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匪坐在自己的屋子裡,此時大雨如注,不便出了屋門,只能是獨自望著窗外,不斷地長長地悵嘆著。
家裡沒錢,之前賺下的,到了此時,幾乎消耗殆盡,家裡實在是不成了,再這麼下去,可能得去呂鎮乞討度日了,這對於愛面子的黑匪來說,當然是不成的。
外面大雨不斷地下著,荒村幾乎聽聞不到任何人語閒話之聲了,只有流水不斷地東去,在此時聽來,還真是有些美妙,使得黑匪都要站起來了,想在此處高歌一曲來著。
三月的天氣,當真非常的溫暖,桃花朵朵,隨風送來了一縷縷的香味,使得黑匪沉醉其中,一度到了無法自拔之境地。
「媽的,」黑匪趴在自己的屋子的牆壁上如此罵了一聲,「這沒錢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呀。」
正這時,看到門前似乎有個物事出沒,起初尚且以為是少女什麼的,每當夜裡,那些寂寞的少女便會悄悄地出現在黑匪的屋子門前,等待著與之一起去小河邊約會來著。
「滾!」黑匪對著門前的物事如此吼了一聲,「老子現在沒有什麼心情,幹不成那事!」
可是,門前的物事,在聽聞黑匪的吼聲之後,並沒有離去,相反,站在那兒幾乎不住地笑了起來。
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黑匪出去了,拉開屋門往外一看,根本就沒有什麼少女之存在,不過是一頭牛站在門口,也不知怎麼了,似乎是吃錯了藥還是怎麼,竟然是要鑽進了黑匪的屋門。
看到這事,黑匪一陣大喜,牛進屋門,這可是好兆頭呀。可是那牛剛把頭探進來,似乎覺得有些不妥,旋即又縮出去了,覺得上了當似的,這不,在離去之時,尚且罵了娘了。
不過,那牛出去罵了娘之後,天上瞬時之間便是狂風呼嘯的模樣了,一些夜行的人們,到了此時,紛紛不敢行走,就近選擇一個破敗的洞穴存身,可不敢往前走著了哈。
在此狂風之中,那牛不知為何,根本就動彈不了,趴伏在路面上,不住地哞叫著,從那聲音可以聽出,定然是受盡折磨,否則的話,不會是如此模樣。
黑匪出去了一看,看到牛之背上,不知為何,竟然是有個小小的包袱,一個黑黑的皮包,此時大雨之中,裡面的東西不知道淋濕了沒。
搶上前去,黑匪打開皮包一看,裡面有不少的錢,取下這個皮包,黑匪旋即鑽進了自己的屋子裡去了,而那牛也漸漸站了起來, 一會兒工夫便看不到了。
此時關上屋門,看著這皮包里的錢,黑匪大喜,有了這些東西,明天再也不會餓肚子了哈。
是這樣的,老瘦這天去趕集,到了呂鎮之時,天色已夜,本來不打算回荒村了,可是忽然之間,聽聞到了自己的女人的哭泣,此時不回去的話,可能會非常之不好,可是碼頭上已然是空蕩蕩的了,幾乎什麼也看不到了都。
正這時,老瘦聽見有人對自己說話,說只要他把今天賺下的錢悉數交給黑匪,那麼,他的女人就不會有什麼事,不僅今天安全,以後也會是非常之吉利的。
老瘦答應了下來,不然的話,可能自己的媳婦就不會安全度過這一關了。
果不其然,老瘦答應下來了之後,自己的女人的尖叫聲,到了此時,漸漸聽聞不到了,不僅聽聞不到,幾乎整個呂鎮也沒有什麼人語聲了哈。
老瘦今天的心情本來是非常之不錯的,賺下幾千塊錢來著,這麼多的錢,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此時握在手裡,那種沉甸甸的感覺還真是非常之令人激動。
本來打算用這樣的錢把自己的茅屋好好修葺一翻,不然的話,到了夜裡,特別是下雨天,會漏雨來著,屆時住在裡面定然不妥,非常之不舒服不是?
一切全靠今天賺下的這些錢了。為了安全起見,老瘦把自己辛辛苦苦賺下的錢好好放置在口袋裡了,之後找了根針將之縫了起來,就怕一不小心弄丟了哈。
不成想到了碼頭邊上,竟然會聽到有人喊自己,說不把今天賺下的錢擺放在經過他門前的一頭牛的背上,不僅他的女人會出事,將來再也休想賺下這麼多的錢了。
老瘦無奈之下,只好是答應了那個聲音,準備回去之後便把賺下的錢悉數擺放在經過其門前的一頭牛的背上。
答應下來之後,便看到從小河深處浮起一隻大船,原來荒村的人們尚且沒有回去呀,還以為大船早已開走了呢。
搭上那隻大船,老瘦無語地坐在一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賺下這麼多的錢,當真就只能是如此結果麼?
