手抖了。如果手上沒有足夠的勁道導致砍下去的時候手抖動了一下的話,刀刃也會晃動,導致切口和用力方向不一致。這樣的後果,輕則切口毛糙不平整,重則刀會被卡在被砍的物體裡不能完全砍斷,甚至還有刀被崩斷的可能。
別看尼古拉斯的那把野太刀這麼長,但刀身卻是一點都不比尋常的太刀和打刀要厚上多少。這樣的刀要是使用者沒一點本事,估計就算能夠拿起來刀刃也是晃得慌,別提拿來戰鬥了,不傷到同伴就是萬幸了。
接下來尼古拉斯表演的是水果忍者……好吧,其實只是美美不停地將腳下籮筐里放著的各種水果蔬菜以暗器的手法從各個角度扔向尼古拉斯,然後他揮刀將每個目標從中間切開。這個表演看上去簡單,但是對於精準性和技巧性的要求相當高,畢竟這麼大一把武器揮舞起來總是會有些阻礙,況且美美使用的暗器手法讓各種蔬菜水果飛過來的角度都十分刁鑽。一截被砍成兩半的胡蘿蔔飛向了蘭斯這邊,被他穩穩接住。胡蘿蔔從正中間被一切為二,分毫不差,這份精準讓蘭斯都自嘆不如。
經過了這兩輪的表演,新生們那裡倒是熱鬧了起來,人也開始慢慢變多了。
「誒,昨天那誰不是說刀術系的表演有些莫名其妙的麼?我怎麼覺得還挺不錯的啊。」
「是啊,聽說昨天表演完了以後所有新生都走掉了呢。」
「這不是挺好的麼?劍士系那裡最多就是一些劈砍什麼的,都沒一點技術性,這裡的表演看上去精彩多了。」
看起來觀眾們的反響還挺不錯。
『還不賴嘛,知道劍士繫著重的是『力』,然後專門拿這種側重『技』的表演來體現這個系和劍士系不同的地方。』蘭斯對於這兩個表演也是相當認同。當然,這些應該不會是信綱那個頑固的老頭想出來的,多半是這幾個年輕人搞出來的(說得好像他年紀很大一樣)。
表演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漸漸的,這裡聚集了相當多的觀眾。看起來這裡的人氣又恢復了和昨天差不多的水平了呢。
看到時機差不多了,美美清了一下嗓子對觀眾說道:「好了,表演進行到了這裡相信大家也對我們刀術系有了一些了解了吧。那麼,大家想不想看一些更加刺激的表演呢?」
「想!」底下的觀眾都是一幫年輕人,大多都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類型,一聽到有更加刺激的表演都大聲嚷嚷著想要觀看。
「既然大家這麼熱情,那麼,就有請我們的——信綱師範!」
「啪」,蘭斯一巴掌糊到了自己腦門上。明明都做到了這個地步,幹嘛還要讓信綱這根攪屎棍出來攪和?萬一他和昨天一樣又表演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那今年的刀術系也別想有新生加入了。
今天的信綱看上去和昨天有些不同。他身上穿著的還是那套灰色劍道服,但是身上的那股凌厲的氣勢卻是肆無忌憚地往外釋放,配合他那張板起來的老臉,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這老頭想玩真格?昨天也沒見他身上有這麼強的壓迫感。』蘭斯感覺身上有些不自在,底下的觀眾也都沒好受到哪裡去,就算信綱身上的氣勢並沒有朝指定的某個人釋放。
信綱向台下的觀眾們鞠了一躬,然後揮了一下手,就雙手抱在胸前開始閉目養神起來。另外幾個穿著劍道服的學生費力地從道場裡拽出了一大塊鐵板立在信綱的背後,之後,他們又拽出一張巨大的鐵板鋪在信綱腳下。
「這是要幹什麼?」
「不知道啊,難道要把這些鐵板都給斬斷?這樣的話不就應該將鐵板立在正面麼?放在腳下這是腦哪樣?」
「問那麼多幹什麼,看著不就好了。」
台下的觀眾開始議論了起來,蘭斯心裡也有些摸不准這老頭到底在想什麼。
鐵板布置完了之後,一個穿著厚厚的皮革防護服的傢伙拎著一桶金黃色的液體走了出來。他的臉上也蒙著厚厚的皮革,不知道是誰。桶使用厚實的金屬製成的,裡面的金色液體散發出炙人的熱量,台下的觀眾不由地往後退了許多。
「接下來的表演會相當危險,我們希望大家能夠再往後退一些。」美美解釋道:「這是一桶熔化了的鐵,它散發出來的高溫相信大家也都感受到了吧。」她拿過一根之前切出來的木條在液體的上方擱了幾秒,木條馬上就猛烈地燃燒了起來。
在確認大家都退到了安全距離以外之後,美美示意那個穿著防護服的傢伙可以開始了。他拿過一個同樣由厚實的金屬製成的大勺,舀出了一勺鐵汁,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潑向了信綱。
「啊!」台下的觀眾們發出了驚叫聲。信綱此時還是那副閉眼雙手抱胸的姿態,根本就沒可能看到這潑過來的鐵汁,這要是潑中了,他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這老頭在搞什麼?就算自己有氣來防護這被潑中了也會受傷吧。這是要玩脫的節奏麼?』
鐵汁在空中飛舞變化著形態,離信綱只有一點點距離一點點距離。突然,信綱緊閉著的雙眼被猛然睜開,兩道恍若雷射的精光從雙眼中射出。他拔刀出手,口中一聲暴喝:「切斯特!」這一聲和昨天比起來要稍微能夠接受一些,起碼不會讓觀眾們覺得耳朵都要聾了。一道刺眼的刀光過後,鐵汁在空中被切開,擦著信綱的衣服飛向了他身後的鐵板,爆出了許多耀眼的閃光,而信綱則是毫髮無傷。信綱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過,有一句話說得好,「純爺們從來不回頭看爆炸」。
「帥啊!」
「太酷了!」
「臥槽,嚇屎我了!」
觀眾們頓時爆發出了巨大的讚嘆聲,他們從來都沒有看過如此刺激的表演。很多人當場表示要加入刀術系學習這門能夠斬開鐵汁而毫髮無傷看上去狂酷吊拽的技術。
