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慢慢靠近流火,腦子裡幻想出種種虐待流火的酷刑,整個人都沉浸在報復的快感當中,壓根沒發現流火那雙閃亮的眼睛正注視著他。
當蒼耳走到流火面前,揚起木杖準備先抽流火一頓時,流火突然笑了。
「你想好怎麼對付我了嗎?」
要說蒼耳別的本事沒有,察覺危險的能力可是數一數二的,當流火嘴角微翹,還沒開口時,蒼耳就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
「壞了,又中計了…」
蒼耳的反應絕對迅速,腦中念頭一閃,腳下毫不遲疑轉身就想逃跑。
流火那裡會給他機會,一個巨大的火環從流火腳下熊熊燃起,並迅速向外擴散。
炙熱的火苗從地面上噴出,足足一人多高。而且火環擴散速度非常快,至少比蒼耳逃跑的速度要快很多。
迷幻花藤在烈焰中迅速碳化,變成灰燼。幾十根木刺還沒來得及行動就已經化成空中懸浮的火把。
蒼耳更是狼狽,沖天的火焰撲向了他。當蒼耳的身體被火環掠過之後,一個滿身黢黑,衣服盡沒的人形怪物昏倒在地。
在蒼耳暈倒的那一剎那,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克星…這他媽的就是我的克星啊…」
蒼耳暈倒在地,不知道睡了多久。當他意識逐漸清醒之後,發現已經滿天星鬥了。
曠野里燃著一堆小小的篝火,火堆旁的流火笑眯眯的盯著蒼耳,手裡還不停的在一隻烤兔上撒作料。
「睡的怎麼樣啊?」
蒼耳匆忙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剛一起身就發現渾身涼颼颼的,原來他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火環燒成破布條了。
不僅衣服都燒沒了,連他的頭髮和眉毛也都燒光了,僅剩下稀稀拉拉的毛髮根在那聳立。
本來在他昏迷之時,流火見他樣子可憐,還給他蓋上一件長袍。可他這一站起來,長袍掉落在地,隱隱中蒼耳的小鳥都暴露在了冷風中。
蒼耳發現自己的異常,趕忙把地上的長袍胡亂穿在身上,隨後蹲在地上,膽怯的望著流火,一語不發。
流火看著狼狽的蒼耳,輕輕一笑,隨手扯下一根兔腿扔給了他。
「吃吧,吃完我有話要問你…」
蒼耳狼吞虎咽的吃完兔肉,謹慎的盯著流火。
「說說你為什麼出現在永寧州吧?」流火問道。
「我…我就是隨便轉轉…尋點寶什麼的…」
還沒等蒼耳說完,一道濃煙從蒼耳屁股底下竄出來,高溫燙的蒼耳蹦起來亂跳,一邊跳一邊還猛拍屁股。
「老實回答問題,別耍花招」流火冷冷的說道。
蒼耳這下老實了,只能乖乖的把自己來永寧州的目的告訴了流火。
當流火聽完蒼耳的回答後,突然開口問道。
「你們是不是又派人去黑礦洞了?」
「有一點…但是不多,就是去採集點死木精華」蒼耳回答的很老實。
流火靜靜的想了一下,又問了蒼耳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在黑礦洞生活很久了,有沒有見過和我長相相符的人…」
流火的問題太有跳躍性了,跳躍的讓蒼耳直愣神,足足想了半頓飯的時間,蒼耳才謹慎的說道。
「沒…沒有啊…大人您英俊瀟灑、器宇軒昂,那裡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比的啊…」
流火抬手止住了蒼耳的馬屁,又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流火又開口了。
「你這次尋訪覺醒苗子,總共找到了幾個?」
「三個…」
「這三個覺醒苗子,現在在那裡?」
「都集中在西面的一個鎮子裡了,準備再多幾個一起送走…」
「明天帶我去」
說完流火倒頭休息了。
蒼耳看著火堆旁休息的流火,心裡七扭八拐的想逃又不敢,留下吧又不甘心。正當他抓耳撓腮之時,流火突然翻了個身,眯縫眼看著他說道。
「看來你很糾結啊…」
話音未落,一圈石筍突然破土而出,緊緊把蒼耳圈在了裡面。
「這樣好了吧,省的你糾結了」
蒼耳一看自己被圈起來了,心裡反而踏實了。得了,也不用糾結了,倒頭睡吧。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清早,二人簡單的吃了點乾糧,向西方進發了。
當流火他倆走到蒼耳所說的鎮子時,天色剛剛過午。
這是一個殘破的小鎮,同永寧州其他受災的鎮子一樣死氣沉沉,街道上偶爾有幾個人行走也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晃晃悠悠、目光呆滯。
鎮子中央,零散的有幾個外地客商,在眾多保鏢的護衛下,正在臨時形成的人市上選著奴隸。
