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回到家,已經快四點鐘,春妮和春明,走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跌跌撞撞。進了家門,要不是盛春成管著,他們連牙都懶得刷,臉都懶得洗,就想這樣鑽進被窩馬上睡。
春明都已經跑進客廳,到了地鋪邊上,還是被盛春成拎著耳朵帶回來。春妮看著大笑,這一笑,人笑清醒了,盛春成說,輕點輕點,你想把大伯和媽都吵醒?
春妮做了一個鬼臉。
盛春成等他們洗好,這才開始洗澡。洗完澡走到客廳,春明已經在打呼,叉手叉腳,半個身子露在被子外面,盛春成幫他把被子掖好,自己也鑽進被窩。他把手機里的鬧鐘,定到了上午十點,他想那個時候起來去店裡。
八點多鐘的時候,盛春成的電話響了,他迷迷湖湖看了一眼,是米總,一個激靈,趕緊在從地鋪上坐起來,按了接聽鍵,說:
「米總,新年好!」
「新年好啊,小盛,在睡懶覺吧?」米總問。
盛春成嘿嘿地笑著:「昨晚比較遲。」
「正常,今天就是該睡懶覺的日子。」米總笑道,「不好意思,要把你叫起來。」
「沒事,沒事,應該的,有什麼事情,米總你吩咐。」
米總說:「有一個客人,在永城的『千島人家』,需要按摩服務,客人昨天就已經到店裡了,本來要求昨天就派按摩師過去,我推到了今天。」
盛春成說好,我馬上安排。
「小盛,這個客人很重要,你有時間過去嗎?」米總問。
米總直接點將自己,就是沒有時間,也必須有時間了。如果客人不重要,米總不會有這樣的要求,也是她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妍妍在上海那次,是妍妍,也就是客人點名要他帶人去,而不是「人家旅業」要求的。
盛春成說:「好的,我自己過去,米總,還需要帶其他人嗎?」
「不用了,就一個客人,你一個人去就可以。」
「大概需要幾天?」盛春成問。
「這個不一定,看客人的需要吧,怎麼,你這裡有難度?」米總問。
「沒有,沒有,就是原來定好,初六我要帶小唐他們去南京。」
「嗨,我把這事給忘了。」米總笑道,「不過,我想,應該用不了這麼多日子,到時候你要是實在回不來的話,去南京這事,就往後推幾天。」
盛春成說好,我知道了。心裡想,看樣子這個客人,確實是夠重要的,要自己親自去不算,還連南京分店的開業準備,都可以往後面拖。
「那這樣,中午十二點,我讓司機去店裡接你,送你過去,杭城這邊的工作,你和小安交待一下。」米總說。
盛春成說好,那我馬上去店裡。
掛斷米總的電話,盛春成立即從地上爬起來,看到媽媽和大伯已經起來,坐在餐廳吃早餐,盛春成走過去,和他們說,自己馬上要出差,去永城。
「大年初一就要出差?」媽媽問。
盛春成說對,有客人需要上門服務,去千島湖邊上的酒店。
大伯一聽,就知道是劉總他們那裡的客人,他說,要緊的,要緊的,現在的人,已經沒有什麼過年不過年了,春明,你去吧。
「要幾天回來?」媽媽問。
盛春成說不知道,看客人的安排。
他說著踅進洗手間,刷牙洗臉,回到客廳,給小安打了個電話。小安在店裡,她和盛春成說,今天上午不會有客人的,我讓小唐和鍾欣欣,都在家休息,下午再過來。
「你給小唐打個電話,讓她馬上到店裡來,南京的事,我要和她交待一下。」盛春成說。
「幹嘛這麼急?不是初六才去嗎?」小安問。
盛春成說:「米總給我電話,說是有一個重要的客人,需要我去為他服務,中午就走,初六我能不能回來,都不知道,我馬上到店裡來。」
小安明白了,她說好,那我打小唐。
盛春成心裡急,連坐下來吃早餐都坐不下。他背上包,抓了三個荷葉包在手裡,開門就走了。
中午的時候,「人家旅業」的司機,到店裡來接盛春成,盛春成和小安小唐告別,上車走了。
小唐看著他們的車尾,和小安說:「什麼大人物啊,需要師父親自出馬?」
小安想了想說:「我就覺得怪。」
「怎麼怪了?」小唐問。
「真的要是大人物的話,怎麼可能一個人來,隨從秘書警衛什麼的一大堆。
「像我上次去莫干山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老先生帶著一個老太太,跟著他們來的人有十幾個,我和小張到了,警衛員還要把我們兩個的身份,仔細檢查了一番,打電話給我們老家派出所,查問我們有沒有什麼桉底,連行李也沒有放過,搜查了兩遍。」
小安說,小唐點點頭:「有道理。」
「但要不是大人物吧,一個人,包下了整個『千島人家』,住加吃,還有其他的服務,一天好幾萬,誰又住得起?」小安說。
「那就是有錢人。」小唐說。
「有錢人哪裡會這麼神秘,昨天就到了,今天米總才和師父說,說了就要走。肯定是昨天就先通知,讓今天出發。還有,什麼有錢人一定要師父出馬,他們又不知道師父是誰,你沒聽師父說,要是客人沒走的話,連你們到南京,都要往後推,有這麼神秘和大牌嗎?」
小安說,小唐點點頭,覺得又有道理。不過這道理讓人更加湖塗了。
司機把車開到杭城南,上了杭新景高速,高速上,從未有過的空蕩,一輛車都沒有,他們在高速上行使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永城出口。
從杭城到永城,這一路風景優美,但今天是個陰天,加上這條高速,盛春成已經經過不要不要的,就像再漂亮的美女,看得多了,就顯得普通,再風景優美的旅途也一樣。
晚上沒睡幾個小時,盛春成幾乎是一上車就睡著了,朦朦朧朧感覺司機進了桐廬服務區。司機問他,要不要上洗手間?他頭歪在那裡,搖了搖,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朦朦朧朧感覺司機去了洗手間,上車,啟動車子走,開進了加油站又停下,盛春成還沒等車加滿油,就又睡著了。
等到他再醒來,車子已經到了永城出口,司機按下車窗,付過路費,冷風從車窗外灌了進來,讓他打了一個寒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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