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來之前是夜晚最黑暗的時刻,走在冰冷的軌道上,人手一個如夜空中閃亮繁星的手電筒,是唯一能指引他們方向的東西。
在沿著鐵路走的途中,戚雲和曾洛洛一路都在聊天。偶爾有風會把一些話茬吹進孫日峰耳里,而一聽到自己的名字隱約正在她們嘴裡響起,孫日峰就認定她們一定是在討論自己剛才有多紳士……
現在,他們已經走到了白天發現指示牌的地方。食人魚下令暫緩前進,然後和寧胖子、孫日峰一起默契的圍著牌子看了一圈。沒想到白天雖鏽卻還算保存完整的牌子,此刻已經被人砸得面目全非。
食人魚道:「一看就是斧頭砸的。」
孫日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腰上的生鏽斧頭,一不注意手指又被斧頭的尖銳處給颳了一下。
「嘶!」
「怎麼了?」食人魚問。
孫日峰說:
「哦,沒事,我是聽見你說斧頭,所以摸了摸我的斧頭,沒想到被劃了一下。」
「這樣啊,要小心啊小峰,生鏽的東西扎入人體很可能會引起中毒的。」
孫日峰後悔自己幹嘛小題大做道:
「我明白了,不過真沒關係,沒扎破。
對了風哥,這塊指路牌,我們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現在竟然被砸成了這樣,這應該是比我們先行一步的人做的吧,為了毀掉地圖?
不過……」
孫日峰越說,臉上的表情就越糾結,他似乎覺得哪裡想不通或者不太對勁。食人魚問他:
「沒關係,你說,你在遲疑些什麼。」
孫日峰知道食人魚是在給自己機會發揮,這表明食人魚早就看出了蹊蹺。
孫日峰道:
「我們白天給地圖拍過照了,你我還有寧導的手機裡面都有地圖。既然今天晚上村里會是空村,就說明不管是有人走露了我們的圖還是這是一個騙局,對方是知道我們手裡有圖的。
那麼,對方就沒有必要再費力毀掉這塊牌子了呀。而且這應該是塊鐵牌子,搗毀起來可費力了。」
孫日峰的懷疑和分析與食人魚不謀而合,而食人魚是在看到牌子的第一瞬間,就先於每個人開始懷疑了。對於孫日峰的疑惑,食人魚的回答是:
「有幾種可能,其一,這可能是對方故意的挑釁,他們也許想告訴我們,他們已經先行一步了,並且手裡握有很鋒利的裝備。
第二種可能就是,也許毀掉牌子的不是我們想像的那些人。現在村里除了已經現身的外來人和十個原住民外,還有別的人一直在村子邊緣虎視眈眈。之前他們一直沒有出現在村子裡,是因為孟婆婆的蛤蟆在村子外圍地區撒下了許多毒和幻術。
現在孟婆婆生死未卜去向未知,那些人早就趁空進村蟄伏了。
其三……」
說到這,食人魚也學孫日峰卡殼了,接著表情就變得凝重而怪異。連食人魚都變得如此小心謹慎,在場之人無不感到一陣緊張。
尤其是寧胖子,這廝可是出了名的會「趨利避害」,只要一有意想不到的危險和風險,他就會打起12分精神準備「撤退」,絕對不會讓自己捲入危險之中。
他問:
「阿魚,盯塊破牌子看這麼久,尋思什麼呢。其三是什麼,你倒是說呀。」
食人魚指著滿身瘡痍的牌子說:
「你們看,這塊鐵牌子雖然好像是被斧頭之類的利器挖了很多的洞,可這洞大小一致,排列整齊,就像是一氣呵成的一樣。
如果這是人為的話,此人一定不簡單。據我所知在村里現過身的人,應該都沒有這樣的水平。而且他為什麼要把缺口砍得這麼對稱呢?」
的確,這牌子上一共有八個像斧頭砍過一樣的洞,洞眼按兩排平行對稱排列。
食人魚糾著眉毛抬頭,轉身把手電筒朝他們接下來要行進的方向照了照。不過直到手電光被黑暗吞食,他都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寧胖子說:
「萬一砸牌子的人是個強迫症呢,難道就不允許別人有點藝術愛好?」
氣氛本來嚴肅又緊張,聽了寧胖子的分析,人群之中終於有了點緩和氣氛的笑聲。
食人魚也笑道:
「我看啊,你就是那第三種可能。不用在這老研究牌子了,我們繼續走吧。」
接著他們重振旗鼓,繼續踏上旅途。下面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大概是什麼樣的。
其實,進入圍牆缺口後,他們就被兩堵高高的、平行的,不知道延伸向哪的圍牆擠在了中間。圍牆裡面是石子路,一看就是為了架設鐵路而人為鋪設的。現在,他們正沿著鐵路走。
圍牆外因為天太黑,沒人到過而顯得陌生。孫日峰他們一路不停的嘗試用手電筒探照圍牆之外的情況,但卻徒勞。他們只能照到一些鱗次櫛比的樹木,從而判定圍牆外可能是延綿的大山。
很快,他們遇到了一個隧道,隧道已經坍塌,坍塌的岩石下埋著一個方形的五彩斑斕的東西。如今前去無路,他們只能停了下來。
他們齊刷刷用手電對著坍塌的隧道照呀照,照完後確定這個隧道無法翻越。
寧胖子惋惜的大喝一聲:
「嘿!塌了!這要怎麼過去?」
食人魚倒沒覺得這是什麼大難題,把電筒光照在那塊方形五彩斑斕的東西上說:
「看。」
眾人就這麼跟著齊刷刷的看了過去,把所有的電筒光源和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塊被岩石埋得死死的方形的東西上。
他們慢慢靠近,然後有人道:
「這是火車屁股吧?」
羅茜突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下:
「哦!我想起來了,我見過它,還坐過,它是一列觀光小火車。」
經過提點,孫日峰也看出來了,這確實是一列火車,原來是觀光火車,怪不得這麼花里胡哨的。什麼?羅茜坐過它?
食人魚知道年輕人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於是解釋說:
「今天進到村裡的人,在20多年前幾乎都進過村。那時候的水東村跟今天的死寂之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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