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澗仁理所當然:「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來到北疆,揀得這麼一個小小的紀念品,已經得償所願,更大的收穫是能有邵先生做嚮導,暢遊這樣的美景,不知道該付出多少導遊費才能化解心頭的忐忑……當然最好是找這兩位要,都是大財主,我是窮光蛋。 」
倪星瀾優雅大方:「這次來北疆,我已經找到我最重要的東西,這些石頭還是留在原地吧,只要保有我心頭最重要的東西,賺錢都只是小事情了。」
盧哲瀟灑自如:「老邵,不用試探了,這真的有追求的人,我也不跟著獻醜了,好歹我還有個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形象,可別崩塌了,我也撿個小紀念品拿回去做個小墜子給老婆孩子吧。」
倪星瀾笑話他:「那一塊也不夠啊。」
盧哲真糊弄:「請工匠師傅砸成兩塊兒不就行了,我說是天上的星星變的,那就夠了。」
倪星瀾猛轉頭,果然看見石澗仁對這個說法深以為然,滿眼都是贊同得要照此辦理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你準備砸成幾塊?」
石澗仁隨便掐指一算:「以前買口紅都一箱的,現在怎麼著也得砸個十來塊吧,我看那鑽戒上面的碎鑽才那麼大點呢,是個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邵先生哈哈哈的大笑:「像你們三位這樣不當然的還真是罕見,朋友!真心值得交往一輩子的朋友,石先生、倪小姐只要看得起我老邵,以後來北疆,想體驗這種完全不同的人生經歷,儘管找我,我老邵隨時對各位敞開大門管吃管喝管玩。」
盧哲還調戲他:「我知道你也算是一土財主,這位石先生是真有能力有前景的,不投點過來一起感受下?」
沒想到邵家明居然說:「不了,有些人相處一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我老邵是逃避現實,偏居一隅的山野村夫,如果跟石老弟攙和了經濟往來,那就俗了,君子之交淡如水,這茫茫沙漠裡只有水才是最珍貴的,什麼玉啊金的,迷花了眼的人才會真的當成寶貝。」
石澗仁笑著拱手,這是個真明白道理的世外高人了。
可笑世人看不穿。
倪星瀾也有點世外高人的味道了,對邵太太最後撿過來一人一塊指頭大的純精鐵,也就是只有內行才會找到的隕石燒得最徹底,剩得最精純金屬殘渣,也只是拿在手裡把玩,等到玉石山遊玩重新上車,卻關心的是個石澗仁意想不到的問題:「以前聽說你買一箱幾十隻口紅連員工家屬都送,這十來粒兒都是怎麼分,老唐這些人不用給吧?」
石澗仁笑:「丟丟啊,洪老師收養了個女孩兒小艾,聽說齊雪嬌也要去收養個孩子,我覺得老盧真會形容,這就是天上的星星,嗯,給孩子一定很喜歡的。」
倪星瀾居然對這個新消息不太清楚,多問了幾句嘆氣:「看來我也可以考慮下這事兒,反正都是做好事,我也有這個能力跟精力,不然偶爾得閒心裏面還是有念想。」
石澗仁搖頭:「我倒是不太推薦這事,吳曉影我沒親身經歷,洪老師去福利院接小艾的時候我一塊兒的,這些孩子的命運變化不是只被收養那麼簡單,你再有能力能收養幾個,更不用說動機還不是只為了孩子,這種事情隨緣吧,我更願意在盧老師的協助下把江州樂集團搞好,全面拓展兒童康復中心,再逐漸延展到福利院跟孤兒們接軌,如何用透明有效的方式,來幫助這些孩子……讀書會!我可以把這些福利院的孩子儘量跟讀書會再聯繫起來,聘請他們在讀書會做小工作人員,有學習閱讀機會的同時和普通孩子增加交流往來,嗯嗯,回頭好好跟他們各家協商一下,群策群力把這事兒給做好了,先在江州做,再慢慢順著江州樂餐館擴散,接著是酒店、奶茶連鎖……」說到這裡才覺得自己好像走進自己的思維了,側頭看看旁邊的姑娘:「好了,如果真的全心投入,哪裡會感到有念想。」
倪星瀾也笑了,抱著膝蓋靠回椅背上:「我才剛上路呢,哪有你這樣修煉了十幾二十年的……」目光里確實是充滿了期待。
果然這回皮卡車只顛簸了不小一會兒,就重新衝上公路,然後很快看見遠處已經仿佛很久都沒見過的城鎮,連倪星瀾都歡呼:「終於可以洗澡了!」
結果立馬兩部車就被路邊的軍警給攔住了,所有人都下來,然後開始對兩部車做了極為仔細的全車檢查!
