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晝漫遊 663 盛春成問孫紅

    盛春成問孫紅：「你還要不要洗澡？」

    孫紅說要。

    盛春成站了起來，他說我也要，我們先去洗澡。

    孫紅拉住了他的手，盛春成看了看她，孫紅臉紅起來，輕聲說：「你幫我洗。」

    盛春成說好。

    孫紅另外一隻手也舉起來：「抱我進去。」

    盛春成彎下腰，孫紅勾住了他的脖子，盛春成把她重新橫著抱起來，抱去臥室。孫紅手臂伸出去，熟練地摸到開關，打開房間裡的燈，盛春成看到，小樹的那幅風景畫，已經重新掛在牆上。

    「去浴室。」孫紅說。

    盛春成抱著孫紅，從床鋪和矮櫃中間穿過去，走進衛生間，孫紅手一撩，把衛生間的燈打亮了，盛春成把孫紅抱去浴缸，孫紅叫道：

    「那邊那邊。」

    盛春成把她抱去了淋浴間，放下之後，孫紅抱緊了他，臉貼著他的臉，滾燙，孫紅在他耳邊說：「我想一起洗。」

    盛春成說好。

    兩個人一邊嬉戲，一邊擁抱著親吻著，一邊洗澡，洗好了，孫紅站在那裡，還是有些害羞，連肩膀都快紅了。盛春成用浴巾幫她擦著身子的時候，她雙手放在前面，捂住了自己的敏感部位，等到盛春成快擦到那裡的時候，她說什麼也不讓盛春成擦，轉過身自己擦乾了。

    盛春成把浴巾鋪在外面的大理石地面上，兩個人站在上面，盛春成用電吹風替她吹著頭髮，她的手還是捂住了那裡。等到她替盛春成吹頭髮的時候，身子貼著了盛春成的身子，不讓他看到那裡。

    盛春成親吻著她的耳朵和脖子，她咯咯地笑著叫著：「別動，別動，癢。」

    盛春成把她推開了一點，故意低著頭要去看，孫紅「喔嗤」一聲叫，抓過盥洗台上的一塊浴巾，把自己一圍，就赤腳逃了出去。

    電吹風掉在地上的浴巾上，嗚嗚地吹著風，盛春成大笑，撿起來，胡亂地吹了幾下後出去。

    孫紅已經鑽到了被窩裡，空調被蓋到了下巴，只露出一個腦袋，看著盛春成笑著。

    盛春成走過去，也鑽進了被窩。

    兩個赤身裸體的人抱在一起，親吻著，孫紅長長地嘆了口氣。

    盛春成問：「怎麼了？」

    孫紅搖了搖頭，夢囈般地說：「沒辦法了，今晚過不去了，我想要你。」

    盛春成說好。

    兩個人繼續擁抱親吻，盛春成想到了一件事，問：「你這裡有套嗎？」

    孫紅嗔道：「我怎麼可能有？！」

    盛春成說：「等等，那我網上下單，讓他們送來。」

    孫紅嘻嘻笑著：「你是不是經常幹這樣的事？」

    「哪裡有，網上買套，我這是第一次，我向你保證。」盛春成說。

    孫紅點了點頭：「好吧，我信了你。」

    盛春成準備下床，去外面拿手機，孫紅拉住了他。盛春成轉頭看了看她，問：

    「怎麼，不來了？後悔了？」

    孫紅搖了搖頭，她說：「不是，我們今天不要用，要是中標，就是天意，好嗎？」

    盛春成說好。

    說完之後，盛春成馬上猶豫起來，他知道孫紅說的「就是天意」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要生下來，他們就要結婚，要在一起了。

    盛春成抱著孫紅的手鬆開了，孫紅問：「你怎麼了？」

    盛春成說：「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什麼配不配得上的，你是不是想耍賴？」

    「真的，我真的配不上你。」盛春成說，「你不知道我幹了什麼事情，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孫紅搖了搖頭：「不要說。」

    盛春成說：「我……」

    孫紅兩根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制止他說出來。

    盛春成想和孫紅說說桃子的事情，說說和蘭姐的後半場，說說妍妍的事情，還有說說珊珊後來的事情，再說說徐姐的事情，就像他們十四談的時候那樣，他想完全地向孫紅袒露。

    「不要說，好嗎？」孫紅看著盛春成，「我不管你以前幹過什麼，我也做過不好的事情，我們都不要說。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從小地方來的，沒錢沒有背景，在這個城市，為了生存，早就被這個城市揍得鼻青臉腫，誰也裝不起來，也不用裝。

    「我想，今天就和我們的過去做個了斷，我們從今天開始，好好的，好嗎？」

    盛春成說好。他把孫紅抱緊了，抱緊了。

    孫紅沒有妍妍和徐姐那麼技藝嫻熟，她有些笨手笨腳，盛春成跟著她，也變得笨手笨腳，他卻覺得這樣很好，心裡很充盈。這是最好的自己啊，盛春成想到了，他想到和孫紅在一起的時候，這個自己是最好的自己。

    兩個人笨手笨腳地繼續，盛春成想到了李老師和徐老師，想到了李老師和自己說起過的，那個知青點的夜晚。盛春成緊緊地抱住孫紅，他想就這樣抱著她，永遠也不要分開。他覺得自己和孫紅這個時候，很像是那個晚上的李老師和徐老師。

    孫紅大叫了一聲，整個人頃刻變得柔軟，盛春成繼續吻著她，他覺得剛剛自己，好像也大叫了一聲。

    盛春成下了床，孫紅問：「你幹嘛？」

    盛春成沒有說話，他走到了房間朝外面凹進去的那個地方，繞過躺椅，把窗簾「嘩」地一下拉開。今晚的月光很好，從落地玻璃外傾瀉進來，讓整個房間充盈了藍瑩瑩的光澤。因為江水的反射，這藍瑩瑩的光線晃動著，好像擴散著一圈一圈的漣漪。

    盛春成走回到床上，重新躺下，他和孫紅說：「我想好好看看你。」

    孫紅「嗯」了一聲：「你想看就看。」

    盛春成把空調被掀開，支起身子跪在床上，孫紅整個的身體一覽無餘，她也不再遮擋，而是在月光中，像一朵蓮花，把自己靜靜地打開，微微笑著看著盛春成。

    盛春成想起來了，那晚的那個知青點，天很黑，風雨大作，李老師要是這樣坐著的時候，一定看不到徐老師。

    可是我看到了啊。

    盛春成忍不住俯下頭去，一點一點地親吻著孫紅的全身。

    孫紅用牙齒緊咬著自己的嘴唇，眼睛看著對面牆上的那幅畫，她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這畫在月光里，這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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