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推演遊戲 第一百零六章 玩得開心阿幸

    虞幸要花宿白做到的,是在收到信號之後阻止任何可以讓蛇女增加力量的事。

    經過這小半天,推演者們已經可以確定,祭壇就是讓南水鎮真正的掌控者汲取力量的地方。

    所以花宿白一直在這裡待著。

    表面上是為了今天的任務而排隊,實際上他是在等待虞幸的信號。

    雖然,他可以把鎮民困起來,總之只需要讓祭壇吸收不到血液就好了。

    但是剛剛鎮民撞了他一下。

    啊,無禮又愚蠢。

    他早就想發泄一下心中的煩躁了,剛好,鎮民就是最佳的發泄對象。

    因為他們不是真人,甚至會化作惡鬼,而現在,又是蛇女最佳的工具人,這樣的人,死了才一了百了。

    藤條圈了幾波鎮民,花朵嬌艷欲滴。

    站在祭壇上的祭司們也對此視若無睹,直到等待了一會兒發現沒人上來,才如夢初醒,提著斧子和刀把視線轉向周圍。

    鎮民的屍體在祭壇旁堆成了沙包。

    他們死掉了,卻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流出來,如同被吸成了乾屍一般倒在那裡,徹底沒了用處。

    祭司今天剛被創造出來,腦子不太靈光,但也知道,這是不行的。

    他們用那種高高在上的人才會有的眼神,施捨一般望向了花宿白。

    這是討人厭的外來者。

    不過,也是最討人喜歡的外來者。

    一個外來者的鮮血,抵得上好多好多的鎮民了,之前混在人堆里還不甚顯眼,此時此刻,外來者就像掛上了燈泡一樣閃閃發光。

    紅衣的祭司們踩著尚未被吸收乾淨的血液,走下了神壇。

    他們面容都挺俊俏的,像極了影視劇里的負責視覺效果的美人角色。

    但是美人角色們拎著滴血的刀斧,分分鐘把這影視劇變成了恐怖片。

    張羽眼看著祭司們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一時不知道是該畏懼一下祭司們,還是畏懼一下花老闆。

    他是第一次看見花老闆直接動手。

    給他的震撼,不低於隊長在鎮外殺獴刀的那一下。

    畢竟花老闆一出手……就是屠殺。

    可神奇的是,他站在花老闆的身旁,並不覺得恐慌,反而有一種異樣的安心感,因為花老闆無論是從面色還是動作,都在詮釋一件事——

    他們是一邊的。

    花老闆不會對自己人動手。

    張羽現在就能感覺到,他肯定在花老闆的自己人範疇里。

    於是他猶猶豫豫地扯了扯花宿白的袖子:「我,我要不先迴避?」

    花宿白歪頭瞅了他一眼:「你是想遠離我的保護圈,被祭司砍成十塊八塊的?」

    張羽:「不不不不不不。」

    「那就老實點站在我身旁,你以為他們會像遊戲裡的怪一樣,還會鎖仇恨?」花宿白輕笑一聲。

    這次是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不錯,但目標絕對是所有還活著的外來者。

    當發現他是個硬茬子之後,祭司們的目標就會轉向更容易的獵物。

    因為他們現在急需外來者的血液。

    花宿白也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

    從剛才開始他就斷掉了蛇女的能量供應。

    這麼一來,虞幸……應該會趁此機會把蛇女幹掉吧?

    虞幸的底牌有很多,這次任務又是系統做推手,無論如何,所有的高位存在都是隱藏助力。

    是的,雖然沒有經歷虞幸經歷的事,但是花宿白已經以自己的角度猜到了大部分真相。

    他讓張羽就待在身旁,餘光瞥見神婆和魘在不遠處「施法」。

    一個在用神婆的能力詛咒祭司,一個在用眼睛……不知道在幹嘛,但可以察覺得出來是針對祭司的。

    還算聰明,沒在這個時候自私到逃跑。

    閻理和美杜莎、藍無那幾個人已經失蹤了半天了,就像昨晚上的失蹤一樣,怕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關乎到他們參與這場遊戲的理由。

    不管是虞幸還是花宿白,在確認計劃的時候,都沒把閻理美杜莎放進來。

    花宿白心思流轉間,祭司們已經走到他身前。

    其中一個揚起斧頭,直直的朝他劈砍過來。

    那斧頭上纏繞著一股莫名詭異的氣息,有點像是祭品——荒誕推演遊戲的祭品概念,不太容易對付。

    張羽腳下生根,強迫自己一動不動,告訴自己一定要相信大佬,反正他沒有什麼保密能力,那就把命交給友方好了!