蒼耳突然站在人市外圍,傻愣愣的盯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孩童,不一會突然對流火說道。
「你把我包裹給我,那裡有一些零錢,我散給這些孩子吧…」
流火對蒼耳的話略感意外,不過轉念一想,昨天蒼耳被孩子們纏著,也沒有用法力逃脫,反而是送給孩子們不少錢幣。看來這傢伙雖然是黑暗者,但他的心還沒黑到底啊。
蒼耳接過流火遞來的包裹,走到了孩子群里,把一把把的零錢分給孩子,不時還摸摸孩子的頭,親切的耳語幾句。
沒一會的功夫,就有幾個孩子跑到流火身邊,噗通跪在地上。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原來蒼耳把送錢的功勞全給流火了。
流火身邊圍著的孩子越來越多了,孩子們七嘴八舌的道謝中,也有孩子嚷嚷道。
「大人,買了我吧,我什麼活都能幹…」
「大人,求求您了,我家裡人都快餓死了…」
更有的孩子撲倒在流火腳下,緊緊抱著他的大腿,一個勁的哀嚎。
正當流火應急不暇之時,突然心裡一動,抬頭觀瞧周圍。
靠,蒼耳這小子居然逃跑了。
跑的可是真快啊,這才屁大點的功夫,就已經逃到鎮口了。
流火心裡這個氣啊,連這麼絕的招都用,你可夠聰明的。
流火照葫蘆畫瓢,也抓了一把錢幣拋向空中,嘴裡喊道。
「都是給你們的,快撿錢啊…」
說完一溜煙向蒼耳追去。
現在的蒼耳心裡那叫一個美啊,法寶短木杖也回來了,只要法寶在手,看誰還能追上我。
蒼耳的自信不是平白無故的,在黑暗者中,蒼耳修為雖然很低,但逃命的本事確實是一流的。
雖然蒼耳主修的木系法術,但他拿出很大精力去專修風系裡面的逃命術。一個簡單的風行術施展的爐火純青。
流火在後面追的這叫一個鬱悶啊,他怎麼也想不到蒼耳的逃命術居然這麼精彩。
蒼耳象母雞下蛋一樣,在身後釋放一個又一個的障礙法術。而且蒼耳還能未卜先知,總能提前預測流火的躲避路線。
「媽的,泥沼術…」
「靠,鬼藤絆腳…」
「怎麼還有毒氣?這也太臭了,噁心死了…」
流火是越追越來氣,越來氣就越想追。擰脾氣一上來,流火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幸虧流火修為遠遠高過蒼耳,要是換個稍差一點的,還真就讓蒼耳給跑了。
只是可惜啊,蒼耳的逃命本事實在是太強了,流火雖然死死的吊住他但總是追不上他。
「為了那幾個覺醒苗子別走入歧途,老子拼了…」流火心中暗想。
「這小子怎麼總不放棄啊,跟我有這麼大仇恨嗎?」蒼耳心中疑問道。
就這樣,兩個人足足向西方跑了兩天兩夜,整整橫跨永寧州東西。
當蒼耳逐漸看到遠處的野人嶺時,他終於停下來扶著一棵大樹,累的象狗一樣喘氣了。
這時候的流火也不好過,看著前面的蒼耳,蹲在地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兩天的急行軍,已經把他倆的元氣全耗幹了。
休息了片刻,實力的差距終於體現了出了,流火率先站了起來。當他壓榨著法寶無淚和晶核戒指里不多的元氣儲備時,蒼耳終於放棄了抵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饒了我吧…我都逃跑了,你還不放過我啊…」
「我…我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你怎麼往死里追我啊…」
蒼耳越說越委屈,話里話外都帶出哭腔了。
流火用神識鎖住蒼耳,喘息了一會說道。
「你…你把那三個孩子…給我…我就放你…」
正當蒼耳滿心委屈想要說話時,異變突起。南面的天空突然泛起各色的法寶光華,陣陣隆隆聲從遠處傳來。
異變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南面。
法寶的光華一會強烈、一會暗淡,各種爆裂的聲響斷斷續續始終不停。
在二人疑惑當中,幾個身影隱隱出現在視野當中,向流火他們二人奔來。當人影越來越近的時候,流火才發現這幾個人正在被一群人追殺。
逃亡者人數不多,只有六七個,但追殺的人可不少,足有三四十人,而且隨時還有新人影從地平線上竄出來。
追擊者手中法寶光芒四起,各種攻擊法術猛撲向前,一瞬間又有二人被擊倒在地,生死不知。
逃亡者也不是吃素的,不時施展一些法術反擊,但他們人數實在是太少了,除了遲滯一下追兵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逃亡者的速度很快,不一會流火就已經能看清他們的面容了。不過當流火看清後,居然驚訝的叫了出來。
「怎麼會是,雲師姐?」
逃亡者的頭領正是雲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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