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晝漫遊 478 還沒走到小區的門口

    還沒走到小區門口，盛春成的手機響了，他拿了起來，看看，是東哥，盛春成趕緊接了起來。

    東哥問他在哪裡，盛春成說，剛剛從一個朋友家裡出來。

    東哥再問，晚飯有沒有安排？盛春成說沒有，準備回店裡去吃工作餐。

    「熬燒，熬燒，來冬，來冬吃老酒，我有事，事體和你喔。」東哥說。

    盛春成說好，我馬上過來。

    從這裡到東哥公司，沒有直達的地鐵，要轉車，實際路並沒有多遠，盛春成想到現在晚高峰，打車也不方便，他走到小區門口，乾脆掃碼了一輛共享單車，騎過去。

    騎了十幾分鐘，到了東哥他們比藍公司，盛春成看到院子裡堆著幾堆紙箱子，裡面都是已經清理洗滌，重新包裝的舊衣服，這是要等晚上集裝箱車子過來拉走的。

    盛春成走到了辦公室這邊，看到幾個人正圍著桌球桌在吃飯，條兒也在這裡，不過他沒有吃，而是坐在那裡，一邊抽菸，一邊和那幾個在吃飯的傢伙吹牛，看到盛春成進來，條兒站了起來，叫道：

    「好了，我們也開工了。」

    他笑著走過來，手搭在盛春成的肩膀上，把他帶進了東哥的辦公室。

    東哥辦公室的茶几上，擺著六七個菜，看樣子今天他們不在外面吃，而是在這裡吃了。

    東哥坐在大班椅上，拿著手機在玩遊戲，看到盛春成和條兒進來，他把手機往辦公桌上一扔，站了起來。

    盛春成笑道：「怎麼，今天還開小灶了？」

    東哥和條兒都笑了起來，條兒說：「阿東這是專門要請你，我都是揩你的油。」

    「背時鬼，背，背時老到。」東哥一邊罵著，一邊不停地甩著頭，條兒明白了，腳一勾，把門給關上了。

    三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麼慎重其事，盛春成心裡倒有點忐忑起來，問：「什麼事，東哥？」

    東哥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他用大拇指撓了撓耳朵後面，嘴巴一歪，「呲」地吸了口氣，然後說：

    「就是，就是想和你喔，喔一聲，門早（明天）開始，老太婆不去你那，那裡做生活了。」

    盛春成吃了一驚，問：「怎麼了，是我那裡有誰，欺負阿姨了？」

    東哥連忙擺手，然後嘿嘿地笑著。

    條兒說：「是阿姨明天要搬去東方潤園，和東哥他們住一起了。」

    盛春成吁了口氣，問東哥：「就這個事？」

    東哥點點頭。

    「嗨，那你打個電話給我就可以了，還要當面說。」盛春成叫道。

    「不行，不行。」東哥說，「當初你是好，好心留她在那裡上，上班，你們那裡的人都很照，照顧她，推理學就是這樣講，這個，這個一定要好好謝謝，謝謝你。

    「要不是我老婆兒不，不讓老太婆出去干，幹活，說她還要出，出去幹活，被別人家知道，我們面，面子往哪裡放，老太婆尹都舍，捨不得離開你們那裡。」

    盛春成說：「這算什麼事，有什麼好謝的。」

    條兒擺了擺手，和盛春成說：「你讓他謝，他今天高興，一天都合不攏嘴。」

    盛春成看看東哥，東哥嘿嘿地笑著，盛春成問：「這麼開心？」

    「走走，熬燒熬燒，走，走一個。」東哥舉起杯子，盛春成和條兒也端起杯，三個人碰碰，然後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東哥和盛春成說：「老子更，更早（今天）真當是高興，你曉得為，為啥西？」

    盛春成搖了搖頭。

    「我是沒有想到啊！出人意外啊！」東哥突然口齒清晰，用很標準的普通話大叫一聲，接著嘿嘿地笑著。盛春成和條兒都看著他，等著他告訴他們為什麼。

    東哥說：「我老子高，高興的是，更早個，個樁事體，是我女兒提，提出來的，尹和她姆媽講，為，為撒子不把奶奶叫到屋，屋裡廂住，屋裡又不是沒有房該（房間），奶奶一個人住，住在外邊，萬，萬一生病介個辦？身邊都沒有一個，一個人。」

    「哎呀！」東哥嘆了口氣，「女兒噶喔，她姆媽就來和，和老子喔，還罵老子不，不懂事，你們喔背不背？」

    盛春成和條兒都笑了起來，盛春成說不錯：「你女兒確實懂事，說明你教育得好，這個確實值得高興，來來，東哥，我敬你一杯。」

    「表背嘞，我教育個西斯，平日裡連面都，都見不到，我回屋裡，她都已經，已經困告（睡覺）了。」東哥笑著說。

    「那是大嫂教育得好，大嫂教育得好，也是你的功勞，來來，干一杯。」盛春成說。

    「熬燒熬燒。」條兒拿起杯子，催東哥，東哥還有點害羞，嘿嘿地笑著，把杯子也拿起來，三個人碰了。

    三個人都很高興，不停地喝著幹著，三個人喝了兩瓶高度的白酒，還喝了兩瓶加飯酒。真的是龍虎鬥，把三個人都幹得東倒西歪的。

    條兒和東哥，就在辦公室里睡，叫了司機，把盛春成送回家。司機把盛春成送到多立方，見軍師連走路都走不穩，司機把車熄火，下了車，架著盛春成上樓。

    進了家門，把盛春成放平在床上，蓋上被子，司機這才離去。

    盛春成進了家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看到房間裡的燈開著，床頭柜上放著自己的手機和一杯水，盛春成拿過水，咕都咕都灌下去半杯，把杯子放回去的時候，順便拿過手機。

    他看到有微信，點開，一條是珊珊的，問他：「你今天怎麼不來報到了？」

    還有一條是妍妍的，就兩個字：「在哪？」

    盛春成趕緊語音撥了回去，響了好久，才響起妍妍睡意朦朧的聲音：「幹嘛？」

    盛春成奇怪了，問：「不是你問我在哪裡？」

    「你有毛病啊？！」妍妍破口大罵，「你看看我幾點給你發的，你再看看現在幾點。」

    盛春成睜大眼睛看看，妍妍是十二點多鐘給他發的，現在已經四點多鐘。

    盛春成嘿嘿笑著：「我剛看到，前面睡著了。」

    「那就繼續睡。」妍妍說完，沒好氣地把電話給掛了。

    盛春成繼續嘿嘿笑：「好好，繼續睡就繼續睡。」

    他把手機放回床頭櫃，手機卻又響了起來，還是妍妍，盛春成接了起來，問：「怎麼了？」

    「那個珊珊，你對她了不了解？」妍妍問。

    「不是和你說了，就是在一個畫家那裡碰到的。」

    盛春成不好意思說了解還是不了解，說不了解，你們都已經那個了，說了解，自己對她除了給阿強當過模特之外，還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盛春成問：「什麼事？」

    「算了，以後再說吧。」妍妍說，「睡覺睡覺。」

    妍妍說完，把電話又掛了，盛春成拿著電話罵了一句：「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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