    無戰鬥力人員,在需要經歷戰鬥時能做出的最好回應,就是理智判斷,以及聽話。

    希望冉冉看直播的時候不要太擔心他。

    說起直播……

    觀眾們的視角確實都集中在了花宿白這邊,就連破鏡的人也都在看。

    因為很詭異的事情是,當虞幸踏入集裝箱的那一剎那,直播信號就斷了。

    有人猜出信號沒了是因為集裝箱裡有足以影響系統的存在,以前出過這種事,他們也便認了。

    美杜莎閻理這兩個人更離譜,原本在鎮上亂逛的時候還好好的,忽然,就在某一刻,兩個人的直播間信號像是約好了一樣同時關閉,讓關注著他們的人一臉莫名。

    巧合到這種程度就不是巧合,想必是他們自己以什麼辦法屏蔽了信號,或許這就是高等級級的特權吧?

    觀眾們去查了一下,發現一同關閉了直播的,還有藍無。

    當下他們便確定一定是美杜莎動用了特權,準備私下搞一些不方便被看見的事情。

    於是乎,所有的觀眾都只能在剩下來的直播間裡挑選了。

    神婆,魘,花老闆,張羽,以及另外幾個人,之前一直在祭壇這邊排隊,人山人海,挺無聊的,觀眾們還能看看在找任務做的薛守雲和獴刀。

    但很快,有人通報,祭壇這邊出事了。

    觀眾一股腦的涌到了這邊的視角,其中最刺激的莫過於花宿白的視角。


    當他們看見花宿白用藤條屠殺鎮民的時候,彈幕的刷新速度令人眼花繚亂。

    [臥槽,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這麼狠?]

    [說實在的,就算是一直跟著看完了這幾天「花」的直播,我仍然覺得他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被動派,直到10秒之前,我被打臉了……]

    [這種能力怎麼感覺跟幸有點相似?只不過幸的枝條更像樹幹,花的藤條更像那種……呃,爬山虎?菟絲花?]

    [感覺他倆能力應該有些淵源,反正他們兩個看起來認識了很久,不是嗎?說不定能力也是一起獲得的呢。]

    [話說沒人關注一下,花這麼狠嗎?殺人不眨眼的,跟破鏡整個隊伍的畫風都不太一樣,感覺他好變態哦!]

    [我開始幻想其實幸的本性也是這樣了,看起來溫和,只不過是因為沒到需要暴露本性的時候?這是墮落線吧?]

    [就算是我們墮落線的又怎麼樣?這就是強者,我賭一手這幾個祭司在花手裡活不過幾個呼吸。]

    [什麼墮落線啊,最多是異化線,說和破鏡畫風不一樣的怕不是忘了魔女曲銜青吧?這女人在幸出現之前也是殺人不眨眼的。]

    [而且花老闆還在保護張羽呢!你家墮落線的會保護別人?]

    [我是注意到,他在突然出手之前,手裡有一朵白色小花變成粉末了,感覺這東西就像是信號一樣,莫非是幸傳給他的?]

    [啊啊啊,好想看幸那邊的視角啊,什麼破直播,最關鍵的boss戰不讓看是吧???]

