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石澗仁的話來說就是剛剛走下台階,右腹部就跟挨了一刀似的,突然火辣辣的就開始絞痛起來,才讓他猝不及防的順著台階邊的草叢滾下去,不然以他對這裡的熟悉,早就衝進棚戶區里了,現在只能虛弱的給倪星瀾指路:「別……別順著台階走,那邊的小路沿堤岸過去,可以繞過廣場……」
虧得倪星瀾個頭高,能夠擔著石澗仁的胳膊,然後捂住肚子艱難的順著小路離開。
到了另一邊走上馬路,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去最近的醫院!
這時候石澗仁已經疼得都要在車上打滾了!
對倪星瀾說,從來看見的都是那個鎮定自若的傢伙,現在也有難以控制的時候,除了心疼也有點好笑!
只要到了醫院那就沒多大問題了吧,倪星瀾在急診還要了個口罩把自己的臉遮住,漂亮啊,有時候真的是罪過,倪星瀾這會兒還有點自責是自己給石澗仁帶來了痛苦的。
可醫生只是一摸一看就得出結論:「急性闌尾炎,馬上辦理住院,做檢查做手術。」
倪星瀾立刻就鬆了口氣:「這個是常見的手術吧,我聽說過,不算很危險的……」然後環顧四周小聲:「我們換家醫院,這家不怎麼樣?」她習慣的都是倪老爺子住的那種高級醫院,在平京都是排名前幾的,這江州的能比麼,況且這裡還是距離碼頭最近的一家,都是為普通市民服務的普通醫院,而且夜間急診部能有什麼樣的寬敞明亮?
石澗仁已經疼得頭昏腦脹哪裡還在乎這些:「就,就在這裡做,已經比我們那鄉里衛生院好多少倍了,疼死我了都!」
倪星瀾這會兒有閒心笑話了:「女孩子每個月疼的時候有些真不比你這個差,你還男子漢大丈夫呢,虧我一直都把你看得比天還高,這麼點疼就熬不住了?」
她這普通話的確是顯眼,旁邊過路的一個護士聽見了幫病人抱不平:「家屬也不能這麼說,有些人就是痛覺神經比較敏感,這跟能不能熬沒關係。」
倪星瀾聽了家屬二字又樂呵呵,一個勁點頭:「好好好,在哪裡辦手續?」然後很有妻子覺悟的,跑上跑下給石澗仁把各種手續辦了。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倪星瀾這個外地口音,還是她表現出來不差錢,又或者是沒有遵循什麼潛規則給紅包,好像剛才還說馬上就能動手術的,等一攤子事辦下來就成了明天上午才能做,因為還有一系列檢查要做,今晚就開始先用抗生素消炎,給石澗仁先打個止痛針,這會兒夜間門診也沒那個動手術的能力。
說起來是遇了巧,石澗仁在這方面是不諳世事的,倪星瀾習慣了有人安排,倆個對醫院都有點陌生的傢伙根本就沒關心過這裡面的花樣。
倪星瀾難得埋怨石澗仁:「我說了去大醫院吧,我就不信江州還沒什麼大醫院可以夜間做闌尾手術了,聽說這是最簡單的吧!」一邊說一邊摸移動電話:「我問問任姐,上次那家軍醫院不也是她幫你聯繫的麼。」
石澗仁立刻想起那個讓自己疼得靈魂出竅的呂醫生,趕緊制止:「好了好了,千萬別,這會兒打了針好像已經沒那麼疼了,就讓我休息一晚,明天做手術,你回去休息吧,我打電話叫司機來接你。」
倪星瀾卻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是家屬吔!你沒看見護士都問了你明天要做手術,就要有家屬陪伴麼?」說到這裡還很賢惠的起來轉悠一圈,可真是找不到什麼可做的事情,只好嫌三嫌四:「這醫院真的差,我要單人豪華病房居然沒有,你看看這衛生間,你看看這床,這味兒,還好我反應快,立馬就把這三張床全都包了!這也算是單人病房了吧,我想洗澡啊,嘻嘻,你洗澡不,剛才出那麼多汗,要不要我幫你擦個背啊……」
說到這裡,一副女流氓的嘴臉就露出來了,石澗仁躺在病床上怪不得左右都沒人,看著倪星瀾的模樣,其實自己也有點笑:「你說我倆是不是八字相剋,上回斷手是跟你一起滾河裡的,這次又是和你一起。」
倪星瀾居然坐在床尾害羞:「緣分嘛,闌尾呢,你覺不覺得和我名字有關聯?」
石澗仁要暈厥,要不是醫生提醒空腹禁食,不得大動作,他一定會笑得肚子疼!
