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在另一側的高地上,一隻高大的狼站在那裡。頭狼將視線投到奔跑中的法爾特身上。「嗷嗚!」頭狼一聲嚎叫。幾十隻野狼從它背後的山坡上出現,狂奔著向沃嵐山鎮跑來。
汗水和淚水不斷滴下,小法爾特在鎮中的道路上奔跑著。屋頂上,幾道黑影躍起逼近。
「隊長大叔!救命!」法爾特拳頭緊握,拼了命的大喊,他只想儘快找到士兵,將父母從圍困中解救出來。
……
「孩子,你之後想做什麼呢?」母親抱著法爾特,輕輕的搖晃。
「等過兩天,播種完了,我就教教他分辨種子吧。」法爾特的父親坐在椅子上,在桌子上正寫著些什麼,「法爾特你也不小了,也是時候知道怎麼耕作了。」
「我不要!」法爾特嘟起嘴,「我要當一個像英雄一樣偉大的戰士!」
法爾特的父親皺了皺眉頭,「就明天,我帶你去農田裡,一天天淨胡鬧。」
法爾特嘟著嘴老大的不情願,「耕種有什麼好的,一點也不好玩,一點也不刺激!」
「哦?好玩?刺激?你連把你抓來的獵物殺掉都不敢。」
「……這個,是,那個,嗯!廚師可不是戰士該做的事。」
「帶他去休息吧,我還要再規劃一下。」法爾特的父親對妻子說道。
「咱們到屋裡,跟媽媽說。」說著,回頭對丈夫眨了眨眼睛,法爾特的父親無奈的搖了搖頭。
「母親~我想要成為一名偉大的戰士!我不想在田裡耕地~」法爾特膩在母親的懷裡,撒嬌道。
「好好好,那法爾特能不能告訴媽媽,你為什麼要成為一個戰士呢?」
……
不斷的向前跑,可是周圍的黑影卻越來越近,法爾特來到一處岔路口,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陣風聲,法爾特只來得及向後一瞥,只見一道黑影從一旁的屋頂上向他撲將過來,突然黑影一頓,一道血花噴灑在他的臉上,法爾特跌坐在地上。
一個身穿輕皮甲的人從轉角處走了出來,手中正擎著一柄弓,法爾特發現自己身後的地上,一匹狼的頭上插著一支箭,剛才的那道黑影和臉上的血花就是屬於這隻狼的。
……
「當然是因為那樣很好玩啊!野雞什麼的都太蠢了,完全沒有挑戰性。我要當一名真正的戰士,和邪惡的怪物戰鬥!」
「法爾特,真正的戰士可不是玩耍。」
「我知道啊~」
「孩子,每一個戰士都有堅定的意志,你的意志是什麼呢?」
「嗯,我要像故事裡的英雄一樣,保護你們!」
「你能這樣想,媽媽很開心」法爾特的母親笑了起來,「但是孩子,英雄,是能造福更多星靈的,無論做什麼,你要是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人,就要用自己的方式,盡力保護每一個人。」
「我不太明白。」
「你之後會明白的。」法爾特的母親輕聲說道,幫法爾特蓋好被子,「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
「…嗯…晚安。」
「晚安,睡個好覺。」
……
那個人剛把弓背回身後,有又兩匹狼從屋頂跳了下來,法爾特還跌坐在地上,有些失神的看著手中從臉上抹下的血跡,傳來的腥味和地上眼睛被扎穿的屍體,讓法爾特的胃翻騰,但更多的,是恐懼。
那個人抽出了腰間的劍,衝著狼沖了過去,一道銀光閃過,兩匹狼也應聲倒地。
「救……救命。爸爸媽媽在鎮子後面的田地里!」法爾特鬼使神差的向眼前的人呼救。
「小鬼,趕快去叫人,我先去那裡幫忙。」說著,那個人快步跑向法爾特來時的地方。「切,從那邊來的嗎?」
法爾特站了起來,猛的一個激靈,轉身繼續向著護衛隊的方向跑去。
「隊長大叔!鎮子後面!鎮子後面也有野狼來了!」
「什麼?!快,分出一部分人,跟我去鎮子後面!在那裡布好陣型!你!你!你!對別愣神,你們快點去通知大家封好屋子不要出來!法爾特,你先到那間屋子裡躲起來,這裡交給我們。」
