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不能如此讓人看不起,卻一時又找不著洗刷恥辱的辦法,便只好默默度日。
從此之後,在這荒村,沒人理會他了,也沒人願意與之上山打柴或者下河捉魚,唯有獨自呆在這無盡愁苦之中,看著這狗爺在自己的屋子門前走來走去。
對於狗爺如此之行徑,人們,此荒村的人們司空見慣,完全不當回事,絕不會同情少秋,只有鄙視,而對於這狗爺,卻百般討好,極盡巴結之能事,這令這少秋真是想立馬死去。
這天,天色相當好,少秋背上柴筐,沿著陡峭山路,朝著大山深處走去,趁著天色晴好,弄些柴火,到了下雨天,可以高枕無憂。
走在山路上時,少秋又看見這狗爺了,他也背著個筐,想必也是上山去弄柴火的,不過一看見這少秋,卻啐了一口,又罵了句娘,還走上前來,在少秋的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少秋見這狗爺如此雄壯,自己斷不是其對手,一時束手無策,只好任他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好了。
「你媽媽的,老子來撿柴火,你也來,是不是想和我搶啊?」狗爺這麼對這少秋說,「以後再這樣,我就不是今天這樣對你了,起碼得把你的手砍了當柴燒。」
「狗爺,我不是成心與你作對的,只不過來這大山上看能不能撿到柴,既然您這樣說了,那麼以後我就不上山撿柴火了,您看行不?」少秋這麼對這狗爺說。
「以後啊,我看你就不用上山了,這山上的蘑菇都是我種的,你看見了,可千萬不能採摘,不然的話,我可不依。」狗爺這麼說。
「狗爺,你就放心吧,我斷不敢采您種的蘑菇,要是這樣,我就任你打罵,你看怎樣?」少秋這麼說,說完這話,又故意對這狗爺笑了笑。
「嗯,」狗爺說,「你可以走了。」
少秋聽見這話,便不敢往前走了,這要是得罪了這狗爺,得不償失,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免得以後這狗爺對自己百般刁難,這就不好了。
「好嘞,謝狗爺,我走了啊。」少秋這麼回答。
「回來!」狗爺又發話了,「這個你吃下去!」
「這是什麼?」少秋問道。
「我拉稀,剛屙下的。」狗爺說。
「這打死都不能吃的。」少秋還算清醒,這麼說。
「你吃不吃?」狗爺的樣子已經很難看了。
「好吧,不過你回去可不能和人家講啊,這要是讓人知道了,可太沒面子了,您說是不?」少秋說,說完這話,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顯然是禁受不住那股子難聞的氣味的。
少秋說完這話,只好趴下身去,吞下了這狗爺剛剛拉下的屎,不過吞了才一半,便不住地嘔吐,一時地面之上一片狼藉。
「媽的,好吃嗎?」狗爺問著這少秋。
少秋哭了,不過,縱使是哭了,仍舊被這狗爺狠狠地踹了一腳,在地上滾了好幾個跟頭。
「以後,」狗爺說,「識趣的話,就別跟著我。」
……
少秋坐在自己的屋子裡,這時正在想著這狗爺,而一想到這狗爺,他心裡就相當之不舒服。
可是這狗爺這時又打上門來了,正在外面敲門呢,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呢,忍氣吞聲大概是不行了,可是又不能把他如何。
「狗爺,您好。」少秋這麼問候了一聲,聲音不敢太大,怕這狗爺尋自己的不是。
「好你個頭啊,我現在是身無分文,想去搞點好吃的,老闆卻又不肯賒賬,你看如何是好呢?」狗爺這麼說,說完這話,又詭詐地笑了笑。
「這……」少秋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你還在看書啊?」狗爺說,「都這麼大了還看書?」
「是的,無聊的時候姑且看看這些破書,不如此,日子過不下去了啊。」少秋謙恭地回答。
「那你反正也不花錢,這不,你老是呆在屋子裡,要不了多少錢,你肯給我些錢麼?」狗爺這麼問了一聲,臉上掛著難看的笑容。
「不是,狗爺,我現在身上也沒錢,明天還得去鎮上買些糧米呢。」少秋說,說完這話,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這狗爺到底要做什麼。
「你也沒錢?」狗爺問道。
「騙你是狗。」少秋回答。
「那你這些書賣掉不就有錢了嗎,大概好幾塊錢一斤吧,反正放在這也沒什麼用,看這個有個毛用?」狗爺說。
狗爺說完這話,便走上前去,真的欲把這些書裝進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破袋子裡,之後打算走到鎮上去賣掉。
「狗爺,你看這樣行不,我現在去借些錢來,看能不能借,如果借得到錢,那麼我們一人一半,你看如何?」少秋問道。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狗爺回答。
花伯這天正在自己的屋子睡覺,天色已然不早,他想早點睡,明天還得上山去耕地呢,不早睡當然不行嘍。
此時,他正在做一個夢,夢見自己的女兒找了一位如意郎君,這不,兩小口帶著孩子正在院子裡散步,唱歌呢。
正在這時,他聽見有人在外面打門,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在這寂靜的荒村的夜裡聽來,也蠻可以的,使這花伯一度了無睡意,便從床上爬起來,想知道敢打門的人到底長几個腦袋。
花伯拉開了屋門,一時幾乎是什麼也看不到,之後,漸漸看清了,這不就是少秋站在自己的屋子外面,至於為何會如此,這恐怕只有天知道了吧。
「你有事嗎?」花伯問了一聲,這聲音也不是太有力道,顯得有些憔悴。
「花……花伯,我沒錢花了,想向您老借些錢用用,以後我有了錢再還你,你看成不?」少秋輕聲地問了一聲。
「成你媽的!」花伯吼了一聲,「滾,老子沒錢,縱使是有錢,也斷不會借給你這號永遠也翻不了身的下賤之人!」
花伯說完這話,又在這少秋臉上扇了一個耳光,令這少秋在這狗爺面前,真是顏面掃地,幾乎可以說是無地自容了。
少秋只好捂著臉,看著這狗爺,不知如何向他解釋,而這時的狗爺,見這少秋已然如此模樣,便也不再打算向他借錢了,在地上啐了一口,風一樣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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