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名山大川,一條山溪旁,平滑的巨石之上,坐著一個挽著髮髻的老道士。
當有人偶然走過這裡,會很自然地忽略這個老道士的存在,他與周圍的一切和諧到難以讓人發覺。
就在遙遠的海島山體之中,瑪雅睜開的一瞬,他同時也猛然睜開了眼睛,那種心裡深處的震動,沒有什麼人比在禪境中的他感受的更清晰。
他遙望太平洋的方向,臉上神色複雜,最終輕輕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收起蒲團,慢悠悠的回到遠處的道觀之中,不多時,眾多道士無論年老年少,紛紛背上行囊,走出道觀四散而去。
一座巨大的寺廟內,青煙繚繞,一個面容枯槁的老僧突然停住擊打木魚,目光遙望東方,目光中喜憂參半,又帶著某種釋然,然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就在眾道士出山的同時,無數的沙彌也紛紛托著缽盂紛紛離山而去。
這不是一座寺廟也不是一座道觀的行動,好像商量好的一般,幾乎數得上名字的世外之人,全都踏入了紅塵,他們不化緣不布道,全都漫入偏遠山郊,凡有白事,必有他們的身影,凡是老墳地,必有他們的的腳印。
疾馳在去往冰峰的路上,皮特的屍體所變的活死人眼睛赤紅,突然他一下撲倒在雪地上,激起了一片雪花,那一瞬間他在腦海中讀到了一些東西。
正在雪山邊緣那屬於麥克的活死人,也在瑪雅睜開眼的一瞬摔倒在地,地下水道內,一個身影突然在水中停頓一下,她從未曾失去記憶,她與那些普通的活死人不同,這種內心深處的某種召喚,對她的影響並不大。
半個人彘的卡芙已經來到雪山的平原上,她也受到這種影響,然後再次以更快的速度沖向雪山。
騰蛇上,一群部落勇士在瑪雅睜開眼睛那一刻,同時遙遠跪拜,口中詠念著古老的語言。
黑夜中,一群長著翅膀的傢伙晝伏夜出,但是它們的速度絲毫沒有落下,月光下,雪白的大地就在眼前。
瑪雅在短暫「我是誰」的迷惑之中醒悟過來,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輕輕吐了一口氣,歪著頭,透過雲崖暖的身側,看著那群白色的人形怪物,略有所思。
她的纖纖玉指在地面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聲音很小,小到微不可聞,但是這聲音在外面那些白色的怪物耳中,卻似乎是驚雷,它們嘴裡發出悽厲的吼叫,臉上有著莫名的痛苦。
它們本就不該是生命,但是逆柱和這裡的環境誕生了它們,被刻意的生產出來,只是它們是失敗的產品,因為某種原因,只完成了一半的半成品,它們痛苦來到這個世界上,本來它們應該以另一種形式存在。
變成細菌,微生物,或者是木耳蘑菇,甚至是一朵美麗的花,總之,不該是現在的模樣。
但是很快,它們解脫了。
一片片嫩綠的葉芽在這些白色的人形怪物身上生長出來,轉眼間就變成粗壯的墨綠色長藤,它們臉上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嚮往和平和。
那成千的白色怪物,變成了成千的長藤,轉眼間瀰漫了整個空間,攀爬在山壁上。
然而,似乎如此大的空間並不能滿足這些青藤的生長,它們鑽進山石內,向外延展伸長,一陣陣岩石碎裂的聲音不斷傳來。
山洞前,那被雲崖暖砍死的白色怪物所化的膠水般的液體,也開始孕育出無數的嫩芽,好像章魚一般,快速的伸出無數隻綠色的長藤觸角,轉眼間已經變得像是一小片森林。
長藤緣著山洞內部延伸進來,雲崖暖開始還能靠著寶劍削斷那些長藤,但是隨著數量的增多,他整個人被那些長藤推著來到三個女人身邊。
他們沒看到的是,山體空間的最下邊,那些里倒歪斜的逆柱,此刻全都開始枯木生花,長出一片片綠葉,原本冰雪的世界,在這一刻,變成了一片綠色的園林。
雲崖暖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驚呆了,他無法相信這種生命的演化,明明剛剛還是某種動物,但是轉眼間就變成了植物,而且生命力竟如此旺盛,這應該是神話中,輪迴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就這麼在他眼前發生了。
黛安娜和可心無不震驚於這種生命的演化,她們甚至無法判斷,這是生命的進化還是退化。
只有瑪雅,她疑惑的看著那些蔓藤,是的,她也不清楚為什麼這些生命會如此逆生長,但是腦海中一個聲音卻似乎在安慰她「這沒什麼奇怪」!