這都能聯繫上?
倪星瀾還是問了要不要去給紅包的,石澗仁深惡痛絕的搖頭。
其實倪星瀾是歡樂的,哪怕是在醫院病房,兩個人單獨相處,還是在經歷了刺激以後的這種狀況下,她甚至有點哼著小曲兒,先溜達著到醫院外面一般都會有的水果店雜貨鋪買了點零食水果,然後還有各種生活小用品回來,就先去洗澡,醫院的確有點不怎麼樣,一層樓都只有在公共衛生間那邊有熱水淋浴,她去看了看,最後還是選擇乾脆鎖了病房在衛生間洗冷水浴,還不關內門,讓自己的聲音隨著水聲傳出來:「其實我真不是嬌生慣養,各個劇組拍攝地條件艱苦的比這個多了去,我很好養的,只是能享受更好的生活環境為什麼不享受呢?」
石澗仁難得表揚:「這就對了,窮不失義,達不離道,這才是……」文縐縐的窮酸話還沒說完,倪星瀾就帶著滿頭水花出來了,距離石澗仁的家裡並不遠,她沒有回去拿換洗衣服什麼的,快速簡單的沖洗以後罩上原來的衣裳就出來,本來她自己剪的短髮有些凌亂,這會兒沾濕了貼在臉上,更顯凌亂之美,過來觀察石澗仁的吊針後,單膝跪在床邊湊到石澗仁的眼前在自己臉上拍兩下:「自從跟你在一起,我就減少化妝的頻率,你看看,我還是有挽救回來的幾率吧,沒有埋汰你吧?」
這麼近的距離,的確年輕就是最好的資本,吹彈可破的皮膚有種乾淨不做作的美,更難得是這會兒倪星瀾的臉上,淡淡的眼眸就好像一泓深水,不染塵埃,不起波瀾,石澗仁滿意:「對,你去照照鏡子,就是這樣,當你能平靜的放棄**,看起來就出塵的安靜,對你的形象絕對有幫助。」
倪星瀾才不看呢,俏皮的抬手把短髮攏到腦後隨便從手腕剝了根皮筋勉強扎住,然後兩眼就變得放光一樣:「嘻嘻,演的!我厲害吧,剛揣摩出來的,我覺得我現在演技大提升!來來來,姐姐幫你脫了衣服洗個澡!」
果然這會兒的眼裡滿是狡黠和調皮,這才是原形畢露的倪星瀾!
石澗仁終於可以抵抗了:「我自己去!現在沒那麼疼了,我自己來,有手有腳的,我自己就能動……」真是奮不顧身的高舉吊針瓶,自己跑衛生間裡去洗漱,關上門都還能聽見倪星瀾隔著門故意發出女魔頭的怪笑:「哼哼哼,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今天要不是看你真的病了,在草叢堆里能把你就地正法了,你那會兒有反應!」她都貼得那麼近扭動了,自然能感覺到。
石澗仁還真是心裡一盪!
倪星瀾還有提醒:「我跟你說,今天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我會負責的啦,以後我保證不出軌,你也要保證哦……」
石澗仁只能不爭論這個問題,越描越黑,但洗過冷水澡換了要做手術的病號服出來,準備找了移動電話給秘書說一聲,卻被倪星瀾搶了去:「說什麼說,離了她你還不能生活了?等明天!難得有個二人世界,又把你那秘書扯進來,我跟你說,要是你和她有什麼瓜葛,小心我抽她的筋!」
這會兒已經明顯帶著所有權的口吻了,還順手摳了電池,也就錯過了讓柳清來扳回軌道的機會。
石澗仁的遭罪才真的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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