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晝漫遊 638 盛春成和寶寶在張總對面坐了下來

    盛春成和寶寶在張總對面坐了下來，盛春成和寶寶說：

    「張總二十四小時都在我們店裡，每天從早上七點到晚上十點，他都在這個地方，中間只有按摩的時候，會離開一個小時，你來的時候，直接到這裡找他，他肯定在。」

    「二十四小時都在這裡？」寶寶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張總吼吼地笑著：「對對，盛老大他看我這無家可歸的老傢伙可憐，收留了我，讓我晚上住在他們店裡。」

    寶寶看了看盛春成，盛春成說：「別聽他的，他是有大號廝不回去住，懶得來回跑，才住在這裡的。」

    寶寶點點頭，明白了，問：「張先生，那你家人不管你？」

    張總豎起一根肥手指，在空中晃著：「單吊一條，等湖呢。」

    寶寶沒明白，張總解釋：「老婆小孩在美國，回不來，我又走不開。」

    「美國不是可以進嗎，不像我們台灣，從其他地方進去的可以，大陸回去的就很麻煩。」寶寶說。

    「小孩在上高中，老婆在陪讀，我要在這裡賺錢養他們。」張總說。

    「好爸爸，好先生。」寶寶笑著點點頭。

    盛春成和張總說：「寶寶是一三五來這裡，她來的時候，也喜歡上午來，一直到晚上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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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那我們可以找點事情一起做做了。」張總說著拿起面前的遊戲機，問寶寶：「你喜歡玩遊戲嗎？」

    寶寶搖了搖頭：「不會。」

    「魔方呢？」張總問。

    寶寶點點頭，張總把魔方遞給寶寶，寶寶看了看盛春成，又看看張總，輕聲說：

    「那我就試試？」

    盛春成和張總都點點頭。

    寶寶說著，右手拿起魔方，她的手指又細又長，刷刷地轉動起來，盛春成和張總看得眼花繚亂，只不過三四十秒鐘，魔方在寶寶的手裡，就魔幻般地變成六面一個顏色。

    盛春成看得目瞪口呆。

    「太牛了！」張總叫道，「那是我沒辦法和你玩了，被你秒殺，碾壓，碾壓得渣都不剩，慚愧慚愧。」

    「好久沒有玩，手生了。」寶寶輕輕地笑了一笑。

    她沒有說，其實她還可以兩隻手各持一隻魔方一起玩，還可以蒙著眼睛玩，這叫「盲擰」。寶寶讀初中的時候，台灣小孩子玩魔方盛行，她拿過台灣中學生「盲擰」魔方還原的冠軍，還去魔方的發源地匈牙利，參加過國際比賽。

    張總撓了撓頭，他說不行不行，魔方只有我向你學的份。既然是兩個人，我們還要找個兩個人能共同參與的遊戲。

    張總問寶寶：「你會不會下象棋？」

    寶寶說不會。

    「圍棋呢？」

    寶寶還是搖搖頭。

    「軍旗、鬥獸棋呢，哦哦，你們台灣好像沒有這個棋。」張總說，「那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看書。」寶寶說。

    「我也喜歡看書，不過那是以前的事情。」張總說，「現在看不進了，到了這個年齡，自以為是不惑，其實是疑神疑鬼，什麼書拿在手裡，看了幾頁就會想，是不是在騙我？就看不進了。」

    盛春成和寶寶都笑了起來。

    寶寶遲疑了一會，說：「我……我會西洋棋和德州撲克。」

    「太好了！」張總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叫道：「早說啊，我也會啊，我這個人，只要坐在這裡不動的運動和遊戲，我都會，哦哦，寶寶，對吧？你是不是後天來？撲克下面吧檯就有，西洋棋……我明天回家一趟，去拿。」

    寶寶抿嘴一笑：「不用了，我帶過來就可以。」

    還是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寶寶和她現在的先生，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下西洋棋，他們的房間裡，總是擺著棋盤，上面是沒有下完的棋，他們習慣棋下到一半去睡覺，第二天再接著下。

    她先生那個時候和她說，這是有道理的，要是把棋下完，分出輸贏，輸棋的那一方，心裡會感覺鬱悶，影響睡眠。

    寶寶反駁他說，那要是沒有下完，躺在床上會想著沒下完的棋，也影響睡眠。

    她先生說的另一個理由，讓寶寶沒有辦法反駁，他說，這棋就象徵著我們的愛情，每天晚上都沒有結尾，早上起來，又不是重新開始，而只是我們昨天的延長。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經常會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把前一天沒下完的棋下完。

    後來，連寶寶都想不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不再下棋了，最後是連棋盒都被束之高閣，碰都沒有人去碰。

    從美國搬家來杭城，他先生從一個柜子的角落，找到了這一盒棋，他隨手就把它放進了那堆不準備帶走，要扔掉的東西里。寶寶捨不得，把它悄悄地塞到行李里，帶來了杭城。

    寶寶在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

    「好好，那我們一言為定，太好了，太好了！」張總開心地笑著。

    盛春成用手指篤了篤茶几，開口說：「哎哎，不要光說玩的事，還有吃，寶寶，有厭食症，張總你，是個貪吃獸，你們兩個……」

    「簡單，我們拼在一起吃就可以了。」張總叫道。

    「少來。」盛春成說，「我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一起吃，你可以把寶寶的也吃了，對嗎？」

    張總梗著脖子，不好意思地「哦哦」了兩聲。

    盛春成說：「在一起吃可以，不過，只能各吃各的，你們在一起，只能互相監督，寶寶，我給你也寫一份食譜，交給吧檯，你每次都必須吃完。」

    寶寶愁眉苦臉：「一定要吃啊？」

    「沒事，沒事，寶寶。」張總擺了擺手，「我吃什麼都香，你看著我吃，就有胃口了，朋友和我一起吃飯，都說胃口大開，就沒有一個不吃撐的。」

    盛春成大笑，他說：「我就是這個意思。還有，張總，不要光看初音未來，面前還有這麼一個像舊社會過來的，你看著，是不是會跟著瘦？」

    「會會。」張總連連點頭。

    寶寶問盛春成：「盛先生，你說我像舊社會過來的，什麼意思？」

    「舊社會國民黨統治，老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國民黨被消滅，解放以後才好了呀。」盛春成說。

    寶寶更不明白了，她說：「那我在台灣，國民黨一直在，是不是沒有解放，一直都是舊社會？不會啊，國民黨的時候，我們台灣人，沒比現在民進黨執政差啊。」

    盛春成愣在了那裡，張總嘎嘎大笑。

    盛春成說：「不管了，反正你太瘦，都快和這個手辦一樣瘦了，你要胖起來就是。」

    寶寶「哦」了一聲。

    盛春成站了起來，他說：「好了，你們認識了，怎麼安排你們自己商量，寶寶，我去給你寫食譜，從今天晚餐開始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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