    觀眾們正討論著,就看到祭司的斧頭朝花老闆劈了過來。

    兩方的紅衣極為相像,應該都算是風隆服,如果說有不同之處,可能是花老闆的衣服是自己動手做的,多多少少和正統的衣服有一些差別。

    同樣的衣服,意味著他們的地位也接近相等。

    一群是高高在上的祭司。

    一個是……深知自己究竟有多強的老妖怪。

    墮落線的觀眾雖然很急,且容易被圍攻,但有一點說對了。

    開著無數朵紅色小花的藤條正面迎上了斧頭,在馬上就要碰上時,稍稍一歪便與斧子擦身而過,藤條直接繞上了祭司的脖子,然後果斷收緊。

    砰的一聲。

    那是被勒緊的血肉不堪重負炸開的聲音。

    祭司的脖子斷裂了,血漿淅淅瀝瀝的往下落,頭顱滾落到地上時,斧子才即將劈到花宿白的身體。

    花宿白輕巧地一推,失去了力道的斧頭便和祭祀的軀幹一起應聲落地。

    真的是秒殺。

    不要說幾個呼吸了,連一個呼吸都沒有,祭司就成了死屍。

    在最前方祭司身後的幾個祭司都愣住了,他們為這場祭典而服務的腦子艱難地運轉著,最終得出了一種名為恐懼的結論。

    幾人往後退了退,又在底層邏輯的運轉下陷入糾結。

    打不過。

    會死。

    但是,如果不去抓這個人,神明就得不到外來者的血液。

    那不如……

    抓其他外來者吧。

    祭司們很快達成共識,對視一眼,扭頭就往另一邊的神婆他們的方向走去。

    張羽因為完全被庇護在花宿白身邊,反而沒有被當做目標,直接連同花宿白一起被「釋放」了。

    張羽:「……哇偶。」

    他的心中倒是沒有那種對屠殺的介意,雖說他最初喜歡上偵探,也是源自於心中小小的正義感,但更多的還是對案件、殺戮與解謎的刺激的迷戀。

    鎮民不是人,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

    他們死了……是活該。

    雖然有其他方法,但是直接殺掉鎮民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這是他的偵探直覺計算後的結果。

    他是覺得花宿白沒有錯,哪怕隊長在這裡,應該也會支持吧。

    畢竟隊長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大家都是瘋子,沒有必要維持虛偽的善良。

    張羽又扯了扯花宿白的袖子。

    「做什麼?小孩扯我袖子扯上癮了?」花宿白對這個完全不怕自己的年輕人有著很大的包容性。

    「你把那幾個祭司也殺了吧,我感覺神婆她們打不過。」張羽解釋道,「嗯……只有殺了他們才最保險,如果他們傷到了神婆和魘,豈不是又得到了血?」

    花宿白挑了挑眉。

    隨後,他有些欣賞的笑道:「你的說法倒是讓我很意外。我以為你會作為旁觀者,沒想到你的攻擊性還挺強。」

    張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只是權衡利弊——」

    弊這個字的話音還沒完全落下,閃電一樣的藤條就竄出去又收了回來,在紅衣祭司的背影上貢獻了幾個血洞。

    剛學會思考的祭司就這麼全部倒下了,毫無反抗之力。

    這一下,連神婆和魘都愣了。

    愣過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抖了一下。

    神婆想起自己曾經對著花宿白說「你馬上就要死了」,魘想起自己之前還妄想在這個級別的大佬的注視下當臥底。

    她們好像,早就在鬼門關前蹦過迪了……

    「呵,別怕。」花宿白溫溫柔柔的朝著兩位女士笑了笑,像個人畜無害的花店老闆。

    他緩緩向前邁步,一邊撿起地上的斧子饒有興趣地觀察,一邊淡聲道:「選擇留下來幫忙,我很感動,又怎麼會對你們做出不好的事呢?」

    說罷,他的掌心附在斧子的表面上,一股股黑氣便順著斧頭和他手掌的接觸點朝他的身體湧來。

    直至斧子變成平平無奇的斧子,被他丟到地上,都沒人敢回話。

    花宿白往虛空中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彈幕也停止了。

    因為他看的地方什麼都沒有,真要說起來……這是直播攝像頭的位置。

    他好像隔著位面,精準捕捉到了所有正在看直播的人,然後彎了彎眼睛。

    還好,花宿白很快收回的視線。

    他悠然地攏起袖子,向著港口方向低語。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玩得開心,阿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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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玩得開心阿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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