石澗仁主動把自己那塊小石頭和邵太太送的精鐵都放在手掌上,臉膛曬得黑黑的戰士不屑一顧,專心在載重1.5噸的車斗里查找,連車底都去看了,還拿小錘子挨個兒地方敲,最後有點匪夷所思:「你們真的只是過路看風景的?」
倪星瀾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站在旁邊看了那戰士其實也稚氣未脫的認真表情得忍住笑,石澗仁誠懇:「真的只是看風景。」
可能石澗仁的表情確實誰見了都會覺得真誠吧,戰士就舉手放行了,還祝他們來北疆玩得開心。
這讓倪星瀾小心眼的猜度:「你說老邵會不會知道有崗哨,才會故意慫恿我們帶著礦石之類的走,然後這個時候出糗?」
石澗仁笑:「他應該只是用這種方式簡單的就篩選掉了哪些人是貪婪的,哪些人又是值得結交的,如果是真的帶了礦石,以他對這裡的熟悉,早就選擇繞著走了,我相信他有這個實力,現在不過是提醒我們一下,未來如果有朋友來,這裡普通的模式是怎麼樣,別被他這特殊旅遊方式給誤導了,以為什麼都沒人管,什麼都很容易似的,盧老師這個朋友很低調也很厲害的。」
倪星瀾也點頭:「嗯,應該也很有錢,邵太太手腕上那串白玉珠子如果都是真的就價值連城了,嘿嘿,昨晚燒煤氣灶的時候還給燒了下,她都不當回事。」
石澗仁哈哈哈。
邵家明果然低調,在這裡還有自己的分公司店鋪,但也只是招呼三人沐浴更衣之後,把車扔在大院裡就陪著上機場了,正兒八經的民航班機,兩口子看著一點不像在荒漠裡面找金礦探玉石的奇人異士,平平常常的一雙夫妻陪著一起飛回省會,只有在這裡,才有前往全國各地的航班。
這邊的隨從甚至連三人的機票都已經買好奉上,邵家夫婦沒有那些繁文縟節的客套囉嗦:「我知道在那樣的天地待久了,只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家裡,才有最為強烈的反差,才會更清楚這世上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祝我的三位好朋友事業順心,家庭幸福,只要來北疆,就來跟我們一起去看看新開的什麼景致,如果你們有什麼覺得能打動我們夫婦的景色,也請邀請我們去……」
說到這個,倪星瀾終於笑著指石澗仁:「這事兒你們還真該跟他好好聊一下,他有個風景區,月亮湖美得跟什麼似的,我不會形容,有空你們看看《赤子之心》電視劇就知道了,這兩年他一直在改造那裡。」
石澗仁確實是個講究禮尚往來的:「嗯,那就說定了,我這邊最近應該會去黔東南考察茶場工作,到時候聯絡各位,有興趣去看看的,一道過去坐在山頭茗茶,我相信跟戈壁大漠的蒼涼是另外一種感受。」
邵家夫婦相視一笑的答應下來,揮手送別。
這點情景倒是讓倪星瀾多次回頭,給石澗仁小聲:「這樣的夫妻關係,是不是你最認同的?」
石澗仁忍得住不回頭:「琴瑟和鳴當然是最好,但鞋子合不合腳,只有夫妻二人自己才知道,旁人沒資格評說的,但他們的經歷也足夠複雜,普通人未見得能撐過來。」
他的航班和兩位返回平京的不同,盧哲說自己肯定會很快到江州正式處理關於江州樂集團「被聘為」名譽董事長的事務,所以體貼的把石澗仁讓給倪星瀾單獨說幾句,沒想到倪星瀾也夠灑脫,只是抱抱石澗仁告別:「其實回過頭來想,我除了沒把自己的未來應該是什麼樣想清楚,一直以來對於我倆的感情現狀,我還是比較平和的,可能主要還是這部電影的代入情緒影響了我,壞事兒變好事,讓我更成熟更明白自己要什麼,該怎麼做,回了平京我就住那房子了,你不會覺得是我那什麼鳥占什麼窩吧?」
石澗仁搖頭:「不是鳩占鵲巢,房子空著才是浪費,只是可能有點不太適合你的曝光度,鄰居什麼的看見,安全問題也要注意。」
倪星瀾輕鬆瀟灑:「把左右挨著的都買下來不就得了,不是你,我的助理怎麼可能不隨時跟著呢,好了,我也要跟老盧談談合作的事情,回見!」眼裡真是沒了依依不捨的眷戀。
石澗仁滿意的點點頭,回到自己的航班區才摸出那個一直在頻繁震動的手機來,從那已經堆積如山的簡訊里找尋需要優先回復的,工作上的柳清依舊每天都有簡短總結留言,唐建文關心石澗仁在北疆還看了什麼,齊雪嬌說自己去平京開會了,洪巧雲和吳曉影都有來關於孩子最近狀況的簡訊,孟桃夭的跟卞錦林的要搭配起來看,所以石澗仁都有飛快的簡短回應。
然後果然看見曹天孝的簡訊,開始是詢問催促怎麼不開機接電話,後來估計是聯繫上了柳清,讓石澗仁回來以後就立刻給他打電話,電話里聲音有點著急:「你不是國家在職幹部,養傷期間去旅遊,這個無可厚非,但你去了個什麼地方,連通訊方式都斷了,趕緊回來,這次工作性質調動不能怪我們沒有提前通知你,誰讓你一直聯繫不上呢,趕緊投入工作了!」
有點自作自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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