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姑娘都知道找個相貌平平的閨蜜,這樣能夠更好的襯托出自己的美麗。
顯然和楊德光乃至這片棚屋的絕大多數年輕棒棒相比,石澗仁當然氣質不凡了,見多識廣的小姑娘心動神搖也不算稀奇,只是如此當機立斷的表白,耿妹子也非同凡響。
反正對石澗仁的反應她都是笑,聽見石澗仁攬著楊德光肩膀說話更是樂不可支彎腰撐著膝蓋好奇的靠近,等看見楊德光跳起來拽了石澗仁衣領搖晃,以為他要打人,才嬌叱一聲:「光娃子!你要幹啥!」
誰知道楊德光居然是對著石澗仁艱難的擠出來一個笑:「你……你要好好對她好!」
石澗仁哭笑不得:「我說了男兒志在四方,怎麼可能讓男女之事徒增煩惱?」對楊德光這樣的反應卻有些頗為欣慰:「你拿得起放得下,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楊德光執拗:「耿妹子說了喜歡你,你就要對她好!」
石澗仁看向兩三米外支著耳朵的少女,索性招招手讓耿妹子過來,剛才小小炸了一下毛的小姑娘又溫順得像貓咪,但這個時候就選擇站在石澗仁的身側了,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按捺不住甜蜜羞澀的氣息,也許在她看來,年輕人不過是裝樣子擺譜,女追男不是隔層紗麼。
但她和楊德光聽見的卻是:「阿光,你性子憨厚純良,以後如果跟對了東家,鞍前馬後自然能衣食無憂,可耿妹子,你就複雜多了,你是個悍潑的女子面相,而且現在經常口出妄言,作偽騙人,偏又聰明腦子靈活,如果不好好修煉心性,是要走上邪路犯大錯的!阿光根本就無法糾正你,如果你們在一起,那就肯定兩個人都會出事。」
這番話,石澗仁已經儘量說得平和直白一點,有些難聽的詞都去掉了,可依舊把兩男女聽得呆滯住了,大家相識不過一天,居然就能說出這樣攸關一生的話來?
楊德光嚅嚅:「你…>
反倒是耿妹子反應更敏捷一些:「光娃子!你到哪裡找到阿仁的哦,怎麼跟我們碼頭上的人都不一樣……你說我會犯大錯?」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順理成章的站在石澗仁面前,很不經意的伸手把他那抓皺的衣領展了展,像個小妻子的動作了,說起來這碼頭上長大的男娃女娃普遍早熟,而且爹媽都忙著幹活做事疏於管理,有些對男女之事醒得早的孩子,棚戶之中到處都能偷嘗禁果,起碼耿妹子認識的女伴有過經驗的不在少數,她這樣直言不諱估計也是受了這個影響,要不是她媽盯得緊,恐怕早就跟自己小姐妹差不多了。
石澗仁往後退了半步認真:「你年紀還小,惡欲尚淺,及時悔悟,回頭是岸。」想想說得更直接一些:「我對男女之事沒有貪圖,你也不是我的良配,所以以後你再也不要提起這個,免得誤了你的終身大事,但如果你願意交朋友,我希望你聽我這幾句建議。」
仰起頭睜大眼的耿妹子看著近在咫尺的年輕人眼睛,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讓她輕輕開口:「我不好看麼?」平心而論,少女時代幾乎是每個女人外貌最美好的年齡,耿妹子應該屬於身子有點豐盈,臉上微胖,但是卻俏麗伶俐的這種,多了不說,在碼頭這片的小姑娘里,絕對是人見人愛的,不然也不至於那麼容易就能把一個個遊客引到店裡去開宰了。
石澗仁搖搖頭:「相由心生,外表不過是個皮囊,再好看的人,毒蠍心腸都是醜惡的,再破殘的長相心靈善良都是美好的。」
耿妹子的眼睛裡,的確沒有同齡少女該有的那種乾淨清純,聞言翹起嘴角露出點譏諷的笑:「說這麼多,你是不是另外有相好的?」她終究不是個心思單純的姑娘,對人間醜惡更是感受頗多。
石澗仁再搖搖頭:「我說了我對男女之事很反感,多說無益,你好自為之。」
耿妹子仿佛已經從之前那片刻的迷醉中醒過來,眼波流轉:「你還真奇怪……好吧好吧,先剪頭髮,十幾塊錢,夠了,就當是你買的,放在我這裡了,以後幫你剪,我也看看我有沒有剪頭髮的本事。」
既然說好了,石澗仁也不扭捏,坐在凳子上聽憑耿妹子抖開一張嶄新的白布圍在脖子上,先拿普通剪刀咔嚓一下剪短了長發,然後咔咔咔的用推剪開始除草一樣挨著推過去。
楊德光只聽出來石澗仁和耿妹子沒有處對象,就傻笑著蹲在旁邊幫忙看,偶爾開口出主意。
這剪頭髮的也沒個鏡子,石澗仁卻不關心自己剪成什麼樣,雙手展開一份報紙斯條慢理的看。
江邊的風其實蠻大的,但明媚的陽光這麼照著,卻不覺得冷,一些碎發好像就這麼吹走了,剛開始有些慌亂的推剪逐漸找到方向,雖然還是沒有章法,但是能像買剪子時候順口問的那樣,煞有其事的拿梳子先把頭髮揚起來,再用推子推過去了,多剪得一陣,亂草叢一樣的頭上真的整齊起來,所以生性活潑的姑娘就開始有心思套話:「阿仁你到底是什麼地方來的?好像聽你有點口音,又不是這附近的,但官話有點標準。」
成天在碼頭上迎來送往,熟悉口音就是個基本功,這樣才能判別哪些人是外地的肥羊啊。
石澗仁目光依舊在報紙上:「湘江,隔壁省山區裡面的,到這裡來有一千多公里,我師父從小就對我說官話,所以我沒有湘江口音。」
耿海燕其實今天真的止不住笑:「師父?你吹牛的吧,跟武俠片一樣!是什麼門派,還有沒有師妹啊?」楊德光就只會蹲在旁邊使勁點頭,他也好奇。
石澗仁平靜:「我是孤兒,跟師父一起相依為命長大,師父在路邊溝里撿到我的,所以我叫石澗仁,希望我雖然是石頭縫裡長大的,依舊要保持心性仁義。」
耿妹子擺弄頭髮的手都柔和一些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碼頭上不騙別人,怎麼能賺到錢?我媽從小就是這麼教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
石澗仁不說教:「公道自在人心,你知道那是錯的,就比執迷不悟要好,人是活的,總能找到辦法。」
楊德光終於能插上話:「真的,阿仁很聰明的,今天早上我們賺錢就蠻快……」顛三倒四的把石澗仁總結出來的那些東西迫不及待的給耿妹子描述了。
能在碼頭嫻熟宰肥羊的少女理解力可比楊德光高太多了,聽得神采飛揚:「啊……?怪不得你們下午不做事了,只來了一天,阿仁你就看出來這些東西了?」
石澗仁有點無奈:「萬事萬物都是有規律可循的,攬活兒做棒棒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只是撞大運,等著客人上門,還企盼別人多給點錢,不如自己掌握好規律,主動找尋好僱主,提高效率才是最關鍵的核心,對不對?」指著報紙上的名詞,他又學會幾個新詞語了。
青春活力的少女忍不住舉著推剪感嘆:「要是你跟我一起宰肥羊,我們倆夫妻聯手,大殺四方,那該多快活啊!」
唉,我好心把你當朋友,你怎麼老是想把我弄上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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