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閣樓蕭瑟人,樓外冷寂雨
閣樓上,有位老者,一身紫衣,花白的頭髮向後揚起,渾濁的雙眼凝視著遠方。外面,下著雨,那風吹得有點肆意,打落一片片綠葉,紫衣老者看著那被擊落的葉子,有點傷感,像似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被劊子手收割,嗜血,冷情!
「不知道這次又會有多少人在黃泉路上結伴而行,不過還好,至少不會覺得孤單。紫衣老子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得見,應該被風吹散在雨里了。
同時,在一座山上,有一人一獸,雨還在下著,,風也很肆意,但一人一獸身上卻是並未沾上一點雨水,好似他們不存在。不知道是風雨避開了他們,還是他們避開 了風雨,誰都說不清。
「還有多久?」陳斯銘問道。
這毫無頭緒的問話顯得很是突兀,難免覺得有些荒唐。
「這天下……開始下雨了。」悟答非所問,只是眉頭皺了皺。
「這雨下得有點急。」陳斯銘望著不沾身的雨。似乎是雨下的急的緣故,陳斯銘說話也有些急。
「嗯,要不了多久會更急。打在身上會很痛。」悟也望著雨說道,眉頭緊皺,但話語很平靜。
「還好 ,它打不到我們身上。」陳斯銘說道,似乎有點慶幸。
「是打不到我身上。」悟糾正著陳斯銘的話。
陳斯銘一愣,笑了笑:「也是,常在雨中行走,哪能不濕鞋?況且,這雨顯然是有備而來。」
如果是一個路人聽見他們兩人的對話,絕對認為是兩個風流騷客在說這如畫的雨季!但他們話中真正的寓意,局外的人怎麼懂得了呢?
外面,下著雨。
……
夜裡,山外老王家的雞丟了,老王的叫罵聲驚醒了很多人……
雨中,陳斯銘家中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著很年輕,聽完女管家的匯報,兩人眉頭微皺,最後笑了笑,消失在風雨中……
夜雨中,陳斯銘與悟進了閣樓,與紫衣老者說了半夜話,至於談話的內容,除了他們自己,也許只有那場夜雨可知。
自此,紫衣老者終於下了閣樓。
……
在一間密室,紫衣手中捧著一個精緻木盒。他小心翼翼地揭開,頓時一股血煞之氣衝出,在密室牆壁上留下些許痕跡。那是一把刀,只是刀尖!
山外,老王還在為丟雞的事情急眼,撐把有些破了的油紙傘,提盞破舊的燈籠,在夜雨中尋找,還時不時望著天空罵道:「你這賊老天,老夫休閒了大半輩子,本來以為可以就這樣輕鬆入土去過活,你倒好,非要老夫大半夜爬出來,還跟我下著雨,還偷走我的雞!我知道了,你是存心不想要我好過!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讓你好過!……哎!我的雞跑哪裡去了?等我找到了,我非要把你這討人厭的傢伙劈上幾刀!……可是,我的雞呢?……」
聽著這聲,村裡的人都知道是隔壁家老王又在發瘋說胡話了,便各自安心地睡著了。
最後,老王尋到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廟,頓時高興地叫道:「他奶奶的,原來被藏在了這裡。」
誰也不知道老王哪裡來的力氣,他推開那座無頭的佛像,在佛像下挖出一塊東西,鋥亮鋥亮的,像是一把刀,只是看著少了部分。
老王把東西捧在手上,顯得有點愛不釋手。只是當他轉身看到那無頭的佛像,頓時氣急敗壞,叫罵道:「真是晦氣!這佛像無頭,你這東西還無頭無尾了!」
……
世間有間茅屋,用來教學的,雖然時代已經進入了二十一世紀,所謂的機器文明時代,但那座茅屋卻終究還是保存了下來。裡面有位老人,白髮蒼蒼,模樣甚是可親。他有個很俗氣卻很不俗氣的名字——老夫子!
老夫子此生只有一個學生,是個女孩,已經十年了,但女孩始終只有四五歲的模樣。
「在世人眼中,凡事皆有定數,但世間之道,若蒼之風雲,飄渺不定,去東或西,難道皆是命運這把桎梏在擺弄?咦……」老夫子正在跟小女孩教學,這乏味的內容世間怕是難得幾人肯聽,但小女孩卻是聽得津津有味。突然聽見老夫子驚疑,小女孩望著他,甚是不解。在小女孩心中,老夫子是個看不透的人,或者說不是人,但老夫子從來不會被任何事打斷思緒,像今天這般,倒是第一次。
「要下雨了。」老夫子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說完,老夫子反身走進隔帳。
小女孩更是不解老夫子想要表達個什麼意思,因為外面正下著雨,為什麼老夫子還要說「要下雨了」?小女孩覺得這句話比老夫子平時講的話難懂多了。
老夫子走進隔帳,小女孩也跟了去,活像一個伺候老人的小侍女。
「也不知道是我在伺候你還是你在伺候我?」老夫子又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小女孩知道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因為老夫子手中多了一把劍柄,只是劍柄。那句話,老夫子是對這把劍柄說的。像是面對著情人,又像是面對著友人;像是在緬懷,像是在感慨。
小女孩對這情節見慣不怪了,每隔一段時間老夫子都要捧著這把劍柄說點什麼,似乎劍柄中藏了很多故事。
「是夫子在伺候它。」小女孩說的很輕,但很直接,所以老夫子聽進去了。
「嗯?為何這般說?」老夫子眼睛裡閃著點光芒。自己這個徒兒……很可愛!所以,老夫子想聽聽可愛徒弟的可愛。
很可愛!就是老夫子對自己這個徒兒的評價。至於為什麼說可愛,老夫子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可愛,很可愛的可愛。這個解釋很無賴卻很不無賴。
在老夫子與小女孩看來,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因為與所以!
「夫子總是把它捧在手上。」小女孩站在老夫子的身後,輕輕地給夫子捶背,輕輕地回答。
夫子似乎很享受這種愜意的生活,微微伸了伸腰,輕輕把劍柄放在案几上。
小女孩看著老夫子的動作,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又輕輕地道:「夫子放不下的。」
老夫子眉頭一皺而開,笑了笑,又雙手把劍柄捧了起來。
小女孩額頭微皺,微微提高了聲音:「很重?」
夫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原來夫子是拿不起,放不下。」小女孩眉頭綻開,輕輕地笑道。
夫子也笑了,卻是苦笑;「這東西……哪有那般容易拿得起?」
夫子嘆了口氣,接著補充道:「況且……在這個多雨的季節。」
小女孩側頭望了望外面,發現今年這雨,比往年來得急。
來得急,是來得早,下得密,是來得……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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