那聲音很飄渺,但是又那麼清晰,瑪雅有些惶恐,但是那聲音卻似乎在禁止她將這一切說出來,所謂禁止,是一種讓瑪雅內心無比的恐懼。
死亡的恐懼!
窄小的山洞快要被這些蔓藤擠滿了,但是很奇怪的是,這些蔓藤似乎刻意的躲避著觸碰到這幾個人類,中間留出了一小塊空間,雖然擁擠,確並沒有傷害,甚至那堆篝火還在冒著青煙。
「咔咔」
整個山體空間內,被這種石頭被擠裂的脆響聲瀰漫,讓雲崖暖他們很擔心,這坐山會不會因為這些植物瘋狂的生長,而直接碎裂塌方,那麼他們可就要徹底埋骨其中咯。
一座幾乎垂直於地面的山峰整體青藍色,似乎完全是由堅冰組成的,其高不可攀,目不能視其盡頭,雲霧繚繞半山,將一切隱藏其中。
整座山如一個巨大的玉柱,不知其直徑幾何。
三個人沿著玉柱峰的底部走著,不時的四處望望,但是他們都不敢向上看,尤其是熊胖子,丫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高。
而且他的恐高症還極為嚴重,他一抬頭往上看那幾乎垂直的玉峰,就有一種眩暈尿急的感覺,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尿了褲子。
古月鳴拿著黑酸枝的羅盤,在這玉柱下尋摸著,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嘿,我說古老頭,你丫到底行不行啊?之前可是吹牛皮說,這玉柱峰飛鳥難度,除了你以外,沒幾個人能找到上山的路,這都找了三四天了,除了冰柱還是冰柱,你倒是給我找個台階或者窟窿出來!」
熊胖子走的肚子裡面窩火,這玉柱峰簡直粗的嚇人,三天前他就可以開始留各種記號,看看什麼時候能走一圈,但是周圍的景色幾乎都沒重樣過,自然也沒找到自己留下的記號。
一個圓柱體的山峰,三個人走了三天,愣是沒走上一圈,這得有多大啊!
「嗨,死胖子,古爺爺我說這裡飛鳥難度,你切看看,我可說錯了?」古月鳴撇著嘴說道。
「這倒是真沒說錯!」熊胖子也挺服氣,這傢伙就靠著風水觀星,能預測到這山峰的地形形狀,也算是天大的本事了。
「那你就別著急,我和你說,不管是冰山還是石山,只要是山就逃不出艮宮,何為艮?二陽托一陰,陽者為地氣,有氣必有脈髓,這山體內必有一氣灌頂的氣孔,絕逃不出我古老怪的法眼,你個熊小子就老實弄吃的,看我慢慢找來。」
古月鳴現在可是神氣,越是這種地形,越能體現他的價值,所以說話一點不帶客氣的,熊胖子現在還真不敢把老頭惹毛了,生怕丫的尥蹶子不玩活。
正走著,羅盤上的指針突然一陣亂顫,這是一種純粹的抖動,而不是旋轉。
古老怪渾身一哆嗦,急忙走到熊胖子身邊,達到親近的標準距離,一臉疑惑和恐懼的顫聲道:「這...這他媽是有鬼的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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