回到荒村之後,老瘦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屋子裡,聽到門外什麼聲音也沒有了,以為不會有牛經過自己的屋子門前了,便準備睡去,奔波了一夜,到了此時,還真是有些累,再不去好好休息一下,當真是不成了哈。
正這時,聽聞到牛之聲音出現在自己的破敗的茅屋門前了,老瘦趕緊出去一看,當真看到一頭老牛站在一片零亂的燈光之中,眼睛不知怎麼了,有些紅腫,尚且流出了一些淚水出來了。
沒有辦法,老瘦長嘆一聲之後,把今天所賺的錢悉數裝在一個皮包里,綁縛在牛之背上去了。
那牛此時背著那錢,沿著荒涼的古道,慢慢地往著黑匪的屋子門前一步步而去,本來不想去的,可是每次有這麼個想法的時候,便不知為何,腿腳相當之不舒服,痒痒得使之不住地罵娘來著。
牛真的沒有辦法,只好是往前不斷地走去,到了黑匪門前時,本來想往前繼續走去,可是此時行動極其不便,感覺到渾身幾乎有上千斤的重量,再要往前走去,這比打死它似乎還來得可怕些。
況且此時似乎還有個聲音叫住了它,牛已然是聽習慣了這樣的話了,一聞到這種叫停的話,立馬不往前走去了,直接就站住了。
黑匪呆在自己的屋子裡,本來正在為錢的事發愁,此時聞到牛之哞叫,立即出去看了看,似乎不如此,便是對不起人似的。
拉開屋門,初時幾乎什麼也看不到,漸漸地,一片漆黑之中看到了牛之存在,背上尚且還駝著個包包,不是太大,卻也是相當可以了 。
把牛背上的那個包包弄到手了之後,黑匪旋即進了屋門,打開一看,裡面全是錢,於是想出去感謝一下人牛,可是拉開屋門出去一看,已然是什麼也看不到了都。
有了這些錢,黑匪當天夜裡便進了賭場,運氣當真非常之背,一下子便把這些來路不明的錢悉數輸得精光,一分錢沒有剩下。
夜色仍舊相當之漆黑,黑匪呆在自己的屋子裡,心緒蒼涼,不知如何是好,看來明天依舊是沒有飯吃哈,無奈之下,只好是走出了屋門,往著荒村所在之位置不斷地走去。
閒走了一陣子,到了天色徹底黑將下來的時候,無聊之中,只好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去了,不便繼續呆在外面,不然的話,尚且不知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呢。
老瘦怔怔地坐在自己的屋子裡,此次去呂鎮趕集,本來以為頗賺了些錢,可以成為荒村的有錢人了,不成想那些賺來的錢一分不少地成了人家的財富了,念及此處,能不長長地悵嘆嗎?
家裡已然是只剩下一袋米了,沒有一分錢的積蓄,再這麼下去,尚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奔波了這麼些日子,老瘦已然是累得不行,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丁點的力氣,連走路都走不動了哈。
「無論如何得想個辦法了,」老瘦呆在自己的屋子如此長長地悵嘆一聲,「不然的話,明天的生活可要怎麼過呀。」
「砍腦殼的,」老瘦的女人的聲音出現了,「再不去賺下錢,到了明天,卻要吃什麼呢?」
「這不還有一袋米嗎?」老瘦看著自己的女人,如此白了一眼。
「這一袋米夠什麼吃的呢?」老瘦的女人如此嚷嚷道,「再不去賺下錢,明天老娘就不和你過了,和黑匪睡覺去!」
雨在門外不住地下著,此時無法出門,做生意顯然是不成了,可是要去大山上種地的話,那也不妥,因為對於那些農活,老瘦當真是力不從心了。
「還是得去外面做些生意哈。」老瘦如此想著。
雨仍舊不斷地下著,老瘦此時心情當真是非常之不好,明天沒有糧食的話,一家人恐怕要餓肚子了,照此下去,恐怕會活不了多久哈。
「把那一袋米送給黑匪去。」不知什麼地方傳來這麼個聲音,「不然的話,你的媳婦就不是你的了。」
聽到這話,老瘦一時淚如雨下,家裡只剩下這麼點糧食了,再要送人的話,自己一家人卻要吃什麼呢?
可是這樣的話說出來了,如果不去遵從的話,那也是會非常之不妥的,倒不如就把那一袋米送給人算了,不然的話,得罪了神靈,那也是非常之不明智不是?
黑匪怔怔地坐在自己的屋子裡,心想,早知手氣如此之背,才不去賭錢了呢,這下好了,連早飯米都沒有了。
明天該怎麼辦呢?
正這時,他聽見有人輕輕地敲叩屋門,拉開了一看,夜色之中,看到老瘦扛著一袋大米出現在自己的門口,一臉討好的樣子,使得黑匪此時心情大好,之前的擔心,到了此時,已然是煙消雲散了。
「這」黑匪看著老瘦無故送自己一袋大米,尚且有些不好意思。
「你且收下吧,」老瘦如此說道,「不要嫌少。」
老瘦說完了這話之後,旋即離去,不久之後便不知消失於何處了,在此荒村,一時靜靜一片之中,幾乎什麼也不存在了,就算是門前的流水,到了此時,也是聽不到往日淙淙東去的聲音,直是一片之靜寂,非常可怕的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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