那個身穿防護服的傢伙一把拽下面罩一臉興奮地大叫道:「成功了師範!」蘭斯一看,卻是之前的那個魔導士青年萊斯。興奮之餘,他跑到了美美身邊一把抱起了同樣興奮的美美。她沒有將萊斯推開,反而也是一把抱住他大聲慶祝著。信綱那本來板起來的臉在看到觀眾們熱烈的反響之後,也是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呼……也真虧這老頭能想出這樣的東西……」雖然知道信綱不可能有太大的危險,但是蘭斯也還是鬆了一口氣。信綱望向了蘭斯所在的樹枝,向他點了點頭,而蘭斯也沖他一笑,給了他一個大拇指。
表演結束了,不少新生直接離開了道場跑去第七街的新生接待處正式提交加入刀術系的申請,剩下的許多新生也都圍繞著信綱師範嘰嘰喳喳地問著各種問題。估計信綱真是被沒有新生加入的問題憋了許久吧,這會他老朽的臉笑得跟一朵菊花綻放似的(蘭斯:花選錯了吧喂!)。
蘭斯沒有直接下去。一來,他不喜歡周圍有太多人,二來,他還在回味剛才信綱的那一斬。可以看出,信綱拔刀斬出的速度和昨天比起來要慢了一點,不過蘭斯並不認為這是他心有迷惑或心存恐懼所造成的。他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解釋就是希望這樣一來能有更多的新生能夠看出其中的奧妙。
信綱的那一斬看上去完全沒有花哨,只是拔刀斬出而已,但是蘭斯現在正式學會了屬於自己的氣,也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在他拔刀的一剎那,刀鞘里的氣幾乎沒有溢出,這一點換做他可完全做不到。蘭斯在刀鞘里蓄氣完成了以後,在拔刀的那一剎那總會有一些氣溢出的,這樣的確是對於氣的浪費,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就只有加強對於氣的操控了。除了那點,蘭斯還發現信綱斬出的刀並沒有直接接觸到鐵汁。再鋒利的刀去砍流動的液體總歸是有些難以把握,但是如果只是用氣來完成的話還是相對來說比較能夠實施的。信綱刀鋒上的氣向外延伸開了起碼有兩指多寬,但是只有這兩指多寬,而且刀鋒的每一處都是這麼多。從這裡可以看出,信綱對於氣的掌控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厲害的境界,而且,剛才拔刀的時機,以及蓄氣的速度也都是一流的。
等信綱周圍的新生少了一些以後,蘭斯便翻身跳下了樹枝。昨天狼狽的一幕沒有出現,畢竟地上沒有水。他走到了信綱的身邊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聽取我的建議呢。」
信綱的臉上有一些羞愧,他乾咳了幾聲說道:「唉,人老了總是會有些倔強。也只有你們年輕人才知道別的年輕人想要看到些什麼啊。虧的美美和萊斯勸了我許久,我才終於答應改變原有的演出計劃。這些表演其實也算不上華麗,只是單純的現實我們刀術師所看重的技巧,也正好符合了我們新陰流的宗旨。」
「呃……」蘭斯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信綱也是屬於新陰流的。地球上的那個上泉信綱根據原有的陰流開創了新陰流這個新的流派。這個流派比較有名的一個分支就是柳生新陰流了。柳生新陰流的真髓其實不是刀術,而是一種名叫「無刀取」的技術,類似於空手入白刃。柳生新陰流同時也提倡不殺人,「不殺人,我們以不被殺為勝」,這在《活人劍》和《無刀之卷》之中都有提及。
「對了,信綱師範,剛才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其實在你刀鋒上的氣接觸鐵汁之前鐵汁就已經有要分開的趨勢了,這是怎麼回事?」
信綱有些吃驚地看著蘭斯,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竟然連這個都能看到。他隨即解釋道:「這當中有兩個因素。第一,就是我的意志。當你練習刀術久了以後就會明白我所說的意思了。刀隨心動,意由刀出,我可以這麼說。就算我的刀鋒和氣還沒觸碰到目標,但是目標被斬中的事實已經提前體現出來了……」
「哦~」蘭斯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說,這是某種程度的干涉因果律是吧?」
「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這麼解釋。」信綱點了點頭,接著解釋道:「第二嘛,其實還是得歸功與我的佩刀。」他「噌」的一聲將收納於別在腰間的刀鞘內的刀抽出橫在蘭斯面前。
刀是打刀,大概和暗狼牙差不多長度。刀體呈現淡淡的藍色,仿佛有水波紋在刀的表面流動。不過值得蘭斯注意的是,這把刀竟然是一把逆刃刀。逆刃刀就是說這把刀的刀鋒是在刀背的位置上的,《浪客劍心》中的緋村劍心用的就是逆刃刀。
『這老頭的氣挺厲害的啊,明明是沒開鋒部位附著上了氣以後竟然能讓我錯看成刀鋒。不過我的觀察還是不夠仔細啊。』蘭斯不由地將信綱對於氣的使用水平再次提高了一個檔次。
「這把刀名為『水斷流』,某種程度上可以干涉液體的流動,是我的摯友喪助為我打造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5s 3.575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