……
「法爾特,你看,這顆種子就是我們星靈最常吃的糧食。」父親蹲在農田的一角,法爾特站在他前面。
法爾特氣鼓鼓的扭過頭,不看向父親。
「看什麼呢?!」用手拍了一下法爾特的頭,「還有這個種子,是派的……」
〔真是無聊〕法爾特的心已經飄過平原,到最近的灌木叢,和沃嵐山的山腳小林里了。〔好想在吃一次腿肉啊,哎?那是黑色的……什麼東西?〕
「看什麼呢?法爾特,看這裡!」
「父親,你看那裡!」
「嗯?」法爾特的父親望向孩子所指的方向,「那是什麼?狼?狼?!」
這時鎮子北面的警鐘響起來。
……
「可真慘啊,這次有不少人都被……」
「別說了,趕緊來這幫把手。」
狼群最終被擊敗了,直到最後一刻,狼群也沒有退縮,全都紅著眼睛不顧死活的撲向防衛者。但因為突然的襲擊,眾人沒有防備,有不少人都被野狼撕成了碎塊,離狼群越近的……越糟糕。
從屋子裡出來,看見眼前忙亂的人群,受傷的士兵,不斷穿梭治療的神殿祭司,法爾特茫然的尋找著自己的父母,戰鬥的痕跡布滿整座沃嵐鎮,瘋狼的血液流遍了牆面地面。
「那不是那個小孩嗎?就是他通知的隊長。」
「他的父母呢?為什麼要知道孩子來?難道?」
「他的父親好像是第一個被狼王發現的吧……」
「他母親也是啊,真慘啊。」
「是啊,可真是…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以後可怎麼辦啊?」
「小點聲,……」
法爾特此時正蹲在墓地的一個角落,前面是鎮裡的人幫忙立的墓碑,法爾特沒有流淚,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墓碑。
「小鬼,你叫什麼?」這時,那個救了他一命的人來到他身旁坐下。
「法爾特」
「嗯,是個好名字。」沉默了一會兒,「你的父母很勇敢……。」
「而我只能逃跑…」法爾特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淚水大滴大滴從眼中滴落,「如果,我有先生你的身手,我就能保護他們了。」
那個人沉默了一下,「法爾特,這之後你想幹什麼?」
法爾特搖了搖頭,將頭埋的更深。
清風吹來淡淡的血腥,身旁的人的一條腿不見了,身上纏滿繃帶。伸出手,拍了拍法爾特的後背,扭過頭對他說。
「我提個建議怎麼樣?」
法爾特抬起頭,看向眼前的陌生人。
「當一個獵人吧,一個專門對抗黑暗的獵人如何?」
法爾特靜靜的看著他。
「看看我,這次之後,恐怕我就要退休啦,可是我孤身一人,身邊也沒有個能照顧我的。況且我救了你一命,你也沒有什麼牽掛,就跟我來吧。我教會你手藝,不過可能要到處流浪了。怎麼樣?還是想就在這裡拿著鋤頭耕作一輩子?」
「當了獵人,就能保護他們嗎?」法爾特看著眼前的墓碑,哽咽著說道。
「……綽綽有餘。」
「我們會回來的,是嗎?」
那人搖了搖頭,將腰間別著的一柄鐵劍解下來,放在法爾特的手裡,「我不知道,不過,既然你不想拿起鋤頭,那就拿起劍吧。這或許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但我會盡力教導你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
法爾特的嘴微微張了張,好像要說些什麼,但等了好久,只說出一句,「能陪我再多待一會嗎?」
「好吧,我也有些累了。」
沃嵐山的風吹過林靄,吹過青草和白思菊,吹過法爾特心中的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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